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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慕容傲天没有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原因很简单,他和东无痕不过第一次见面,不能完全相信他,如果他向慕容决告密,自己还会有机会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保全自己,但倘若被东无痕知道他是前朝和安国的太子,无论他拿出多少证据,慕容决都不会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他了解慕容决,他是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人。
所以他只好告诉东无痕,自己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储君之位被慕容晋康夺去。无论东无痕相信与否,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确定盟友的关系。
从慕容傲天那里出来之后,东无痕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他正准备回房,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掐指一算,今日竟然是桑柔的祭日,而他差点忘记。
东无痕埋怨着自己,往年他每回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今年,他却因为忙碌的事务而忘记。但……明明前几天,他都还想起来过。
好像自从遇到姜夏之后,他就变了许多,看到她会想起桑柔,想起那些甜蜜的回忆,将那些痛苦的往事都给忘得精光。
东无痕闭上眼睛,用拳头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他回到寝宫,换上寻常人的衣衫,悄无声息地出了宫。
桑柔葬在皇陵。虽然东无痕只是储君,还没有正式登基,但他却认定了桑柔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所以力排众议,将她安葬在皇陵,当时桑夷拼了命地想要夺回桑柔,想把她葬在自己家中,没有成功。
他的柔儿,怎么可以回到那个恶魔的手中。东无痕当时这样想,他踱步来到皇陵门口,却见驻守的士兵们都已经倒下,他心下一惊,赶紧上前去探他们的脉搏,都停止了心跳。
东无痕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凝重,他快步走近皇陵,尸体摆了一路,寂静的夜里,只有远方传来老蛙的叫声,像是在哀悼。
东无痕检查着他们的身体,都是一击毙命,看那武功路数,是那个人无误了。
他回来了。
东无痕迅速地走向桑柔的墓穴,果不其然,在她的墓穴前看到了桑夷的身影,他烧着冥钱,火光不停涌动着,让他的侧脸显得十分狰狞。
“小柔,哥又找了好多人去陪你。”他喃喃自语道,随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瘆人的笑意,东无痕缓缓朝他走近,双手握在身侧,捏成了拳状。
“桑夷,你真是个疯子。”东无痕咬牙切齿地开口。
桑夷没有转过头去,依旧继续烧着纸钱,面上的微笑却越来越浓,“小柔,他来了,他竟然还记得来,你说是不是奇迹?”
“你给我走开,柔儿有你这种哥哥,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东无痕终于忍不住,上前提起桑夷的衣襟,将他朝一旁掼去,桑夷却轻轻挥手,两人开始一番扭打。
每年,他们都会在桑柔的墓前打架。今年似乎更厉害。
打到累了之后,终于停下来,东无痕喘着气,将嘴角的血渍给拭去,“桑夷,你敢违抗皇命,擅自回到京城,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卸了你的职?”
“你以为朝堂上的大臣们会听信你的话?”桑夷哈哈大笑,现在朝中有一半以上的臣子站在桑夷的阵营,东无痕能完全信任的,无非只有内阁那几位,不过,其中最重要的那位,已经被桑夷成功拿下了,可笑眼前这个傻瓜还不知道。
东无痕看出了桑夷眼中的嘲讽,他绷着脸,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控制住自己再次动手的冲动。
“今天是柔儿的祭日,我不想为难你,你给我滚。”
“原来你还记得小柔的祭日吗?我的太子殿下,你不是要和朗溥国的公主和亲吗?从此之后,小柔恐怕会被你彻底忘记吧?该滚的人,是你,你对不起小柔,她不会想看到你。”
被桑夷这么质问,东无痕顿时噎住,他缓缓后退几步,望向桑柔的陵墓,跪了下去,“柔儿,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你放心,不管你有没有办法,我都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桑夷冷冷开口,“算算时辰,现在我派的人应该也到了你那位大夫的房里了吧?要不要顺便让他解决掉你那位倾国倾城的公主?”
东无痕本来呆呆地跪着,听了桑夷的话,立刻狼狈地站起来,扯住他的衣襟,眼神空洞地望着桑夷:“……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