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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瑛心里有数,给聂子川来信,他最属意的世子人选是聂子川,他最疼爱最亏欠又最出色优秀的儿子。
聂子川这次没有回信。
云朵也忙着给云彩的女儿准备满月酒。
夏去秋来,天慢慢变得凉快起来。
已经有人提前订月饼了。
齐家的点心铺子生意正好,却突然干不下去,私房菜却开设了点心外卖窗口,生意天天红火。众人都猜齐家得罪了聂子川和云朵,不然也不会被打压的生意做不下去。
齐太太老了好几岁,本来很有希望的亲事,那马家也说啥八字不合,把庚帖退了回来,转头却给闺女定了别人家。
齐掌柜气的把齐萱送去了姥姥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住些日子,又接回来。筹备着,今年八月十五,想办法让生意回升上来。
齐萱恨死了云笑,她根本就没咋样,清园的也不知道,肯定是云笑说的,所以聂子川才打压他们家的生意。
上次黄悦菡生产,天热,云朵没在外面走动,这次趁着天凉快,想扯些衣裳料子给家里的人做衣裳,在街上就见齐家点心铺子生意萧条。
齐萱正到铺子来,在街上见到云朵,顿时小脸难看,满眼恨意。
云朵开始以为她不知道,是被齐太太拉过来,齐家生意萧条,她心里还有点小愧疚,看齐萱的样子,想到这的孩子早熟,抿了嘴扶着百灵拐弯,进了布庄。
齐萱却冲动的找上来,爹娘不让她再去清园,她既然在街上碰见了云朵,自然要问问她,凭啥打压他们家的生意!
罗平这个移动保镖,看到她过来,直接拦住。
齐萱见他拦着,就大声叫,“聂夫人!聂夫人!”
云朵正在准备进雅间挑料子,听见她叫,转过身。
布庄掌柜的一看,这齐家得罪了聂子川,生意做不下去,齐家二小姐过来堵云朵找事,这是要坏了他这一单生意了,给俩伙计使个眼色。
云朵摆了手,出来,让罗平放她,“你想说什么?”
齐萱怒张着小脸,“我们家是哪得罪你,断我们家原料也就算了,不合作就不合作,你们凭啥不让我们家做点心生意,打压我们!?我们家又不欠你的!”
云朵气怒的小脸,“你真不知道?而且,我并没有不让你们家卖点心。”
百灵眸光闪了下,那是少爷吩咐的。
齐萱见她不承认,怒道,“就是你们家的管事过来说,不让我们家再做生意!”
云朵也猜到可能是聂子川的吩咐,抿唇,“所以你来找我,是质问,还是求情?”
“我又没做啥,你们凭啥不让我们家做点心生意了!?无缘无故就打压我们家!”为着事,她都被送到姥姥家几个月,家里也没了那么多进项,哥哥议亲的人家也拒绝了,齐萱快恼死了。
见她这样,云朵看了眼天,“我只说两个。道德,廉耻。”扶着百灵离开。
齐萱脸色涨紫,怒恨的瞪着眼,想骂人。她哪个地方没有廉耻了!?又没咋着她,就骂她没有廉耻!
云朵微微摇了摇头,之前觉得这小姑娘率真直爽,笑笑性子内向绵软,和这样的女孩一块玩,也能受她熏陶熏陶。
“少奶奶!这齐太太人看着不错,却把闺女教成了这样。这齐二小姐是个气性大的,说不定恨死咱们,恨死云笑小姐了!”百灵回头看了眼道。
云朵也不怎么会教孩子,她只按照她的认知她觉得是对孩子正确的去教他们,让聂子川走主力军,她从旁协助。如果齐萱被教的不屑接近郗儿,太过高傲自傲,这样的性格似乎也不太好。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云朵只能这么说一句。至于齐家,回头跟聂子川说一声,打压一次也就算了。
回到家,云朵才想起来,料子忘了买,“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从哪来的歪理?还一孕傻三年?”聂子川从屋里出来,朝她伸出手。
云朵拉着他进了屋,跟他说在街上见到了齐萱,让他不要再给齐家施压了,“他们家的事以后都不管了,随他们咋样!”
