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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你不是怕黑么?怎么没开灯?”
墨染忧的眉头轻蹙,苍白的容颜清俊,温柔似水的模样更是令人心动。
听到墨染忧的话,墨懒懒愣了一愣,抬眸看向窗外,清晨的光线虽然不能说很明显,却也确保眼睛能够看得清事物。
可此时染忧的话……
墨懒懒止住哭泣,抽出一只手,在墨染忧的面前晃了晃,看着以前那双魅艳潋滟的眸子,此时却一动不动,多了一丝空洞。
他这是看不见了?
少女不敢哭出来,怕会伤害到墨染忧。
此时医生也已经赶到,身后还跟着大批的墨家人,脸上全都是一副放心的模样,看来一夜下来她们也在担忧着。
医生照例给墨染忧进行了身体检查,其余人包括墨懒懒全都出了病房,临走前,墨懒懒拉了一把医生,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方才安心的离开。
走到病房外,墨懒懒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里边的染忧,眼睛红肿的很,一夜来的眼泪,总算是换回来墨染忧的无事,就算真的变残废了,墨懒懒也不会介意,一直以来,她爱的是墨染忧这个人,别的就算没有又怎么样。
“懒懒,刚刚你跟医生说什么?”细心的姚月雅,看到墨懒懒之前的小动作,有些耐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姚月雅的话,其余人也全都看了过来,站立在一旁的墨懒懒,扯了扯唇角,一夜未睡,令她的肌肤显得格外苍白,“我让他检查一下染忧的眼睛。”
“染忧的眼睛?他眼睛怎么了?”墨瑾钰皱起了眉,不是胸膛中了子弹么,怎么跟眼睛还有关系,再说了,医生之前不是说,只要度过了昨晚,那么就没有事情了么。
墨懒懒知道,现在的她必须坚强,若是连她都崩溃了,得知真相的墨染忧,又该是如何的无助呢。
所以她依旧神色淡淡,轻飘飘的说着话,“没事,等一会就知道了。”
墨懒懒不愿意在说些什么,这一会儿她需要一定的安静,说完话的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动作,也代表了她此时的不安。
如果检查出来,墨染忧真的失明了,那么墨染忧会怎么样呢。
墨懒懒完全不敢想象。
此时,只能够祈祷上天,不要让悲剧发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她宁愿眼瞎的是自己,也不要是那个骄傲的少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吐出。
窗外的雪花飞舞着,这几天京城一直都在下雪,很冷的天,却仍旧比不过墨懒懒的心。
等待结果永远是煎熬的,就像是等待死亡的宣判一般,墨懒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代表着把生死都放在命运上,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一种令她很不喜欢的感觉。
看着女儿坐在一旁,墨瑾钰也不忍再问,虽然心中焦急,却也知道女儿照顾了墨染忧一夜,此时的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转过头,小声的让六夜去车里拿外套过来。
医院固然有暖气,可墨瑾钰还是不放心。
这时候,苏文轩等人方才迟迟赶来,都是一大家子的人过来,其中还有叶千羽和黛娇娇她们,看来她们也是收到了消息,前来看看。
话最多的自然是郑开艳,作为长辈,她风尘仆仆的赶来,脸色焦急,第一个开口,“月牙儿,怎么样,染忧醒了没?”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们还在睡梦中,一知道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昨天生日宴会,她还心里奇怪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想问姚月雅,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打电话也打不通。
却不想竟是孩子出了事,郑开艳唏嘘不已,心疼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墨懒懒,这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偏偏生得是个崽子,便偏疼于懒懒一些,如今看到好好的孩子,变成这个模样,心里头难过的很。
“醒来了,现在医生在做检查。”姚月雅宽慰的说了句,至少人醒来了不是么,只要人醒来了,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好了,别的事情,姚月雅想,都没有比这个重要的。
听到这里,郑开艳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拍着胸脯,长松一口气。
一旁叶千羽,走到墨懒懒的一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背部,无言的安抚却让墨懒懒又是想要落泪的冲动。
因为墨染忧的事情,墨懒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脱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已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墨染忧能够好起来。
时间在焦急中,慢慢的度过。
直到病房门被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墨懒懒猛然抬起头,站起了身,冲到医生面前,神色有些怪异的紧张,“怎么样?”
