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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动的城民被劝服了,这与沛南山长与樾麓书院那高贵冷艳的名声有很大的关系。
若拿孟尝君来挡祸端,那估计只能适得其反。
谁让他恶名昭彰呢。
如今邪师一事,被他们闪电地解决掉了,也算得上是一半运气一半实力。
运气在于,他们偶然寻到了地道,在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进入了城中,这让那群狡诈伪善的邪师没有半点机会反应,便已身首异处。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他们正巧撞上了邪师祭祀的场面,所谓“抓贼要抓脏,捉奸要捉双”的道理雷同,他们便这样恰逢其会,便容不得邪师狡辩逃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拿下,便没有了后续的麻烦。
其三,邪师已死,事实已定,孟尝君便叫上名声显著,在齐如同“圣人”一样存在的沛南山长出面来稳定人心,如此一般,半强半软地就将“邪师”一事给平息了下去。
以上有运气成分,亦有实力。
实力便在于孟尝君的算谋与兵力。
他虽不如沛南山长在外名声好,但却有绝对的威慑与强横力量,他将沛南山长当个吉祥物一样放于明面上当菩萨,而他则操纵的修罗场为背景来衬托。
有那么一刻,陈白起对孟尝君是有几分另眼相待。
除了一身的缺点,光凭他足够聪明这一点,便足以令他产生一种吸引人的驻目的魅力。
有一种人,当不来仁君,但在乱世却可成就一代枭雄。
“哈哈哈……沛南山长果然名不虚传啊。”孟尝君见情况稳定下来,便拍着掌上前,身边簇拥着一群虎狼之党,那笑眯眯的模样似十分愉悦。
身为“虎狼一党”的陈白起:“……”
在莫荆将第二批押运药材跟有医经知识的弟子带来后,沛南山长便已将门下弟子已经被安排分散去照顾城中病患。
第一批队伍为讲义,开设讲台,宣布知识跟舆论教学,令广众们能够接受樾麓的安排。
第二批队伍则是救助,架火熬药,冶病看诊,将病患统一起来,并有意识地隔离。
本来还有一批是后援部队,负责后勤,可惜因为漕城的复杂性,所以沛南山长便将人给遣送了回去,留在樾麓书院,所以接下来大部分人都只能够自煮自食,料理日常。
“先前有劳陈郎君相助,投桃报李实属应当,再说,孟尝君愿意让樾麓为漕城之祸尽些许绵力,沛南亦属荣幸。”沛南山长面色不该,落落大方施施一礼。
陈白起一听这事儿提到她,便忙回礼:“山长客气了。”
沛南山长一直对“陈蓉”颇为留意,再加上她曾在地道中帮过他,却从不曾当面向他言恩,因此心生好感,遂看了她一眼,目光温和,像长辈一样。
“倘若以后有事,可上樾麓书院寻我。”
“既然如此,那让本公先麻烦一下山长吧,眼下这些闹事的人就拜托给你了,本公则去处理城中余下的麻烦,既然都来了这一趟,便将麻烦事儿一块儿处理了。”孟尝君拽过陈白起扯到身后,望着沛南山长轻撩嘴皮,皮笑肉不笑。
沛南山长清润水魄双眸镇静如初,他道:“之前某与薛公所言,望薛公能谨之慎之。”
先前所言?陈白起眼眸闪烁了一下,看向孟尝君。
估计是……刺客的事情吧。
孟尝君压下一双飞挑眉,不可一世地笑着:“此事本公心中自有定准。”
瞧这德性,埃,谁也甭劝他了,他在作死的道路上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陈白起暗啐。
刺客一事,如今想来,她也闹头痛了。
装逼的系统作弊器已关闭,她也不能一眼认不出来了。
“况且,本公身边还有一个……”孟尝君看向陈白起,表情起了变化,目光像粘绸的液体一样,包裹着她的周身,似以恶意,又似缠绵,讲不出意味的深长。
“类似护身符一样的存在呢。”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陈白起虚了虚眼,不与他对视,尔后想到什么,便蹙起了眉。
她女身的时间快到了。
这个身份……能坚持到收拾完那些狡诈的暴徒后,再将刺客背后的幕后主使一网打尽吗?
显然是不行的。
她垂下眼,表情淡漠,却也有决策。
城中入夜之后,陈白起已有腹案准备趁夜“潜逃”,赶紧回到自己真正的组织里换个身份,换号从来。
现下孟尝君与他的谋士、各营将领们正在商讨计策,她不参与这些,布兵遣将不是她的强项,她刚溜出帐篷,便听见不远处方向传来争执声。
营帐周围自少不了守卫,因此争吵声虽引来不少人关注,只是奇怪,并没有人上前劝阻或喝止。
陈白起绕过一截路,定睛朝声音源处一看,却是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熟人。
却是一身风尘仆仆的姜宣跟高大巍然的莫荆。
莫荆依旧一嘴大胡子,目光冷硬,或许为行走方便不讲究穿戴整齐,整个人有一种油里裹过灰里躺过的邋里邋遢。
而姜宣依旧是贵公子模样,但到底这些天一路早赶路晚睡野,身上也染了灰尘与疲惫。
“焕仙不见了好几日了,书院找是找了,却为何不肯书信附近的官衙一块派兵找?如此这般,岂不是……”姜宣平时一副“谁也不爱搭理”的傲慢冷艳模样,但此刻却情绪激动,眼冒火星。
“你有本事,何不自行调兵遣将去找?”莫荆也是会气人。
他淡淡一句便噎得姜宣直瞪眼。
他就是没本事啊!
“好,你们不去,我自已去找!”姜宣也算是被气疯了。
“不行。”
莫荆一把抓住他,偏过头,表情冷厉。
“为什么不行?”
“情况不是你……”莫荆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道:“公子宣,你来樾麓为何可还记得?你身份特殊……”
“可,可焕仙都失踪这么多日,难道你们都不担心吗?”姜宣咬紧牙槽,挣开了他,有一种想发泄愤,却又自觉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挫败感。
莫荆闻言,眉心拧了起来。
心情也不由得烦燥起来。
但他经历的事儿多,性情也沉稳许多,所以哪怕心情再糟糕,也不会全部显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