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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是和官方有关系的人,他发动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秘密去寻找马国强,上上下下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马国强的踪迹。得出一个结论,马国强神不知鬼不觉偷跑出去了。
老陈告诉我,那时候的人因为刚经历了动乱年代。一些时代特征还不能很快洗去,脑子始终紧绷着警惕的弦。这次会议说是民间团体会议,其实背后还是有官方的安排。老陈发现异常,马上向组织汇报,当天晚上整个招待所井壁森严。所有路口、可能进出的位置都布置了暗岗,就为了秘密抓住外出回归的马国强。
甚至有人做出这样的假想,马国强是个间谍,在这里卧底,然后趁着深夜出去发电报到海外。
里里外外一直折腾到下半夜,还没有马国强的影子。老陈当时心神不宁,走到马国强的房间,推门进去。刚一进去他就吓了一跳,我爸爸马国强依在床边。点着台灯正在看书。
他穿着白背心,下身是大裤衩,靠着枕头,十分懒散,一点也没有刚从外面偷进来的慌张和气喘吁吁。
老陈不知说什么好,他又不敢冒然想问,只好含糊地说老马你晚上上哪了。刚才敲门你不在。
马国强淡淡道,去厕所方便一下。
这明显是谎话。老陈的脑子已经蒙掉了,整个招待所几乎全是眼线,尤其这个房间,门口有两个暗岗。窗根下还藏着人,如果马国强是从外面偷着回来的,不可能没发现。栢镀意下嘿眼哥关看嘴心章节
他当时反应不及,支支吾吾地走了。
等到第二天,所有人员秘密开了短会,都说没发现马国强的踪迹。也就是说要么这马国强有神通在身,来无踪去无影,要么还有一种可能,他压根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
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甚至形成了专门的秘密报告,同时给老陈一个任务,让他和马国强套磁,一定要找到此人的秘密。另外一方面,组织上派人手,开始调查马国强的来历。
讲到这里。老陈突然问我一个问题:“小马,你见没见过你爷爷?”
我愣了,茫然摇摇头:“还真是,打我记事开始,就知道我爸爸总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好像也没有父母。我从来没见过爷爷和奶奶。”
“这就对了。”老陈打开了尘封的记忆,看着窗外说:“我还记得当时组织上的调查结果,说你爸爸,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居然找不到关于他从前的任何资料。包括出生到童年青年,他的这段历史是空白。”
我听傻了:“怎么会这样?”
解铃凝神道:“老陈,我这么想对不对。咱们这里不是经过那十年的非常时期吗,资料流失人员变迁也正常吧。”
老陈喝了口茶:“这话分怎么说,确实有你说的这种情况,但非常少。你这种说法算是很多人对那十年的一种误解,那十年恰恰是对老百姓约束审核追查最严酷的时期,别说人了,就算一只鸟从哪个山头飞来的,都要清算清楚。可以这么说,除非马国强是极为特殊的人物,比如组织上的核心,或是肩负秘密使命,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身世空白,调查不出来的情况。”
组织上愈发感觉到马国强这个人不一般,加强调查力度。老陈告诉我,那时的调查就查到他已经结婚,还有个一岁的儿子。就是我,马连科。
听到这里,我心里压抑。我爸爸的出走很可能和组织上的调查有关系,是不是他有什么秘密,怕别人知道,只好背井离乡而去。
老陈说,他接到任务后开始和马国强套磁,称兄道弟。马国强像是毫无警觉,来者不拒,和老陈打得火热。
接触过程中,老陈发现马国强这个人要么单纯,人就是实在。要么就是腹黑到深不可测,老奸巨猾。两人好得搂脖,经常宿醉,可马国强关于自己以前的经历只字未提。一直在装傻充楞。
大会结束的前一天,两人又凑在一起喝酒,老陈拿话挤兑他,马国强醉醺醺地看他。忽然说了一句话,他告诉老陈,你以后的命运要发生改变,一失足成千古恨。
老陈那时年轻气盛,自觉有广大前途,觉得这话晦气不爱听。
马国强掏出一幅古画的卷轴交给他,告诉他这幅画好好保存,三十年后会让儿子过来取,到时咱们之间或许还有再重逢的机缘。
讲到这里,老陈感叹还真让马国强说对了,后来他果然牵扯进了高层斗争,站错队,犯了很大的错误,被迫流亡海外。逃亡东南亚的时候,老陈接触到了降头黑巫术之类的东西,加上他本身天资聪颖,又有一些道家法术的底子,开始做起倒腾阴物的买卖,一晃多年过去了。
昔日故人死的死,走的走,那时的斗争和恩怨,早已化成时间长河里的黑灰,回想起来已经没有遗憾,只有苦笑一声。
不过,老陈这么多年内忍孤僻的性格已经养成。他现在倦于出头,在隆城开了家小店,自供自足,闲暇时研究研究那些阴物的历史,倒也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