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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小厮们惊觉,被吓得尖叫道:“我们的画舫进水下沉了!”
“有水鬼啊!”
“杀人了!”
尖叫声此起彼落地响起时,一个声音忽地厉声传入各人耳朵道:“将兰音琴交出来吧!”
随着这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画舫周围水声哗哗作响,刹那间从水底冲出一些黑衣人,另外从两画舫中也冲过来一些墨衣蒙面人,将墨素心所在的画舫团团围住,刀光剑影划来,杀气冲天,风云突变。
如此多的杀手刹那间刀剑相向,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向四爷劈来,目标一致。南宫玉虽然身边有八大护卫,他们立即摆开了阵式,但墨衣人太多,一时之间也让人感觉风云变色。
墨素心大惊失色地叫道:“南宫玉,你小心!”她一边说一边纵跃之间,人如旋风般拉着七公主回到南宫玉的身边,和南宫玉在一起,被护卫们团团相护。
“保护四爷!保护王妃!保护公主!”南宫玉带来了七,八个侍卫,而公主殿下却只带了两个侍卫。
这下,十个八个侍卫根本就挡不住从水中冒出来的几十个“水鬼”和两张画舫上飞跃过来的持剑黑衣人。
南宫玉身边八个侍卫的功夫也是一流的,顷刻之间将四爷和墨素心,七公主护在中间,和袭击他们的黑衣人相斗,阵法有序,倒是未乱阵脚。
但他们的画舫在进水,在下沉,这让人更加惊心动魄。
刀光剑影立时血淋淋地,手起刀落间,墨影重重,惨叫连连,死亡落水声不断地“嘭嘭”声传来,湖水溅起,翻波滚血,血腥味刹那间冲斥着湖面上的天空,让人镇静自若。
“无名小卒,报上名来,敢袭击本公主,本公主抄你们的家,灭你们九族!”七公主慌乱之中娇叱着,手上宝剑出鞘,本以为可以杀几个墨衣人,却差点眨眼之间就要被一个黑衣人削去一头青丝,幸得一个护卫将她护住。
她立即被吓得尖叫一声,面无人色,不敢再出声了,捏着手中宝剑乱砍乱劈地挡着刀光划来。
墨素心对血腥味犹其敏感,此刻已经冷静下来,挨着四爷,她注意到,脚下的画舫居然不再下沉,这是为何?明明已经入了水,她正打算着要不要拉着四爷跳入湖中,问道:“南宫玉,你会游水吗?”
南宫玉有些惊奇于墨素心在这种时侯一声尖叫都没有,完全不象其他女子一般,有的掩着耳朵尖叫;有的蹲下去吓得发抖……而她,似乎在冷静地想着如何逃出生天。单单这份冷静,就让简玉相信了,南宫玉说的,他的王妃非常精明。
“我们是玄阴宫的人,不想死就交出兰音琴。”一个从水里冒出来的蒙面黑衣人阴阳怪气地出声,手中一把长剑递来,直刺向四爷的面门。
四爷的八大侍卫纵然是武功高强,但今日袭击他们的人太多,也让八大侍卫开始有些顾此失彼了。何况平日里他们只是要保护好四爷就行,此刻却还有公主和王妃也要保护,这就让他们更加难以支撑。
就在他们免强地还能支撑着,打落了很多黑衣“水鬼”时,却发现另外来了三只画舫,那画舫上也都是黑衣人。
后来的黑衣人中,其中一条画舫的船头上站着一个戴着枯篓骨面脸的高大黑衣人,一双鹰犬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露在外面,却似乎并不急于加入前面攻击他们的人。
这时,墨素心发现,他们的画舫是真的沉到一半时,就不再下沉了,只是,船上的打斗异常激烈,血雨腥风更是残忍,他们都有些难以站稳。
“你小心!跟着我!如果不行,我们就跳湖离开。”墨素心左手紧紧地握着南宫玉的手,小声说着,右手早已抽出腿上的一把短匕,双脚连环踢飞几把长剑。
她始终没有放开南宫玉的手,将他紧锁在自己所能护卫的范围之内,有如母鸡护着小鸡。
但是,南宫玉却一直死抱着那把兰音琴,被墨素心护在翼下时,他目光有着非常之惊讶。虽然他也知道墨素心在擂台赛赢过一把兰音琴,却没料到她的武功如此之诡奇莫测。
如果她只是顾着自己,应当能在这些黑衣高手中自保。但是,她偏偏要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一力地相护,这虽让“南宫玉”感动,却也因此让他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原来,南宫玉没有娶错王妃啊!简玉抱着的兰音琴“误打误撞”地,将杀来的墨衣人撞落水去。
这里,别人打得不可开交,腥风血雨,险象环生。
那边,玉公子却仍然在吹箫,箫声悠扬婉转,旷远持久,缠缠绵绵。
他身后的七色护法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竟然未曾向打斗得异常激烈的场中望来,只望着他们的少宫主,全神惯注。
在别人看来,玉公子一直不为打斗所影响,连箫声也未曾错乱半个音符。但实质上,只有玉公子知道,他的眼睛一直就在打斗的场景中,在那个胖丫头的身上。
简玉暂时还能保她安全,只有她还以为自己在保护着简玉。事实上,简玉抱着的那张兰音琴一直在横来撞去的,有意无意间,不知撞倒了多少攻击他们的人,一直在保护着小胖妃。
但是,当真正的玄阴宫二宫主司马绘青出现时,局势就立马不一样了。
这司马绘青出现之后,并没有立即就攻上,而是等假冒他们的人和四爷的人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声道:“明明是黑海帮周大海他龟儿子的人,却自称是玄阴宫的人,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杀!”
