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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朱达自十年前背叛了平西将军,投靠了李冠,从此飞黄腾达,从一个小小的先锋一直坐到了右将军的位子,也有了自己的将军府。
午膳时间,下人刚将一盘新做好的卤蹄子端上来,朱达见了,立即大手一挥扫在地上,暴跳如雷:“谁让你们做卤蹄子的?是想气死本将军吗?”
自从那日奉命去城门口“解押”诸葛瑾,被摄政王“暗算”磕掉了几颗门牙后,朱达说话漏风被人暗地里取笑不说,还吃嘛嘛不香,后来又听说了平西将军的儿子回来翻案了,心虚之余整日躲在将军府不敢出去,事事不顺心之下,火气当然大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让厨子重做……”下人急忙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一刻也不敢停留地退下了。
朱达当上将军后竭力搜刮民脂民膏,富得流油,生活奢侈,菜谱也是每日一换,山珍海味轮着吃,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今天刚好轮到卤蹄子,厨子哪里知道朱达没了门牙,因此照常做了,谁知道差点让送饭的人丢了脑袋。
发了一通脾气,朱达的怒气并没有降下来,倒了杯水才刚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惊得他差点呛了个半死。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朱达惊恐万状,他明明已经加强了将军府的守卫,并且敢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然而这面色冷硬凶神恶煞的大汉竟然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扶松脸色严峻,二话不说就抬手捏住了朱达的下巴。
“你要……”朱达刚一张嘴,嘴巴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扶松冷冷将他一甩,朱达一个踉跄栽到地上,立即用手抠着喉咙,想将那东西抠出来,然而那东西入口即化,根本吐不出来。
“你给本将军吃了什么?”朱达气急败坏道,看向扶松的目光几乎想杀人。
扶松冷冷道:“当然是穿肠的毒药!”
“你!你想干什么?”朱达听了心中惊颤,目眦欲裂。
“不干什么,只是来讨回十年前你欠秦家的东西!”
“你不要过来!”看着扶松一步步走过来,朱达急忙后退,刚想呼救就被扶松一个手起拳头落,打晕了。
*
房间里,诸葛瑾放下笔,将写好的诉状拿起来,吩咐道:“来人,将这诉状送到应天府!”
“是!”
宫无澜走进来,将手中拿着的资料递给诸葛瑾,说道:“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诸葛瑾翻了翻,正是北冥三品以上官员的资料,准确地说是与李冠有苟且的官员的资料,整整好几十张纸,这才半天的功夫,他的魂隐卫就搜集到了这么齐全的资料,看来宫无澜在北冥的势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某男人趁着诸葛瑾看资料的时候凑过来,讨赏似的傲娇道:“说好的亲我一下呢?”
诸葛瑾无语地抬头,这男人今天一大早起来就积极主动地说要帮她搜集资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宫无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墨眸中隐含着丝丝兴奋,像是做了好事期待表扬的孩子,诸葛瑾的发顶刚到他鼻尖,他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上她的唇,但是他在等……
在宫无澜期待的目光下,诸葛瑾犹豫了一会儿,正想有所行动,门外就响起了一道声音:“主子,北冥和天齐边境有最新消息传来!”
是诸葛瑾身边的暗卫十六。
摄政王脸色瞬间黑沉了,回过头来,冰柱般的眼神直射向门口。
十六单膝跪在门外,感受到来自摄政王的森森的寒气,有点莫名其妙,不由哆嗦了一下。
诸葛瑾转过身,从十六手中拿过一支密封的卷成卷状的小纸条,缓缓打开,看了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北冥帝暗中往天齐边境调遣了十万兵马?
北冥太子一案已经揪出了真凶,因此北冥帝不可能是因为北冥太子而发兵,那么北冥帝暗中往天齐边境调兵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天齐?
