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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公里,坐在装甲车里走的话,如果路面情况良好,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可是在海拉的沙漠里,尤其是雨季的沙漠,这段路就变得漫长而危险。如果是步行的话,即使是全速奔跑时速也很难超过五公里。
雨季沙漠中到处是积水引起的流沙坑,你走在上面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它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不妥,甚至有时是个沙丘,但是内部也许有暴雨时被雨水冲刷的巨大沙坑,原先沙丘顶上的整块沙子坍塌下来盖住了积着水的沙坑,当水分都渗进地下,新的沙区就像一支蛋筒冰淇淋,松软的顶部被用力一按,整个都会掉进蛋筒里。
自由市的幸存者们昨天已经在沙漠中行进了几个小时,接连不断的打击让他们已经麻木了,所以他们的反而比一直生活在沙海里的村民们适应得好一些。
那些村民们的眼泪很快被升起的烈日晒干,他们也不再哭泣,只有很小的孩子——这村中有五六个十岁以下的小孩,还时不时哭一嗓子,因为他们实在跟不上队伍行进的速度。
海盗们的主力部队跟着大副绝尘而去向第二个受害者奔袭,带着俘虏们的只有两辆小装甲车和二十几个带着各种炫酷改装武器的海盗,其中包括团长和他的座驾独角仙。
艾丽和萝伦抬着美雪,又一次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不过,略好一点的是这次她们和几个村中的妇人同行。
这几个村女都抱着很小的孩子,最小的那个也还是个婴儿,不过要比苔碧大得多,那婴儿的母亲说她的儿子已经快一岁了。
跟这五十公里的行进相比,他们昨天所经历的简直像是在轻松的郊游。
骑着改装过的摩托车的海盗们时不时会沿着队伍来回巡视,对着男俘虏们劈头盖脸抽打,大声呵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妇孺。
有一个骑着车慢慢的跟着艾丽她们走了一会儿对美雪吐了口吐沫,“哈哈!我看这女人还能活多久!保罗!保罗,你要跟我打赌么?赌这个躺在担架上的女人还能活多久!”
叫保罗的海盗,骑着另一辆摩托车跑过来,看看面如金纸的美雪,再看看喘着粗气每条肌肉都在颤抖还不愿放下担架的艾丽和萝伦,“我们赌她们什么时候才会把这个女人扔掉吧。”
萝伦突然流出眼泪。
在她的抽噎声中,两个海盗哈哈大笑着讨论着赌约的细节。
三个小时后,队伍暂时停止了前进,停在一片小小的绿洲里。这个小绿洲里没有水源,但有一片面包树林。
在正午的烈日下,树林投下的阴影小得可怜,但对俘虏们来说却是地狱中的一小角天堂。
俘虏们顾不得沙子滚烫的温度,纷纷瘫倒在地上。他们在三小时内走了将近十公里。这个速度接近一支正规军在沙漠中步行的速度。
离开之前村里的水井被破坏了,只有少数人带了水,这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上方,即使坐着不动也会不停流汗,许多人的嘴唇干裂了。
艾丽和萝伦倒是因为要给苔碧找水冲奶粉准备了充足的水,萝伦喝了几口,看到那个抱着快一岁婴儿的妇人眼巴巴看着她不停舔着已经干裂的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碰碰艾丽,向她示意。
艾丽从背包里取出另一瓶水,递给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只说了一句感恩,就立刻拔开水壶盖连喝了几口,喝完再看看她们,像是怕她们反悔。
艾丽对她勉强微笑一下,伸开手掌遮在美雪眼睛上方。
美雪的脸用围巾盖着,只留出鼻孔呼吸,刚才艾丽试着给她喂水,她已经不会吞咽了。她从不知什么时候起不再发烧了,可这并不是好事。她的体温渐渐变凉,即使在沙漠的烈日下摸起来也凉丝丝的。
原来美雪早上那会儿的突然清醒并不是因为伤势好转了,而是*濒临死亡时做出的最后抵抗,所谓的回光返照。
萝伦把围巾的一角沾湿敷在美雪嘴唇上。
“我原本没打算要一直帮她,可是……”她用湿围巾擦美雪的脸,“我想我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吧艾丽。”
艾丽明白。
她也希望当自己遭受美雪所遇的不幸时不被放弃。
这次,小苔碧哇哇的哭声也没能把美雪唤醒。抱着婴儿的那个村妇走过来低头看着美雪,“这是孩子的妈妈?”
小米点点头。
她把小苔碧从小米手里抱起来,解开衣襟给它喂奶。
艾丽小声对她说谢谢。
休息了一会儿,海盗们把俘虏们赶起来继续行进。
几个原本已经受了伤的村民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他们跪在地上哀求海盗们能不能让他们再休息一会儿,或者让他们跟在队伍最后面。海盗们用拳头和耳光回答了他们。
比起愚蠢到向海盗乞求同情的村民,自由市的人们跟海盗们打交道打的多了,看得出他们现在很多人都心情不大好。
怎么能好呢,有些海盗是把自由市当成销金窟,手上有点钱就跑去吃喝嫖赌毒,卖命钱一天不到就花光了;有的却能在手里存下几个余钱,这些钱只能放在自由市这种不问存款人身份过往现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固定住址的地方,结果呢,他妈的辛辛苦苦存的钱不知去哪儿了。也许是被帝*抢走了,也许是跟着自由市一样炸成宇宙灰尘了。早知道还不如买酒买女人赌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