聂子川对于背叛他的人从来不会放过,齐家本是合作关系,齐太太和齐萱却狼子野心,齐家也属于一种背叛,不让他们再做点心生意,已是最轻的。他嘴上应着,心里已经不希望再在南平县见到齐家的人。
看望过云彩,云朵还是买了不少衣裳料子,回了清园,开始准备着做秋装和冬衣。
“今年的鸭绒收的多,可以做些羽绒袄卖了!”万广捎回江南的消息。
“好!尽早拉过来,让人处理好了。”云朵吩咐。
万广笑着回话,“少奶奶放心,正好云彩小姐出月子,修养些日子,那些鸭绒拉回南平县。不会耽误云彩小姐铺子里冬天卖的羽绒袄的!”
云朵笑着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万广回禀完,退下,有些事需要跟少爷私下回禀。
聂子川抽着空挡,到书房来。
万广已经在书房等他,见他进来,直接拿出一叠信递上来,“少爷!这是各处的消息。这次预计总用银子七百万两,总的账目在这,详细的奴才已经搬到老地方。”说着又掏出一本账册递上。
聂子川把账册放一边,拿着信一页页看过去,最后才翻了翻账目,摆手让万广下去。
见他没有吩咐,万广躬了躬退下。
长兴侯府的信又来了,说是曹老夫人和潘氏想孙儿了,让他们送小六小七进京过中秋。
云朵看完直接丢在一旁,置之不理。
给长兴侯府送节礼的管事会解释一切。她不可能把儿子闺女送到长兴侯府交给他们带。
中秋节后,长兴侯府来人了,还是潘氏身边的钱嬷嬷。
罗妈妈亲自接待,“呦!没想到钱嬷嬷竟然亲自来了,这老远的车坐着,怕是颠簸坏了!”
钱嬷嬷穿着豆绿色湖绸比甲,依旧头发梳的圆髻,摸的头油明光光的,抿着嘴笑,“三少奶奶这身子越来越沉,夫人原本是想把三少奶奶接回京生产,又怕三少奶奶受不了路上颠簸。但这快临产,精力也不如以前,怕是照顾不好小公子和小小姐。夫人和老夫人特命我来接小公子和小小姐进京呢!”
罗妈妈笑的满脸的话,话却说的冷了,“我们清园有下人百十号,哪里还会照顾不好小两位小主子!?”
钱嬷嬷来之前,不清楚清园的底细,听她说清园有百十号奴仆,顿时吃了一惊。
如今的清园,正院和东院虽然没有动,但后院却已经扩了两次后罩房。是云朵不耐烦那么多人站在廊下待命,让他们各去做各的。正院伺候的虽然又加了四个二等丫鬟跑腿,平常伺候的也多是罗妈妈和百灵几个人。
钱嬷嬷刚来就被她噎了下,忙转移了话,说下人再多,不如亲长辈,老夫人和夫人都想小六小七了。
罗妈妈也不软不硬的顶回去,“小少爷和小小姐离不开爹娘,少爷少奶奶也舍不得儿女,骨肉分离。”说完转移了话,请钱嬷嬷到厨房旁边的小偏厅里坐,“少奶奶还在歇午晌,钱嬷嬷先用些饭菜,稍等等吧!”
钱嬷嬷无法,只得等着,从南平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也的确饿的不行。
几个人吃完饭,云朵也正好醒来。听潘氏派了钱嬷嬷来接小六小七进京,直接就皱了眉,“又想啥幺蛾子呢?”
聂子川早得了信儿,“他们要接的是小六,准备把小六过继到二房。”
云朵一听就想骂,“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来抢别人儿子!?四房不也有儿子!”
“曹泰只有一个,还是庶子。他们这会迫不及待的来接走小六,等你一生,确定是儿子,小六就会被过继二房去了。”聂子川笑道。
云朵抚着高耸的肚子,问他,“能看得出来吗?”
