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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宛雁虽是这样说,可是到吃完饭的时侯,她还是醉了,后来就一个劲哭着,任桃华劝不住,就只好哄她下楼,打道回府。
那聚宾楼的伙计一脸的庆幸,多亏这两位女子中有一个没醉,要是两个贵女都耍了酒疯,那他可真就不知如何应付了。
那伙计跟在她们身后送着,一抬头,却见门口又进来几个人,他定睛一瞧,只见这几个人都穿着便服,神态举止却绝非百姓布衣,那两个年长些的都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而其中的一个身穿着白素袍的年轻男人更是气度不凡,生得俊不说,那一身内敛沉稳的气势犹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俯首臣服之心,那伙计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几位必是做高官的,而那其中那年轻俊美的白袍男子怕是个不得了的大官。
他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去,没等他到跟前说话,身旁却有人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
“二哥,人生何处不相逢。”
徐宛雁脚步不稳的走了过去,徐知诰锁着眉头一手扶住她,目光却落在了她身后的任桃华身上。
任桃华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徐知诰,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她想好了千言万语,这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概还是那点酒把脑子烧得不好使了,一别月余,她不但生出了陌生感,还产生了不敢亵渎的情怀,似乎面前的人不是她曾恩爱浓情的夫婿,却是一个需要礼遇恭敬的陌生人。
她走近徐知诰,涩涩的道,“您回来了。”
徐知诰低头看着她,丹凤眼里浮起了些潋滟华光,没有说话。
那伙计在一旁瞅着,突然觉着这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若没点关系真是对不起观众,可瞅这驾势又不象郎情妾意两情缱绻,他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联翩,大概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造物弄人,瞅这样,两人大概有些私情是准了的,这暗潮汹涌的让旁人都有些激荡的情怀。
见徐知诰目不转睛的看她却良久不语,任桃华扶住徐宛雁道,“我送她回去。”
徐知诰恩了声,侧身给她让了道,后面的人也让了开,她掺着不太听话的徐宛雁,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她大都识得,熟的骆知祥、宋齐丘,那个一脸笑嘻嘻的她记得好象是叫周宗,还有个陌生的面貌端秀严肃的大约而立之年的男人,她却是从未见过的,不过看样子,也是个官员。
她们走后,徐知诰随着伙计也上了二楼,几个人在楼上雅间落座。
几个人等着上菜的功夫,徐知诰对那陌生男人道,“杨大人,你去一趟庐江吧。”
他们刚刚出来吃饭之前商讨的就是这事儿,庐江百姓上诉,说庐江县令受贿,暴虐百姓,而庐江是庐州刺史张崇治下,张崇攻安州不下,损兵折将,这时正在返师途中,现在派官吏前去,大约会是同时抵达庐州,若派个官职低微的去调查,怕是威胁不住张崇。
那杨大人乃是御史知杂事杨延式,闻言沉思片刻道,“大人,杂端推事官,下官的本职,不可不做,恐难抽身。”
周宗闻言瞅了一眼他,这杨延式怕是刚直过了头,如今这势头,徐知诰的话可比圣旨,你直接就驳了,简直是不知好歹。
徐知诰却没有怒色,平静的问道,“那杨大人觉得该怎么办?”
杨延式说出的话却让屋里人都挺震惊的,直接召张崇,给他戴上刑具派人押去升州,见徐相面陈罪状,均觉这也未免小题大作了。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庐江县令所敛财物,大部分都经由张崇转献给了徐相,这样做,其实无异是当面诘责徐相。
徐知诰淡淡笑道,“杨大人,查办的不过是个县令,何至于此。”
杨延式却道,“大人,治理贪腐,难道舍大官而去诘责小官吗?“
周宗心想原来他错了,这杨大人竟是个高明的,想效忠年轻的徐大人也不明说,正气凛然的就表明了立场。
任桃华扶着徐宛雁回了府,又留在她房里安抚了半天,直到她安生的睡着了,才回了自已的屋里,这一折腾,便已是下午申时末刻,这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她准备早早睡下时却听见芷花知琴欢喜的声音,芷花打了珠帘,徐知诰走了进来。
她十分意外,难道最近竟没搁置多少事。
徐知诰还是穿着那件素白袍,烛光之中,这段时日路途奔波的风霜凛冽之色尽显面上,虽然如此,眉眼却益发俊俏深沉,年岁渐长,岁月不但没有磨损去他的俊美挺拔,反而沉淀了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她站起了身,徐知诰看向她,她身上穿着白色亵衣,乌发笼着的俏脸圆润了,下巴已有成双的趋势,小腹微微拢起,身材明显的珠圆玉润起来,倒一丁点也不难看,反而整个人若明雪朝霞般的无暇绝艳。
见徐知诰净手后坐下来喝茶,任桃华问道,‘公事忙完了。“
徐知诰瞟了她一眼没马上说话,当然是没忙完,这堆积的事务没个三五天是处理不完的,他这些时日冷着任桃华,其实只是想有磋磨一下她,就算不能培养出前朝文德皇后那种后德母仪来,也总不能象现在这样,成日拈酸吃醋气量狭窄,眼界只局限于男女的情爱上面,他原想再撂一撂她,不过今日在聚宾楼碰见了面,不知怎么的今晚他就放下公事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