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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吏念完,李恕示意其退下,来到薛奇山跟前,“你还有何不服?”
“没有,王爷明察,那谣言不是我散发的,而是有人找上我,说要请我吃饭饮酒,今日李易去的时候,我饭都还未吃完,哪里有时间散布谣言?还有那次的两个女人,本就是虎威营养的军妓,供军中上下解决需求,算不得违规。”
薛奇山还想为自己开脱,李易却上前道:“王爷,魏将军,薛都尉所言不实。属下见到他之时,他的确在与人饮酒,只是,不远处就有人在大声呼喊,深挖河道会触怒河神,说王爷您对河神不敬,是因为对皇上不满,让百姓不要去应征,不然会遭到报应。”
李易说着,又瞥了薛奇山一眼,继续道:“薛都尉当时相距不过一百米,周围聚了大群人,只要稍稍留意便能听到,可他根本没有不理,只顾与人饮酒吃菜,属下便将他带回来,听候处置!”
薛奇山瞬间傻眼了,“你说什么?那条街上很清静,行人都没几个,只是你来的时候,才忽然出现的一群人,真的不是我!”
“薛都尉,好汉做事好汉当!当时那人分明还指着你说了,那是治河的薛都尉,因为不满裕王的所作所为,也站出来,而那个跟你饮酒之人,则是他们的主谋。你说你这不是勾结外人,故意散布谣言,谁会相信?”
李易有点激动,李恕皱着眉打断他:“那人呢?”
“他像是武功不弱,当时顾着抓薛都尉,让他跑了!”李易低下了头。
李恕的眉头越锁越紧,魏虎也是一脸深思的表情,薛奇山又叫起来:“王爷将军,事情跟我没关系,我真的没有啊!”
“住口!”李恕怒吼一声,“薛奇山,出发前本王明明告知众将士,此次任务非同寻常,不许任何人欺下瞒上,忌狎妓,忌饮酒作乐,你倒是件件都犯了。”
“我、我……”薛奇山我了好一阵,都没说出来,魏虎又道:“此次并未召军妓跟随,那两个女人是何时跟到江州的?”
他的眼神很凌厉,薛奇山隐瞒不住只好如实道出了实情。
原来,在来之前,薛奇山已经命他最喜欢的几个军妓化身为良民,跟在行军队伍的后面尾随而来。在此之前,他曾经多次离开众人前去与他们厮混,只是及时回来了,并且引起人发觉。可是,那次裕王集结将士们准备动工,他竟然因为跟他有口舌之争,故意称病不出,还趁此机会将那两个女人招去了营帐。
事情已经明朗,魏虎转向李恕道:“王爷,属下治下不严,请王爷处置!”
李恕也不推辞,严肃地看向薛奇山:“来人,薛奇山违反军令,押下去收押,此案非同一般,回京交由皇上处置。那两名军妓,按军法处置!”
薛奇山再也出不了,声犹如一只死狗被拖了下去。
“王爷,薛都尉多次对您不敬,您为何不借此机会除了他?”李恕是此次治河权利最大的,薛都尉所犯罪行罪证确凿,他可以先斩后奏。
“不妥,此事尚有疑点。”李恕抿了下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薛奇山有了一些了解,他是有不少缺点,但性格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而且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说谎,按他所说,他似乎也是受害者,明显有人在利用他,这隐藏在幕后之人想必不一般,而且矛头明显是对着自己而来。
他有些隐隐的预感,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薛奇山是一个重要的中间人,目前还不可轻举妄动。
“王爷,您若不除了他,军中势必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您要三思啊!”李易劝道。薛奇山在军中一直顶撞王爷,此次正好是将他除掉的机会,杀了他,军心才会更加稳固。
李恕却另有一番思量,先不说谣言之事还未明,就是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会以为他怀有异心,而薛奇山则是因为发现了他的异状而遭了毒手。
“这倒不担心,稍后只说此犯乃皇上亲自拨派的人,还得给皇上一个交代,将押解回上京再做定夺。”如今军心已经基本稳定了,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魏虎为人不错,倒是个可以倚重之人。
李易不好再说什么,李恕又吩咐道:“那跟薛奇山饮酒之人是个关键,务必要找出来。另外,招工之事迫在眉睫,必须尽量安抚好民心。”
李易一一应了,转身下去了。李恕眉头越缩越紧,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张密密的大网向自己罩来。
今日出府并未跟吴氏请示,毕竟出去的次数太多,对自己影响不好,晏舞儿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名声,只是担心在吴氏心中留下一个不安于室的印象,今后难免多有不便。
要回去了,晏舞儿和柳絮先折回自己在外面的小院里换好衣裳,转眼间便是两个小厮的样子,二人说说笑笑出了门,往裕王府赶去。
前几日的狗洞还在,晏舞儿心里忽然有些悲哀,想她堂堂一个穿越灵魂,又是公主身,竟然落得钻狗洞的下场,真是公主身子丫鬟命。
钻过狗洞,二人照例四周望望,不见可以之人,两人悄悄掩了洞口,将穿在外面的青布衫脱下,活脱脱又是两个俏姑娘。
拍拍身上的衣裳,晏舞儿满意地道:“好了,走吧!”
“嗯!”柳絮也是一脸轻松,现在就是有人过来发现她们,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还没走几步,前面就是一座假山,二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对视一眼,有些慌乱。
因为,自假山那边,有人正直直地对着她们走来。
“晏夫人,又过来除草了啊?”杜月娘声音柔柔的,身后一名丫鬟给她撑着伞,还有一人扶着她的手,正施施然往这边走来。
“呵呵,杜姨娘!”晏舞儿和气地打了个招呼,看杜月娘走路的样子,心里一阵别扭。
“晏夫人,你看我看什么啊?”杜月娘的声音柔起来,像是能掐出水来,不知道李恕对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哎呀,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她拼命想将那个名字从脑海里抹去。杜月娘更加走近,身上一股脂粉香气更是熏得她一阵阿嚏连连。
“晏夫人不喜欢这样吗吗?你不觉得这样很漂亮?”杜月娘皱起眉。
晏舞儿打量了她一眼,杜月娘穿着一袭藕荷色纱衣,外罩一件水碧色对襟长褙子,下穿一条粉色纱质马面裙,虽然极为简单,却衬得她腰线十分玲珑,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女人味十足,头上高高翘起的飞仙髻更是为她增添了一抹特别的风情,配上含霜的粉面,出色的五官,竟然也足以跟府里几个女子分庭抗礼。
是啊,她终于明白哪里怪了,杜月娘习武,一向打扮都是以方便精炼为主,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娇媚的样子,不过还别说,倒是小美人一枚,这裕王府真是藏龙卧虎啊!
“杜姨娘这样很漂亮,我只是有些奇怪,往常你为何不做这样的装扮?突然见到,倒让我很不适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