看到墨懒懒的样子,医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墨瑾钰,后者点了点头,这才让医生放心的说道,“大少已经躲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只是……”
他顿了一顿,这让墨懒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衣角。
医生继续道,“之前做手术,因为主要危急大少生命的是胸膛那一枪,所以并没有做脑部的检查,刚刚墨小姐说让我检查一下眼睛,我做了全面检查后,发现大少确实是失明了。”
失明二字一出,只听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墨懒懒那单薄的身子晃了一晃,却仍是稳住,紧紧的抓着医生,眼眸厉色,“为什么会失明?”
或许是墨懒懒的模样太过于骇人,此时就连这见多识广的医生都有些觉得毛骨悚然,他耐着头皮道,“此前,大少的脑部应该收到过猛烈的撞击,在脑中形成了一块淤血,这淤血遮挡住的神经,却让大少失明。”
“那能不能取出来?”墨瑾钰还算是冷静的,此时还知道问问看这个问题。
不过,显然医生仍是为难的神色,“这淤血压住的神经,要取出来还没有这么高的科技,只能去国外看看,但世界上还没有先例,恐怕这康复的几率也是少之又少,不过这淤血不会伤及到性命,这个墨总可以放心,其他的还要我去找老师们研究研究。”
看来以他的技术,做这个手术太过于艰难,十有*是没把握的,没必要为了眼睛,去危急到生命。
墨瑾钰唯有点点头,此时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医生走后,大家全都面面相觑,墨瑾钰看着失魂落魄的墨懒懒,安慰道,“懒懒,你不要急,爸爸会去国外请来最好的医生,一定会让染忧恢复的。”
墨懒懒扯了扯唇,“爸,我去陪陪他。”
现在的她,就像是失了魂魄的人一般,可是她不能够倒下,她还有人墨染忧需要照顾,不是么。
听到墨懒懒的话,几人都不敢打扰,唯有静静的看着墨懒懒走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躺在病床上的墨染忧,此时正静静的‘看着’窗外,听到脚步声,轻轻的转过头去,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墨懒懒把房门关上,走上前,拿过一旁的水果,开始削了起来,咧着嘴笑的很难看,“染忧,饿了没,先吃点水果,等一会儿爸爸会给我们买早饭来的。”
“懒懒,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墨染忧没有回墨懒懒的话,只是‘看着’她,淡淡的开口,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平静的水面,激不起万千水浪。
这是隐藏在狂风暴雨后的冷静,墨懒懒如何不知道呢。
她仿佛恍若未闻一般,依旧笑颜如花,“染忧,吃个苹果吧,身体早点康复,我们也好早点订婚呢。”
“懒懒,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墨染忧的语气稍稍硬了起来,处于黑暗之中的他,是无助的恐惧感,连身子都开始莫名的颤抖起来。
“先吃点苹果,我等一会儿跟你说我再学校里的趣事,这一年不见,我真的好想你呢。”墨懒懒削着苹果,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样的墨懒懒,令墨染忧明白,他或许是真的看不见了。
少年开始大笑,笑的癫狂,他凭着感觉扯掉手上的吊针,就准备下床,墨懒懒看到墨染忧这样,心中一惊,立马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和苹果,一把上前抱住少年,语气惊慌,“染忧,你要干嘛!”