北冥帝坐了四十多年皇位,在位期间野心勃勃,经常向邻国发动战争,意图扩大领土,因为领土纠纷的事,北冥与天齐也有过几次战争。
诸葛瑾似乎隐隐明白了这次北冥帝为何要一口咬定北冥太子是她杀的了,这不过是北冥除去她的借口,北冥帝真正的目的,是想吞并天齐!
要是早个一二十年,诸葛瑾并不会对北冥帝想吞并天齐的野心感到奇怪,但是现在北冥帝年已六十有余,按理说已经是一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了,还想着开疆辟土,侵略他国?
诸葛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北冥帝还真是人老野心不老,北苍煌已死,北冥能继承皇位的只剩下几个年幼的皇子,北冥帝不忙着培养接班人,反倒想着扩大侵略,他就不怕自己死后北冥江山后继无人吗?
“公子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十六再也顶不住某男人散发出来的“嗖嗖”的寒气,急忙识相地跑了。
诸葛瑾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宫无澜还杵在原地,脸色难看,幽怨的目光直直看着诸葛瑾,盯得诸葛瑾浑身不自在,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咳,喝茶么?”诸葛瑾举了举手中的茶杯,有些心虚地道。
宫无澜不语,仍是幽怨地看着她,像是要不到糖果誓不罢休的小孩。
好吧,这男人傲娇起来真是让人没办法!
诸葛瑾自己默默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然后走到他面前,微微抬头,在他嘴角轻轻印下一吻。
“这样够了?”
某男人俊脸瞬间明朗,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刚想将诸葛瑾拉入怀中,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公子,属下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将朱达‘处理’好了。”
这回是扶松。
诸葛瑾闻言猛地跟宫无澜拉开了距离,转过身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宫无澜不满地看向扶松,心中盘算着要不将诸葛瑾身边的人换成自己的人?看看她现在的手下,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要是换成魂隐卫,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坏主子的好事!
跟十六一样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寒气,扶松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冷硬的声音气势也弱了几分,又问道:“公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诸葛瑾迅速恢复了清然的神态,将魂隐卫搜集到的资料给扶松,说道:“接下来就要给跟李冠有私交的官员每人送一份大‘礼’了……”
扶松听不明白公子说的送礼是什么意思,看了手中的资料后,顿时了然,公子的这份“大礼”,不知有多少人能受得住呢?
“将方才我让人送去应天府的诉状撤回来吧。”诸葛瑾吩咐道。
扶松不解,诉状都送去应天府了,为何还要撤回来?
诸葛瑾神秘莫测地接着说道:“诉状撤回后直接送进北冥皇宫,告御状!”
扶松更不明白了,李冠诬陷他爹,北冥帝装聋作哑,甚至还推波助澜,现在将李冠告到金銮殿,北冥帝怎么可能不包庇李冠?
虽然想不明白,扶松还是听了公子的话,恭敬地道:“属下这就去办!”
扶松刚走,屋外又落下一个人影,这回是宫无澜的暗卫,“主子,有紧急情况!我们在北冥的一个据点被人偷袭了……”
“什么时候?”宫无澜神色不变,沉稳的声音问道。
“就在方才。”暗卫答道,拿出一张小纸条恭敬地奉上,“那些人偷袭后留下了一张小纸条。”
宫无澜接过来看了一眼,墨眸中闪过一丝裂变,骤然迸发出冷意。
纸条上只一行字,邪魅阴柔的字体却带着张扬的魔性,一如它的主人。
——我的老朋友,来了北冥也不打声招呼吗?
看似轻松平常的一句问候,却隐含着挑衅和示威!
“有事就先去解决吧。”诸葛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脸上的寒意就知道这不是小事。
宫无澜收敛了身上的寒气,将手掌握起,那纸条便成了一堆粉末,了无痕迹,转头看向诸葛瑾,轻松说道:“无妨,不过是多年前的一个手下败将,还不值得本王亲自动手。”
吩咐暗卫道:“将被袭击的据点撤离,若是再发生此类事情,将来人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是!”
