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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朝着她,又走进了几步。
嗯?何书墨瞪大眼,往后挪了挪,但其实他的步幅很小,走得也很慢,此时静静地停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想知道?”他轻轻地问了句。
“嗯……”何书墨深呼吸,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
喜欢的……女孩儿……
顾凛瞅住她,大半时间在斟酌这两个字眼。
喜欢?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整幅画面似曾相识,他总觉得似乎又被猫尾巴挠了一下。
何书墨静了好久,还是抬头看他,瞬间被电得魂不附体的。
他的眼神,认真得让她有点招架不住,热度滚烫,直直地看进她的眼底,但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现在,”他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确实有……”
***
办公室一阵香烟雾气。
几个男人围着桌子坐着,有的赤膊,有的抠脚,基本上脸上都挂着白条,正在打牌。
教散打的林教练忽然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脚底跟抹了油似的,滑到茶几边上,一拍桌子:“小卓,你女朋友跟凛爷在浴室里!好久了,凛爷刚进去,里头就关灯了!我去,ntr现场被我看见了……”
卓知扬正在洗牌,听见这句吓得一哆嗦:“卧槽,真假的?”
“真的啊!”林教练一屁股坐下:“你你你,等下千万别激动,要打的话千别签生死状,保险买了吗?进了八角笼哥们儿就帮不了你了啊!还有就是,千万别跟凛爷来阴招,你要是被放倒在地上,被锁住了,那彻底没戏了,他想让你怎么死你不会有另一种死法,那时候,千万别继续打,拉住他胳膊使劲拍,必要时刻喊爷爷饶命,实在不行喊祖宗……”
卓知扬没听完他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皱皱眉,一副没搞懂状况的表情,心里想着这什么情况,浴室里?谁关的灯啊?
大鸟?她色胆包天了?
不会是凛哥吧,进展这么快……
卓知扬拎起啤酒瓶猛灌了几口,严肃道:“都别下楼啊,现在谁下楼看热闹,我跟谁拼命!”
林教练很懂的样子拍拍他:“我知道我知道,女朋友跟别人在浴室里,你肯定不想被我们看见,想自己动手的,我们都不帮你,真男人就要单挑……”
卓知扬的浓眉拧起来,大咧咧道:“哎,说了多少遍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啊,怎么这么闲,喜欢胡沁呢……”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开了。
顿时一片捻烟头的动作,扑克牌被谁不小心被谁弄掉了,散了一地。
顾凛神色冰冷地走进来,看见这一幕也没表态,直接走到柜子边儿上,拉开柜子门,拿出一条毛毯。
“大鸟睡楼下?”卓知扬看见顾凛拿毯子,顿时心情大好。
这样看来,何书墨这是得手了?
他觉得今年“最佳神助攻”奖一定得颁给自己。
顾凛神情凉薄地看了他一眼,拎着毯子再次走出门去了。
“啪嗒”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几个男人都把拳头捶在卓知扬身上:“到底怎么回事?真不是你女朋友?”
***
楼下的休息区一片漆黑,只有紧急逃生的绿色标志亮起一点模糊糊的幽光。
何书墨瘫倒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身上盖着顾凛给自己送的毛毯,一晚上心碎了这么多次,她摸着胸口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刚才眼神那么认真,表情那么严肃地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儿了,这还不是拒绝是什么?
所以她在顾凛帮自己拿毯子回来时,非常有分寸地拿捏着表情,笑了一下,就说了声“谢谢,我要睡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本来,她是想跟他道晚安的。
但的确,现在应该把自己心里疯狂生长到根叶粗壮的那份“痴心妄想”全部拔去了,斩草除根才能腾出一些地方留给她心疼自己……
但是,他喜欢的人,明明就要结婚了啊,所以,她应该继续追吗?
何书墨彻夜失眠,辗转到第二天五点半。
她静静地坐起身来,摸起手机给卓知扬发了条短信,就偷偷摸摸地溜出训练馆去了。
训练馆的一群教练果然闹了一夜。
顾凛心烦了整晚,窝在沙发上听他们打牌唱歌,吃宵夜,接着还分组打擂台,折腾到三四点,几个外国友人都撑不住了,才解散回家各找各妈,他终于耳根清净,把剩下的几个人都赶出去,在沙发上迷瞪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那小屁孩儿睡在负一层睡着了没有,毕竟他们几个教练打擂台赛的时候,吵得整个拳馆上下都是鬼哭狼嚎。
百叶窗似乎没拉严实,顾凛也没怎么睡,迷糊之际,他是被一通按断了四五次还依旧不依不饶打进来的电话叫醒的。
来电显示上“卓知扬”三个字,让他烦得想把他从电话那端拎出来掐死。
“干什么?”顾凛接通电话的时候,从沙发上坐起来,蹙着眉捋了把凌乱的头发。
“还问我干什么?我说凛哥,你太过分了!”卓知扬的公鸭嗓子跟乌鸦叫似的,一恍惚间,顾凛还以为自己回北京了。
果然,他根本不需要回答,对方就自动开始滔滔不绝:“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一个要结婚的,她哪儿好啊,除了胸比我们大鸟大一点,但是你不是喜欢贫乳嘛?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就是来揭穿你的虚伪嘴脸的!竟然为了一个要结婚的女人拒绝我们鸟儿,不喜欢就别撩人家小姑娘啊,大半夜的,跟人家在浴室里还不开灯,你到底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