“你放开我,墨懒懒你放开我!现在我看不见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我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墨染忧的情绪波动很大,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墨懒懒不肯放手,一个劲的抱着他,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染忧,你只是看不见了而已,你还有我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她是这么这么的爱他,他怎么忍心就这么放开她呢,他死了那她该怎么办啊。
“我是个废人,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我看不见了,你知道么,懒懒,我看不见了,我不是个完整的人了,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照顾你,该怎么为你打下我们的帝国,懒懒,你放开我吧,我不想耽误你……”骄傲如他,如何能够接受的了这样的打击。
说墨染忧是骄傲也好,说墨染忧是自卑也罢,无论怎样的他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墨懒懒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窝在它的怀里,泪水就像是滴落的珍珠,无法抑制,“你怎么会不是完整的人呢,你不知道怎么照顾我,那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你不知道怎么打下我们的帝国,那我就双手来创造属于我们的家,你让我放开我,我怎么可能放开你,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的话一句句的传进墨染忧的耳里,令这个从不曾落泪的少年,却是流下了两行清泪。
如果是往常,墨染忧必然会很高兴这样的情话,小家伙对她的爱,原来已经深到这样的地步,他如何能不高兴。
可是这不是往常,现实就是残酷的,发生的事情,会让你完全无法控制。
就像是现在。
墨染忧一直都在想,到底会因为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才会分开,以前的自己想不出来,可现在他知道了。
他对墨懒懒的爱,早已经超过了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墨懒懒就是他的全部,但若是有一天他的爱会造成对墨懒懒的伤害,那么他宁愿独自离开苟活。
就像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照顾他,那么他再爱她,只会对她造成麻烦,墨染忧不愿意这样。
墨染忧渐渐冷静下来,手上刚挂点滴的地方,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此时已是血液四溅,鲜红色的液体流在手背上,可墨染忧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或许说,他已经麻木了。
墨懒懒感觉到墨染忧不在激动,松了一口气,小心放开他,眼睛撇到墨染忧的手背,心里一阵刺疼,立马按了铃,等护士把纱布拿来。
她用纸巾先给墨染忧的手按住,发现少年此时面色如同死灰,任由她左右。
墨懒懒一边心疼的流眼泪,一边坚强的不哭出声。
她吸了吸鼻涕,继续笑着说话,“其实医生说,去国外就能好了,我们墨家这么有钱,等你胸膛的伤口好了,我们就去国外治疗,染忧你不用担心的。”
耳畔,听着少女的声音,墨染忧禁不住想要苦笑,曾经的墨懒懒,几乎不怎么说话,可此时话却多了这么多,而这一切都是怕他会在激动。
刚刚,他或许真的是吓到了墨懒懒吧。
一时之间,墨染忧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这也是正常,现在冷静下来了,墨染忧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在医院住了三四天,都是墨懒懒亲力亲为,她把家里人都赶回去,自己留在这里照顾,就是不给别人搭把手的机会。
来医院也有几天了,墨染忧一直都没有洗澡,因为胸膛的伤口不能碰水,所以墨懒懒准备去接点热水,给他擦擦。
不然身上长满了螨虫也不好。
想着,墨懒懒就去洗手间接了水,仔细的试了水温,感觉到可以,才放心的捧着水盆到病床边。
自从墨染忧看不见后,他便喜欢上了发呆,常常‘望着’窗外,就是一整天,也不和墨懒懒说话。
墨懒懒也习惯了,她拿着毛巾浸了水,拧了拧干,方才凑近墨染忧,轻声道,“染忧,我给你擦擦身子,你不用动。”
听到墨懒懒的话,墨染忧没有表现,却下意识的将身子护的更好了一些,似乎不愿意让墨懒懒碰他。
看到墨染忧的模样,墨懒懒笑了笑,“这么大的人还害羞么,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提早看了又怎么样?”