宫无澜回过头来,发现诸葛瑾正低头凝思,不知在想什么。
“北冥帝这只老狐狸,这次恐怕要利用你。”宫无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
诸葛瑾淡淡道:“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不过是各取所需。”
要想替平西将军翻案,北冥帝才是关键!
*
一大清早,李冠起床后刚穿戴好朝服衣帽,正准备上朝,管家就急忙来禀报道:“大人,宫里的王公公奉命来催您赶紧入宫。”
李冠不甚在意道:“催就催,这么紧张做甚?”
以前有急事的时候北冥帝也常常派人来催他入宫,有时候甚至是三更半夜,而李冠通常都是磨蹭一会儿才出发,不为什么,就为了凸显自己的重要性,说白了就是耍大牌!
管家紧张地道:“这回王公公带了御林军来,不知是要做什么。”
李冠闻言脸色微变,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急忙出去了。
李府大门口,王公公带着两百御林军正等着,远远就看见李冠脚步匆忙地走出来了。
“王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李冠一开口就问道。
“太傅大人,皇上让咱家来催您进宫呐,赶紧的吧!”王公公尖细的嗓子道。
“这御林军也是皇上的旨意?”李冠警觉地问道。
王公公道:“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下旨一定要将太傅大人带进宫。”
李冠脑中快速闪过什么,十年前仿佛也是这样的情景,平西将军从边关赶回来,才刚进了城就被“请”进了宫,然后就被定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被打入了大牢。
李冠急忙说道:“方才出来太急,忘带了一样东西,请王公公稍等片刻,容李某回去取来。”
王公公不肯退步道:“太傅大人让下人回去取不就好了?您还是赶紧跟咱家进宫吧,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呀。”
御林军统领也上前做了个手势,说道:“太傅大人不要耽搁了,请!”
李冠没法子,只得跟王公公进了宫。
金銮殿上,北冥帝高高在上,诸葛瑾和宫无澜正站在大殿中央,百官们也已经到了。
李冠走进来,百官都扭过脸不去看他,仿佛在躲避着什么瘟疫似的。
气氛低沉压抑,谁都不敢说话。
北冥帝开口道:“太傅,关于平西将军一案,天齐帝师写了诉状告到朕这里来了,起诉你十年前捏造伪证诬陷平西将军,残害忠良,你怎么说?”
李冠心中一惊,连忙道:“皇上,天齐帝师血口喷人!臣怎么可能诬陷平西将军?十年前平西将军是被他自己的部下揭发的,并且证据确凿,与臣有什么关系?”
“太傅大人不承认也没关系,在下自会让你心服口服。”诸葛瑾冷声道,“将人证带上来!”
扶松立即押着一名男子走进来,那男子脸上肿成了猪头,显然是被人施加了一顿胖揍,众人仔细辨认了好久,才看清这原来是右将军朱达。
李冠一见朱达,顿时色变。
“臣朱达,参见皇上。”朱达勉强开口,嘴角处也被打伤了,说起话来抽抽地疼。
“朕问你,十年前你拿出的证明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冥帝厉声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朱将军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李冠瞪了一眼跪着的朱达,警告道。
朱达苦着脸看了一眼眼中发狠的李冠,又转头看了面色冷硬的扶松,瑟缩了一下,开口道:“回皇上,十年前平西将军一案,确实另有实情。”
李冠狠戾的眼神直直射向朱达,沉声说道:“十年前可是朱将军亲自拿出了证据指证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现在怎的又另说一套了?”
北冥帝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冠,说道:“太傅莫要打岔,且听朱达怎么说,朱达,你若是说了实话,朕恕你无罪!”