这人才开声,简玉突然高声道:“玄阴宫的二宫主司马绘青亲自嫁到,是想要本王的人头还是当真只是要本王手中的这把兰音琴?”
司马绘青实在没想到,传说中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会武功的四爷会一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他此刻是戴着面具的,他居然知道是他?
他们玄阴宫的人经常有戴面具,而且是相同的面具,这以便别人分不出他们的实力。
而四爷是从他的话中猜测出他是司马绘青的?还是从他的身形和武功路数上看出来了?听说南宫玉虽然不会武功,却聪明绝顶,智计无双。
所以,他顿了一下道:“四爷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四爷就那么自负,确定本座就是司马绘青?”
简玉似乎有些弱地说道:“刚才还是猜测,此刻却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你就是司马绘青。因为,出来混的江湖中人谁敢叫司马绘青的鼎鼎大名?”
司马绘青冷冷道:“就算是你知道也没用,今天之后,你再也不会有命叫本座的名字。”
简玉冷笑道:“是吗?那么说,司马宫主是想来取本王性命的了?可惜啊可惜!本王的性命已经压了镖,司马宫主只怕没那个本事来取。”
“你的性命已经押了镖?谁?谁接了?”司马绘青闻言心中一动,大吃一惊,目光立即望向玉公子。这里除了玉公子之外,他不惧任何人。
“残月宫的玉公子。”简玉朗声说道,“不然,你以为本王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这时侯还敢面对司马二宫主,自然是有备无患。”
“他?”果然是他!司马绘青这下徒然的心下一惊。
简玉有持无恐,语气凉凉,却似神机妙算,故作高深莫测道:“就是他,玉公子。本王前日夜观天象,捏指一算,算出自己今天游湖必有一劫。所以,事先将这兰音琴送给了玉公子,条件就是,他必须保本王度过此劫。”
南宫玉说完,玉公子的箫声未止,人却从他自己的画舫中忽地无风飘起,衣袂飘飘间,踏水而歌,箫声不断,仿如神祗般瞬间落在了南宫玉的画舫中。
他身后赤橙横绿青蓝紫四个护法紧紧相随,同样飘然落于画舫中,将四爷和四王妃他们都护在了中间,从天而降的气势立即让场中的黑衣人都退后了一步,并停止了进攻。
司马绘青沉声怒目道:“玉公子因何要保四爷一命?”
玉公子直到这时才停下了吹箫,箫声嘎然而止。
箫声止,别回腰间,他只一把纸扇拿在手中,翩翩立于船头,声音有些低哑道:“本宫对兰音琴势在必得,上次和墨少将军交手时有急事离开没能拿到手。本宫一向不喜欢强抢别人手中的东西。四爷以兰音琴为价,要本宫保他和王妃度过今日一劫,本宫接了这桩买卖了。所以,司马宫主要和残月宫开战吗?”
司马绘青神色不定,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次主子交待落务必今日除掉四爷。但有残月宫的保护,他玄阴宫要是轻易地和残月宫开战的话,那可是非同小可之事。
玄阴宫和残月宫在江湖中几乎可说齐名,但最近残月宫又收服了许多的小帮小派小喽罗。因为上次许多江湖上的小帮派推举武林盟主时,残月宫到场,玉公子一举夺了他们的武林令。
所以,最近残月宫的声势可说是超越了江湖中的两大帮,即丐帮和墨海帮;也超过了两大派,即青山派和青龙派;还有两大教玉真教和玉女教以及他们玄阴宫,声威都已经在残月宫之下了。
此刻要和残月宫对决的话,司马绘青完全没有底,但主子交待的事情,又岂容得他不立即就收手?所以,犹豫不决也只是稍纵即逝,他还是不得不打了一个手势道:“上!残月宫又如何?今日老夫就和你玉公子一较高低!”