少年抿着唇,不说话,看着窗外,不理会墨懒懒。
他似乎是想要用冷暴力,让墨懒懒知难而退。
既然墨染忧不理她,墨懒懒也就不再多费口舌,拉起被子,就拿着毛巾伸了进去,她先擦了擦墨染忧的颈脖,仔仔细细的,丝毫不马虎。
感觉到温热柔软的毛巾,扫过自己的肌肤,墨染忧面上冷情,心中却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他的懒懒,该是被人伺候照顾的,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
若是往后她跟他结婚,是不是代表着,一辈子要这样照顾他这个废人?
这么一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墨染忧一把抓住墨懒懒为他擦拭的手,声音很冷,“不用了,我只是看不见,不是手不能动,我自己会擦。”
墨懒懒脸色变了一变,她以为是指自己的行为,伤害到了墨染忧,有些惶恐,“那我把毛巾拧干给你,你自己擦擦。”
“你出去,你在我不习惯。”墨染忧的脸色依旧冷冰冰的,与之前那温柔的模样,截然相反,这让墨懒懒,莫名的有种委屈。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虽然害怕墨染忧会出什么事情,可仍旧是怕自己若是不顺着他,会让他更不高兴,墨懒懒将毛巾递给他,轻声嘱咐道,“脸盆就在脚边,你下床的时候小心一些,要不,还是我拧干给你吧。”
想了想,墨懒懒还是有些不放心。
“出去。”
墨染忧坚持己见。
他靠在病床上,听到头顶上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随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墨染忧抿着唇,心中却是莫名的觉得感伤,他的小公主,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此时却被他这样的大声训斥,换做以前,他怕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墨染忧知道,若是自己不这么做,恐怕墨懒懒是不会愿意离开他的。
他小心的扶着床,凭着感觉,拉开被子,就下了床,只是墨染忧还是高估了自己,像是以往正常人一般,走了几步,这脸盆近在咫尺都不知道,竟是硬生生的被绊倒了。
‘哗’的一声,脸盆里的水飞溅,将墨染忧整个人都淋得湿透。
少年闷哼一声,直觉到胸膛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一般,那湿润的感觉,令他不适。
病房门被打开,一入眼,看见的便是墨染忧倒在地上,而胸膛处的病服被染红一片,有些触目惊心,少年脸色惨白,就连那嘴唇都像是融进了肌肤里一般,眉头紧皱,冷汗涔涔。
墨懒懒心一惊,立马飞奔向前,按了铃,让医生快点过来。
她蹲下身子,拉过墨染忧的手,想要将其拉到床上去,冷不丁的,却被墨染忧一下子推到。
少年紧闭着眼,面容嘲笑,“我连自己给自己擦身子都做不到,懒懒,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啊。”
“染忧,你别多想,这只是失误罢了。”墨懒懒勉强笑了笑,安慰着说话。
她站起身,又想要去扶墨染忧。
“懒懒,我们分手吧。”
少年的眼珠空洞,漆黑漆黑,美丽却并不生动。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后,墨懒懒想要扶他的手,顿住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还来不及找回语言,说句什么,医生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进来,几个护士将墨染忧扶起,重新进行包扎。
等医生走后,墨染忧靠在床上,眼睛依旧‘看着’窗外,淡淡的开口,“懒懒,我是认真的,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幸福,你走吧,这样我也能好受一点。”
“我去买午饭,你一定饿了吧。”墨懒懒的笑很难看,不过她也只能这样转移话题,她能怎么办,难道真的在墨染忧最难熬的时候,丢下他么。
对不起,她做不到。
“懒懒,你逃避也好,不愿意接受也罢,分手只需要我一个人同意就好,我说分手那么我们就真的分手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当妹妹来看待,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墨染忧这么说着话,却令墨懒懒怒意顿起。
