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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次鄱阳郡王妃宴会,这次的寿誔气氛古怪,那些年纪相仿的闺秀们对她似乎多了不少的敌意,她被人使了好几次的绊子,后来衣服被茶水浸得都不能穿了。
卢氏跟老夫人告了罪,老夫人使了丫头领任桃华去换干净衣服。
任桃华挑了一件淡色的襦衣,不是太合身,微微有些宽松,她也不想再换,便跟丫头说了好了,那丫头便领她往回走。
走到半途,她才想起镯子褪下来忘了戴上,和丫头一说,那丫头说道她去寻来就勿勿走了。
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身旁是一片桑林。
时值夏末,桑椹成熟,枝条间是一片黑压压的紫色。
她踮起脚去摘,伸直了手臂也够不着,才发现这里的桑树生得格外的高大。
她够了几遍摘不着。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越过她的头顶,摘了一个枝条下来。
她回身,那人将枝条递给她。
这个人,竟是那陆钧。
在他的笑容中,她有些慌乱地道了谢,便勿勿地移步想走。
“你拿了我的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陆钧的声音在身后静静的响起。
任桃华止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枝条,回转身,将枝条递回去。
陆钧却不接,负手笑道,“不是这个。”
任桃华疑惑地看着他。
陆钧淡淡地道,“你拿过我一个玉佩,忘记了?”
任桃华呀了一声,恍然大悟,这一辈子可就拿过别人那么一块玉佩,那年在上元节救过的人,这次错不了,她依稀还记得他,所以才会觉得面熟。
可是想起她当初索要的是一个藏有惊天秘密的物件,还把它弄丢了,她就有些心虚,心里不免埋怨面前的人,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给她了。
“你的身体好了?”
“在家里调养了几年,才彻底痊愈。”陆钧低头看着她,目光微温。
她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这时,那丫头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对着陆钧勿勿作了个万福,跟着丫头去了。
从定远侯府回来已有三天,任桃华仍旧是心神不宁。
这大体就是欠了债,忽遇债主,手头却无可还之钱的这等境况,她也曾翻箱倒柜,彻底找了一番,可是那东西还是踪影全无。
这天她还做了个恶梦。
梦中,陆钧仍是含着笑问她,“你拿了我的玉佩不还,拿什么赔我?”
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大概是她没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陆钧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去。
她唤着陆钧。
陆钧住脚,回身却还是问她同一个问题。
这真一个不断循环的恶梦啊。
第二天,她却发现她床边的铜围栏被扭弯了,她一惊,难道是她做恶梦扭的,可是她试了又试,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法撼动那铜围分毫。
她唤了丫头芷花,想问她,又觉得自已大惊小怪,便教芷花出去,弄得芷花莫名其妙。
这日,任明堂刚刚回府,却听得朱瑾来访。
他微微诧异,虽然同为高宦,可他与朱瑾,是素无往来,自他与徐相联姻后,朱瑾更是与他形同陌路。
朱瑾少年戎马久经沙场,原为唐名将,被梁□□追击投吴,得吴先王杨行密的器重,官至东南诸道行营副都统、领平卢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对杨氏极为忠心,徐温专政,朱瑾不服,只是朱瑾名重江淮,徐温却轻易也不便动他。
两人落座,饮过一遍茶。
任明堂笑道,“朱大人今日得闲,我备下酒菜,小酌一番如何?”
朱瑾道,“瑾酒量浅薄,心中有事,恐酒后失言,还是改日。”
任明堂屏退左右,才问道,“朱大人有何心事?”
朱瑾思索了一下,才道,“任大人觉得徐知训其人如何?”
任明堂笑了笑,徐知训淫暴傲慢,尽人皆知,却不知朱瑾此言之意,便道,“徐大人跟着朱大人习学兵法战策,又均为同平章事,当比下官更为了解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