聂子川眸光微闪,“目前还看不出来。等生了自然就知道了。”
云朵瞪他,心里已经确定,十有*这胎是儿子,她其实挺想再要个女儿的。小子太调皮了,小六已经慢慢的和小七不一样,开始踢叉葫芦弄烂瓢的搞破坏了。
聂子川搂着她亲了亲,催促她起来去散步。
罗妈妈和万妈妈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个婆子手下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儿,她要是跑得掉就罢了,跑不掉,就让她搁在这了!”
钱嬷嬷见了聂子川和云朵,说了来意。云朵直接就跟她说不同意,清园有下人,聂子川不忙也能照看孩子,还有赵郗和庞赛,所以小六小七谁都不会跟她进京。
聂子川让她下去歇息,陪云朵到后山坡散步活动。
钱嬷嬷来时就知道这事不容易,想了几个办法,正要实施,身子就出了状况,水土不服,症状还很是严重,上吐下泻。
江南钱嬷嬷也去过,纵然有些水土不服也没有这么严重,她很快就意识到她中招了,只是没想到清园的人竟然敢直接要她的命。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竟然不顾夫人,要弄死她。
罗妈妈见她病了,立马就把她挪到靠着竹林那边偏远小屋里,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几位主子。
在长兴侯府不好直接弄她,来了清园,他们的地盘,不过一个老货,还弄不过她!?
钱嬷嬷知道不能多待,叫了随车来的车夫和丫鬟,把她硬抬了出去,说是去县城找大夫看病。
罗妈妈拦了下,也就没强硬拦她。
钱嬷嬷出了清园,直接让车夫快马加鞭,离开南平县,等到了府城再给她找大夫治。
但症状的确是水土不服,大夫开了药,让钱嬷嬷养着。
吃了药病情减轻,钱嬷嬷却不敢再去清园,但要走也得说一声,硬着头皮,不吃清园的饭,不喝清园的水,过来辞行,“既然小公子和小小姐离不开三公子和三少奶奶,那老奴也就不强求了。这就回去复命了!”
云朵客气的留她多住几天玩,吓的她连连摇头,很快就走了。
“走的真快!要给她脸,说不定还能在清园横起来,给她下点料,立马自己乖乖滚蛋了!”画眉啐了一口。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百灵笑道。
黄鹂笑问,“那不要命的也总有怕的吧!?”
“怕鬼!”喜鹊笑着接了句。
几个人都笑起来。
也是后来,云朵才听说,钱嬷嬷急着赶路,没有治好就走了,等回到京城,半条命都没了,潘氏特意请了名医,给她调养了几个月才调养过来。
过了九九重阳,给云朵过完了生辰,清园就开始戒严,进入紧张状态。
云朵的临产期到了,却一直没有动静。
她上次生小六小七,聂子川没在家,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痛,所以这次,算着快到云朵临产期,直接给自己放了假,每日在家里陪着,安抚云朵,给她做各种营养补品,带着她活动,做准备工作。
奶娘已经找好,稳婆也找了南平县最有名的,直接在清园住着。
云朵却一直没有生。
“晚了半个月了,不会有啥问题吧?”云朵抚着肚子,也担心。
“有人早,有人晚。不会有问题的!别乱担心!你的身子很好,孩子也很健康。只不过晚个几天而已。”聂子川心里也着急,虽然没有问题,但小丫头从很早之前就怕生孩子,小六小七的时候,他又不在身边,她一个咬牙把孩子生下来的,知道她没有安全感,每天不离身的陪着。
黄悦菡也过来,还带了行礼,准备在清园住几天,陪着云朵。
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两个她都咬牙生下来了,这次一个,肯定没问题。但上次聂子川不在家,啥啥都要她自己撑着。这次聂子川几乎寸步不离,云朵反倒觉得害怕。
一个午后,云朵刚睡下,肚子就开始阵痛。
聂子川连忙抱着她安抚,让罗妈妈几个做好准备。
产婆很快就赶过来,虽然羊水还没破,刚开始阵痛,但也不敢说懈怠的话。这是身份尊贵的侯门贵夫人,出一点差错,都能要她的小命。
把云朵安置好,产婆就赶聂子川出去,“大人!这产房男人不能待,您还是出去等着吧!”