她强按下心中的火气,继续装傻,“你今天想吃什么?我让佣人炖点汤吧,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墨懒懒这样耍赖,墨染忧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反正话已至此,他是铁了心要分手了。
再墨染忧看来,他自己这样的废人,跟墨懒懒生活在一起,只会给墨懒懒带来麻烦,他的小家伙,该是受尽万千宠爱,而不是跟着他受苦,还要照顾他这样的废人。
接下来两人的相处,那便更是冷情了起来,几乎就是墨懒懒再说话,墨染忧根本就不回,他就这么发着呆。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下午,持续了长时间的大雪,也停了下来。
等墨瑾钰拿着公文来的时候,墨懒懒还在给墨瑾钰擦身,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承认是有点不自在的,心里头更是无故冒起了酸泡泡。
可这次墨染忧的伤势,就是自己给惹出来的,他也只能干咳几声,当做没看到。
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墨懒懒擦身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见是墨瑾钰,便慢条斯理的继续擦,等擦仔细干净了,方才停手。
少女淡淡的喊了一声,“爸,你来了。”
“恩,染忧你最近感觉怎么样,伤势还好么?”墨瑾钰总算是等到令他尴尬的一幕消失了,松了一口气上前,笑着问了一句伤患。
对于墨瑾钰,墨染忧是敬重的,在他看来,这一次自己受伤,只能怪他还不够聪明,身手也不够矫健。
墨染忧‘看着’他,扯了扯唇角,点头。“还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墨瑾钰总算是放下了心,这段时间,他连家都不敢回,天天就被那些长辈给轮番轰炸,晚上更是连老婆的床都上不了,用姚月雅的话来说,就是墨染忧还在医院住着,他竟然还想要做这种事情,“对了,国家的公文下来了。”
墨瑾钰可没忘记,今天来的正经事情,要知道就是为了这个,墨染忧才出生入死的,不过幸亏,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国家看来,虽然三十个人出去,有二十八人死亡,但至少是胜利了,用最小的伤亡,捣破了国际上的大毒枭团伙,那可是不可估量的。
听到墨瑾钰的话,墨染忧心中一喜,“叔叔,你的意思是……”
“没错,国家已经就此次事件,给了你任命。”墨瑾钰大笑着,好歹墨染忧没什么大碍,还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耀,“国家还给了你自己的大院,直接正式任命你为一级上将,染忧啊,要知道你可是从一个学生,没有过任何的职位,直接给了你这么一个位置,要知道这可是大家争了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位置,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他也是获得了无数的荣耀,才有了现在的位置,而你是华夏最为年轻的军官,叔叔以你为傲!”
他是真的高兴,就像是父亲看到儿子有成就一般的高兴。
墨染忧这一次是握住了实权,那一边要是真发现了他的存在,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一动,就是国家与国家的斗争,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华夏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国家,它一动,整个世界都得动荡一番。
自从知道了自己看不见以后,墨染忧一直都没有过笑容,可现在却是真的浮出了一丝笑意。
他做了这么多,至少有回报了不是么。
一旁的墨懒懒,虽然不是很懂分级,但听父亲这么说,必然是很厉害的存在,她也高兴了起来,墨懒懒想,现在这样,墨染忧总不会怕他配不上自己了吧,总不会再说分手了吧。
“叔叔,谢谢你。”墨染忧苍白的唇,有了一丝血色,虽然看不见事物,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潋滟。
看到墨染忧这般,墨瑾钰心中宽慰,转念想起墨懒懒和墨染忧的婚事,被这趟任务差一点就给耽搁了,便又温和的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谢,还有啊,染忧你可不能再叫我叔叔了,往常是因为知道你心里还记挂着你父母,可这一会儿,你和懒懒也快成好事了,怎么还叫我叔叔?”
听到墨瑾钰这么说,墨懒懒脸色一红,立马娇嗔着看向他,“爸,你说什么呢?”