音落,他黑衣无风鼓起,如墨鹰展翅般凌空冲上,手中宝剑指向玉公子,势要一搏。既然他上,他的人也必上,顷刻之间,风云际会,生死一战。
玉公子手中竹箫已经换成了一把剑,一把名剑。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玉公子用的是一把失传了许久的“玉光剑”,有人又称之为“公子剑”。
传说,这玉光剑是一把软剑,玉公子并不轻易出手,因为平常之人,玉公子只用竹箫和纸扇就已经天下无敌。
据说,如若玉公子的玉光剑出,必定见血封喉,不留活口。
可见,此刻他面对的玄阴宫二宫主司马绘青已经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是和他有着相当实力,或仅次之的一流高手,不容小瞧。
两把寒剑于空中交集时,剑尖相对,寒光一闪,似乎让人能听到剑击之声,“铮!”地传出一波超强的剑波,瞬间震撼湖光山色,湖水被激起无数波涛,剑浪冲天。
激烈相对后,悠忽之间,俩条人影乍合而分,在别人还没看清他们用的是什么招式,如何出剑,如何相交,如何收剑时,司马绘青已急流勇退般,直退回他的画舫上。
而玉公子重又轻飘飘地落回墨素心和四爷的身边,回剑划过时,一个惊鸿掠影间,一片惨叫声起,一排抢攻的黑衣人在血光之中,见血封喉,尸体跌入湖水之中,同样溅起了惊天的血浪。
然,玉公子飘落间,如芝兰玉树,衣裳不沾半滴血腥。
与此同时,七色护法将四爷和墨素心护在中间,并没让他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七色护法的武功又在四爷的八大护卫之上,七把宝剑联袂,护卫滴水不漏,没有一个黑衣人能攻入他们的护卫圈中。
而,这仅仅只是一招之间!
司马绘青虽骇然失色于对方的强势和武功之高,却仍然不死心,而且就这样回去也不好向主子交待,所以,瞬即有些疯狂地狂叫:“上!杀了他!”
他自己狂叫的同时,再次飞身而上,人剑合一,再向玉公子出剑。
他是玄阴宫的二宫主,他不相信他和玉公子的功夫相差太远。上次那些小帮小派推举的所谓武林盟主他没到场,不然,他以为自己才是武林盟主才对。
但是,再次交手,在空中游剑如龙间,这次眨眼相之间就相斗了十几招。
三招之后,他赫然见血,手臂上被划了一剑,虽然不是见血封喉,却也已被吓得不敢再交手。当玉光剑再次对着他的咽喉刺来时,他差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急忙之中抓了自己身边的一个黑衣人丢出去挡了那一剑。
玉光剑透过那个墨衣人直逼至他的面门,他面无人色,翻身退出。
“撤!”的一声丧家魂叫,司马绘青在退回到自己的画舫中时,虽然险险地脱出了玉公子的剑光,却已经魂不附体,除了撤退之外,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眨眼之间,他的人马已经折损一半,而玉公子只带来七个人罢了。他以几十个玄阴宫的徒众对付玉公子带来的七个护法,伤亡惨重。而玉公子的七色护法仍然丝毫无损地围在四爷的那张船上。
为何那张画舫入了水,已经沉到一半了,却忽地就不再下沉了?除非有人潜于水中,用力托住了那艘画舫。如此一想,司马绘青更是额上冷汗淋淋,瞬息之间断然地下令撤退。
因为,有玉公子在,他非但杀不了要杀的人,还讨不了半分好去,不撤,今日只怕连命也会被搭上。
就算是回去后被主子骂,那也好过小命休矣。
顷刻之间后,这场打斗居然就无地无息地结束了!
然,碧波湖上,却早已经血光冲天,刺鼻难闻。画舫周围的浮尸更是让这人间的东湖美景轮为了炼狱般,显得阴森可怕,让人再也没有了游湖的乐趣,人人面色惨败。
墨素心看周围游湖的人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此刻再无打斗,游人只怕短时间之内也不敢再回来。这东湖刚才还是热闹非凡,转眼之间,却是一片幽幽,万籁无声了。
她从那玉公子和司马绘青的打斗中回过神来,问似乎惊魂未定的四爷道:“王爷,你当真将兰音琴押给这位玉公子了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