聂子川眸光幽厉的看她一眼。
产婆吓一颤,见他非要待,也不再多说别的。
聂子川紧紧握着云朵的手,柔声问她要不要喝水,安抚她别怕。
刚开始阵痛,云朵还能忍住,看他比她还紧张,神色镇定,脸上已经出了细细一层汗,莫名的心安了,“我要吃东西!”
“吃…吃什么?我去……让万妈妈去做!”本想说他亲自去做,可又不愿离开产房,直接叫来万妈妈吩咐。
万妈妈炖了人参当归鸡汤,煮了燕窝粥,还有她最近爱吃的猪皮,刮掉油,晒干又泡发,煮好冰镇下再凉拌。就着荷叶饼,云朵能吃不少。
饭很快端来。
聂子川一手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鸡汤,吃了几块鸡肉,荷叶饼吃了两个。
产婆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留在产婆看女人生孩子,也没见过哪个要生了,还大吃特吃的。
不过云朵吃完,身上力气就足了起来。
因为是二胎,也好生些,足足到月的,羊水一破,只用了小半时辰,孩子就顺利出生。
整个清园上空,都飘荡着小婴儿响亮的哭声。
“恭喜大人!贺喜夫人!是个小少爷!”产婆把孩子包好递过来。
聂子川此时眼里只有云朵,看她汗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发白,为生孩子拼尽全力,疼到全身虚脱,心里绞痛。他坚强的小丫头,上一次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孩子…给我看看……”云朵抬手要孩子。
黄悦菡忙抱着孩子递过来。
聂子川抱着放在她旁边,让她看。
小娃儿还在哭,苦的小脸红彤彤的。
云朵想抱抱他。
“少奶奶先别动,胎盘还没下来呢!”罗妈妈出声。
聂子川连忙按着她别动。
之前就有听说过孩子生了,胎盘往在了肚子里,最后大出血,好好地大人就那么没了命。罗妈妈一点不敢大意马虎,全程都盯着。
收拾好,换了床铺,聂子川重新把她安置在床上,这才把孩子托着让她抱一下。
“他怎么还在哭啊?”云朵伸手抱过来哄。
“脾气大!”聂子川不满的看了眼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二儿子。
他话音刚落,到了云朵怀里的小娃儿就不哭了,睁开黑黝黝溢着水光的眼看人。
云朵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亲亲他的小手,又亲亲他的小脸。做母亲,一回生,二回熟。看着小家伙睁开眼,云朵轻轻抚着他的小手,“小名就叫小九吧!”
今儿个九月二十九,生在什么日子取个什么样的小名,总不能叫二十九。
“好!”现在她就算说要龙椅,他也马上给她抢一把过来。
黄悦菡忍不住笑,“孩子先给我喂点温水,看等下吃奶不吃。朵朵先睡会吧!”
“还想不想吃东西?”聂子川立马把孩子抱给黄悦菡,小心轻柔的放云朵躺下。
云朵实在累极,摇摇头,就睡过去。
村里不少人也都等着消息,沐休的杨狗蛋几个清园得了信儿,就一路兴奋的跑回村里,“生了!生了!大人小娃儿都平安!是个小子!”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石头婶子几个忙念了几声佛。都说好,说云朵和聂子川有福气,孩子也有福气。
“又生了个儿子!?”柳氏心里不是滋味儿极了,她连生两个丫头片子,要是听话乖巧还好,偏偏老大还不听话。从有了晴儿也再没动静。她难道这辈子就注定生不出儿子了吗!?
一*的人,得了消息,涌向清园来。
聂二郎眼看着,心里算着日子,二十九,满月酒,盯着清园,眼神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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