“哟哟哟,我们家的小宝贝还害羞了啊,要是叫你那几个哥哥看见了,必定是说天上下红雨了,要知道你可是从来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的啊,哈哈哈。”墨瑾钰忍不住调侃起了自己的女儿,随后哈哈大笑。
墨懒懒被调侃的无处遁地,唯有看向墨染忧,含娇带媚的,看着就如同一朵清新的栀子花,仿佛刚盛开一般,那般的娇艳美丽。
只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少年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微笑,反而他敛了笑意,神色郑重,话语声轻轻,“叔叔,我和懒懒的亲事,我想还是就此作罢吧。”
这话一出,墨懒懒的血色全无。
就连墨瑾钰都皱起了眉头,沉下了脸,“染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因为现在上了位,所以不愿意接受我女儿了?”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个大笑话了,墨瑾钰让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只为了让他更相配自己的女儿,可到头来却是害了自己的女儿获得幸福,那他还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少年低低自嘲,“叔叔,往后您便是我的父亲,而懒懒就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她一生,用自己的羽翼为她遮挡风雨,但是我不会娶懒懒。”
他如今这个模样,还如何给墨懒懒幸福,他是个残缺的人,就连生活作息,都需要别人的帮助,这样的他,还妄想获得那般纯洁美好的懒懒,简直就是在做梦。
“爸……”墨懒懒呼吸一滞,肌肤雪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轻轻的喊了一声墨瑾钰的名字,随后眼泪从眼眶掉落,那般美丽的眼珠,却是再也没了神彩。
墨懒懒以为,墨瑾钰带来的这个消息,会让墨染忧收回之前的心思,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宁愿照顾自己一辈子,都不愿意娶她。
她到底室友多招人嫌弃?为什么墨染忧要这样对她?
这一声,可以说是悲伤到极致,墨瑾钰听着心疼不已,对于墨染忧的不满更是冲天,“墨染忧,这不是你想不娶就不娶的,况且那日的生日宴,基本上的家族都知道是我要将你们两个人许配一起,现在你说不娶,你有没有考虑过懒懒的感受?”
“叔叔,我会单方面宣布的,到时候我会把罪责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也绝不会再娶,绝不损伤懒懒的名誉一分。”墨染忧的话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可这些听在墨懒懒的耳里,却像是针扎一般,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墨染忧,想笑却不停的流眼泪,“墨染忧,你宁愿一生不娶,都不愿意娶我?我墨懒懒到底是有多招你嫌弃,我等了你这么久,换来的就是你一句分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懒懒,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墨染忧蠕动了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墨懒懒冷笑连连,泪水已然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却依旧换回不了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不明白,她觉得好累。
作为一个男人,墨瑾钰能够明白墨染忧的想法,然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又心疼自己的女儿,这种感情的事情,说实话他是外者,还是不能够多插手。
墨瑾钰叹了一口气,久久回荡在空气之中。
一个月后,胸膛上的伤口已然恢复,除了眼睛要来定期的复查外,墨染忧已经没有什么外伤了,他一直闷在医院里,已然好久没有出去过。
自从上一回后,虽然依旧是墨懒懒照顾他,可是渐渐的话多的小家伙,也少了话语,或许他也真的是很累了吧。
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墨家索性订了辆轮椅,这样墨懒懒带他回家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墨懒懒收拾完东西,推着轮椅,在后边安静的走出病房。
下了楼,今日阳光正好,冬季里的暖阳,特别的暖和,墨懒懒晒着久违的阳光,只觉得舒适。
她推着轮椅,看着周遭嘻嘻闹闹的病人们,有孩子,也有老人,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容,看得她心情也好了起来。
“懒懒?”
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男子掩在语气里的喜悦。
听到这声叫唤,墨懒懒下意识的转过头去,迎着暖日,看见的是一张温润的容颜,笑颜灼灼,十分养眼。
只是此时的墨懒懒,并没有注意到,墨染忧脸上闪过的一丝不愉快。
“闫郁晞?”墨懒懒还能够分辨出闫郁晨和闫郁晞,两者完全不同的气质,还是能够让墨懒懒感知的。
“恩,你怎么在医院?”闫郁晞身穿黑色风衣,显得身材修长,模样温润,倒是引来好些人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