朱达闻言心喜,当下急忙磕头:“谢主隆恩!臣这就说。”
李冠心中暗叫不好,皇上今天一反常态,明显想是在针对他,正想着该怎么阻止朱达说出来,朱达已经开口了。
“十年前臣拿出的平西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是假的。”朱达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颗重磅炸弹,百官纷纷吃惊地看着他。
朱达接着道:“平西将军并没有通敌叛国,是李太傅给了臣一笔银子,还抓了臣的妻儿老小相要挟,要臣作伪证诬陷平西将军……”
“大胆李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北冥帝一拍龙案,勃然大怒。
李冠心先凉了半截,当年他诬陷秦京的时候,皇上明明也知情,还是一样下令斩杀了秦京,现在皇上竟然反咬他一口,并且情景跟十年前一模一样,丝毫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皇上怎么能听信朱达的一面之词?”李冠冷笑道,“若是朱达诬陷臣呢?”
北冥帝看向朱达,“朱达,你说是太傅指使你诬陷平西将军的,可拿得出证据来?”
朱达点头道:“臣有证据。”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票子,说道:“这是当年李太傅给臣的几间铺子的房契,都是由他过户给臣的,上面还有我们俩的签字画押。”
“呈上来!”北冥帝严厉道。
王公公立即下去拿了上来。
北冥帝翻了翻,确实是李冠签字画押的房契,龙颜大怒道:“证据确凿,太傅还有什么话说?”
李冠扫了百官一眼,平日里巴结他讨好他恨不得将他捧上天的官员此刻都紧缩着脑袋不敢抬头,那些有了他的提拔才能飞黄腾达的官员此刻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李冠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朝中几乎所有与他有私交的官员都暗中收到了一份“大礼”——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证,一条条列得清清楚楚,送“礼”的人还说了,今日要是谁敢帮李冠说话的,这些罪证就会被第一时间送到应天府。
人人都求着自保,都怕自己的罪证被揭发,谁还敢站出来替他说话啊。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百官大气都不敢出,这安静的场景与十年前百官纷纷站出来唾沫横飞地指责平西将军的场景截然相反,但李冠知道,他还是免不了跟平西将军一样的下场。
怪只怪他自己太自以为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本以为这个老不死的已经老眼昏花,用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了,哪里想到他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诸葛瑾静静站在一旁,看笑话似的地看着北冥帝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她不过是开了个头,事情就完全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不管是十年前借助李冠之手除去平西将军,还是现在借助给平西将军翻案除去李冠,北冥帝始终是渔翁得利者。
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侵略他国,野心勃勃,北冥帝怎么可能容忍李冠在自己眼皮底下扩大势力呢?若是诸葛瑾没猜错,就算没有翻案这件事,李冠迟早也会被北冥帝找借口解决了,这次翻案对北冥帝来说只是一个比较好的契机罢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诸葛瑾才将诉状告到了金銮殿,利用北冥帝来给平西将军翻案,而北冥帝也利用这个契机除去李冠,两方得利之下,李冠就这么做了炮灰。
“皇上,在下认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平西将军当年确实是冤枉的,现在可以还平西将军一个公道了?”诸葛瑾站出来说道。
北冥帝点头道:“李冠捏造伪证,残害忠良,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立即有侍卫上前来押李冠,李冠心中顿时凉透,看向一眼北冥帝,愤懑道:“这件事是臣一手策划的没错,难道皇上就没有责任吗?当年下旨斩杀秦京的,可是皇上你!”
李冠这是打算撕破脸了,反正也免不了一死,他也要让这老狐狸不好过!
北冥帝闻言面露沉痛,看了一眼扶松,惭愧地说道:“朕当年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错怪了平西将军,朕深感惭愧!”
扶松冷哼一声,十年冤屈,一百多条人命,一朝沉冤昭雪,换来的竟然只是一句虚情假意的愧疚!
“皇上若是真的感到愧疚,就将奸贼李冠斩首,以慰我秦家一家老小在天之灵!”扶松仇恨的目光直直看向李冠,恨不得立即将他大卸八块。
“秦公子放心,朕自会还秦将军一个公道!”北冥帝沉声道,“李冠捏造伪证,使朕错杀忠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朕下旨将李冠满门抄斩!”
“哈哈哈……”死到临头,李冠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大笑道:“错杀?皇上说这句话就不怕秦京回来找你索命吗?当年第一个想要他命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