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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忙应承着,各自继续安然干活。
正午,张叔端着饭食进入逆月的房间,同样听到里面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这顿饭,逆月依然不进食,但是,屋里却从来没有吵闹声传出。
“他们已经走了吗?”逆月手握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沉声问道。
“是。”张叔答着,一五一十把上午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逆月停下动作,端详笔下诞生的字迹,将毛笔放置于一旁的砚台之上,执起纸张,轻轻吹了吹,对张叔说道:“张叔,你看,逆月写字有没有长进?”
张叔抬头望去,只见偌大的纸张之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静观其变”,笔酣墨饱,苍劲有力。张叔不禁轻拍手掌赞叹道:“公子笔锋锐利,铁画银钩,已不同昔日之风。”
逆月微微一笑,盯着纸上的文字轻声疑问:“张叔所指昔日之风所谓何?说来听听。”
张叔一愣,他也仅是说说罢了,夸人,尤其是夸赞文学书面上的东西,他其实懂得不多,单就刚才的几句夸赞之词还是以往从老爷嘴里听来的。公子现在让他讲上一讲,他还真就词穷不知所以了。
张叔微微躬身道:“老奴一时之言,少有得当之处,还请公子……呃……请公子恕罪。”
逆月闻言不禁“呵呵”笑出了声,放下手中的字,绕过书案走到张叔跟前,虚扶一下:“好啦张叔,和你开玩笑的,逆月是了解张叔的,张叔既然捧我的场,逆月也该给张叔台阶下不是?”张叔也是一笑:“公子从小就是这样,和我们这些下人不讲究地位贵贱,偶尔开个小玩笑,老奴几世修来的好福气,跟了您了。”
逆月蹲下身子收拾地上刚才被自己打碎的瓷碗,张叔见状连忙抢着去收拾。
“张叔,后面的事情就有劳您了。”逆月将打碎的瓷片放到托盘中对张叔说道。
张叔应承着:“公子放心,老奴这边您不用担心,倒是老爷和夫人,您不去他们怎么和皇上那边交差?”
收拾完残余碎片,逆月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张叔端着托盘定定站在身后。
逆月拿起绢帕擦了擦手,目光炯炯:“不用担心,我就怕他不会知道。”
张叔猛的一抬头:“公子!”
又是头脑沉沉地睡了一觉,魏佳起床四顾,还是身在竹屋的阁楼上。望了望窗外,天黑了,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辰。脚尖刚着地,敲门声适时响起,过了一会儿,娃娃脸大哥哥推门而进,后面跟着两个看上去比他年龄小一点儿的少年,手里均端着托盘,从隐约飘来的味道上可以辨别出,是饭食没错。
魏佳咽了口唾沫,别说,真是饿坏了,从外面的天来看,她至少得睡了一天。一天没进食,别说魏佳是个病人,就算现在身体倍儿棒,也决计是忍受不住的。
大哥哥把饭食上的盖子一拿开,顿时满屋飘香。魏佳直愣愣地盯着还冒热气的饭菜,眼睛瞪得和驴眼一般,我的亲妈妈啊,他们是想把我喂肥了杀掉论斤卖肉吗?
和满汉全席自是没得比,可就算她待在萧家的那段日子,也没有这么奢侈的吃过一顿啊,瞅瞅,这是什么?魏佳伸着小短胳膊挨个闻了一下。啧啧,燕窝是吧?这个呢,哇塞,人参吗?反正长得像。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嗯?这又是什么?好像大杂烩!这对比也太鲜明了点儿吧!
魏佳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大哥哥,大哥哥笑着介绍:“今天小妹妹晕倒了,陆医师又仔细为你诊治一番。这是陆医师专门为小妹妹重新调制的药,其中所有的草药都是陆医师亲自采摘,后序的捣药、熬药也都是他亲自完成。”
闻言,魏佳心里就纳闷儿了,我只不过是你们途中掳掠的一个小娃子,还是个重病在身性命不久之人,何苦这么煞费苦心!莫不是……他们真的认出了那个玉色药瓶子是萧家的,想要借机敲上一笔?想要拿我做筹码?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魏佳急忙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茶已凉,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
望着其他的鸡鸭鱼肉和各色没见过的佳肴,魏佳重新咽了几口唾沫。心里决定,不吃了!坚决不吃了!我不能成为萧家的累赘!
不管他们是不是要将自己当作筹码,单从他们平白对自己这般卖力讨好的份儿上,她也知道,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