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2/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回主子的话,是……是的,”秋棠的声音有几分抖,她也是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在昨日听了李千昊的话之后就来告诉冀镡,“昨日……昨日奴婢好像听见殿下管小姐叫……叫……叫魏娘娘。”

这下便是连沈万良也坐不住了,腾地一声站起了身,呼出一口气来问了句:“怎么办?”

“我不知道,”冀镡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央儿嫁给他,现下他们两个在宫里,咱们没有办法闯进去,但是今天央儿从宫中回来之后……”

冀镡直接抓住了秋棠,对着她的眼睛厉声说道:“只要小姐从宫里回来了,你就来告诉我,不管怎么样,咱们今天一定要将央儿从李千昊那里抢了过来,我不能再等了,我受不了了!”

“你冷静一下!”沈万良拍了拍冀镡的肩,将秋棠从冀镡的手中解救了出来,“咱们详细部署一下,计划已经就快要完成了,方丞相差不多今日就会被皇上找到,咱们会叫皇上彻底恼了李千昊的,况且魏姑娘还是北汉的一个女子,身份地位皆是不高,皇上未必会同意她和李千昊的婚事,这都是李千昊的一厢情愿!”

冀镡猛地转过身来,目眦欲裂,“我不管,秋棠你先回去,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你都来告诉我,我不允许出一丁丁点的差错,还不快去!”

秋棠还从未见过冀镡发这样大的火,赶忙出了门去,沈万良则将冀镡按回座位上,细细地商量了一番,二人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是唐献帝不同意是最好,若是他同意了,二人便将魏央从李千昊那里抢过来。

冀镡望向窗外,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央儿,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离开。

魏央随着李千昊进了殿,却只瞧见了唐献帝一个人,皇后应当是对李千昊去求了唐献帝的行为感到不满,今日也并没有来。

“儿臣(民女)参见父皇(皇上)。”魏央和李千昊都是端端正正给唐献帝行了礼,待到魏央见唐献帝抬起头来时,她就知道,自己赢了。

唐献帝一见魏央就是愣在了那里,上下唇不停地颤抖着,半晌才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民女魏央。”魏央福身行礼,一旁的李千昊很是满意地看了她一眼。

唐献帝点了点头,面上的惊讶稍稍退去了几分,那是一双他十余年不曾再瞧见过的眸子,眼角上挑,眉目含情,当年就是这样一双眸子,望着他问:“慕郎,你说的一生一世只待我好,可作数?”

那时候他怎么答的来着,对了,他说:“锦绣,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若是不曾有这一场邂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世间一趟。”

每一个恋爱中的人都是最好的文人骚客,他将自己这辈子最好听的情话都说给了苏锦绣听,自她之后,他全部的话语都只剩了两个字,“爱妃。”

魏央的那双眼睛在唐献帝面前晃了又晃,恍惚叫他觉得又是当年大战光景,背后是硝烟,怀中是佳人,她也是披肩穿甲,大笑着指导三军,她是一个出生在兵戎之家的女子,虽是不能上阵杀敌,却是将兵法学得滚瓜烂熟,那时候他就站在她身侧,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她还要好看和迷人的女子。

后来啊……后来他是怎么将她弄丢了呢,为什么她哭着离开了,为什么苏家与南唐反目,为何那一场大战,会差点以失败告终呢?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还是空落落地疼?

“父皇,”见唐献帝似乎是望着魏央出了神,李千昊赶忙唤了一声,不论如何也不能叫唐献帝将魏央看入了眼,他怎么也不可能和自己的父亲抢女人,李千昊突然有些后悔今日将魏央打扮得如此好看了,“父皇觉得魏姑娘怎么样?”

唐献帝笑了笑,“魏央,未央,名字倒是个好兆头,不知道是谁给你起的?”

“回皇上的话,”魏央状似随意地开口说道,“是民女的母亲,民女的母亲说,惟愿这世间全部美好,都会未央,故而才会给民女起这个名字。”

唐献帝面上又恍惚了一下,半晌才说了句:“哦?你的母亲倒是有意思。”

见唐献帝并未问,魏央自然也就是只做不知道地在一旁站着,并未多言,李千昊不知道唐献帝为何会问这些奇怪的问题,瞧着场面有几分冷,便是出言道:“听说魏姑娘的母亲是个才女,魏姑娘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前在北汉晋阳也很是出名的。”

“不知魏姑娘的母亲……姓甚名何?”唐献帝虽是心中惧怕,到底也还是渴望着那个答案,苏锦绣,这么多年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了?她是晋阳城中的第一闺阁女子,最后却是被自己所伤……

魏央低头颔首,“回皇上的话,民女的母亲是苏家长女,苏锦绣。”

这三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唐献帝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头顶,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果真是她的女儿,果真是苏锦绣的女儿……

“父皇怎么了?”李千昊想要上前,却是被唐献帝抬手阻住,“魏姑娘眼看就要及笄,若是父皇觉得可以的话,儿臣想要……”

魏央一直以为自己的生辰是在十一月,可是魏央曾经偷听过赵秀和魏成光争吵,她真正的生辰,是在十月,是魏成光怕赵秀怀疑苏锦绣产下的孩子过早,这才撒了谎,其实魏央的生辰,一直都是十月十五,十月当半的时候。

“此事容后再议吧,”唐献帝望着魏央的面庞,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她的眉眼像极了苏锦绣,可下巴处,却是和自己有几分像,当年他与苏锦绣已经是尝过情事,若魏央当真是他的孩子……唐献帝觉得自己的眩晕又重了几分,开口道,“朕对北汉的诗词甚是感兴趣,若是魏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宫中陪皇后住几日,也好与朕好生谈一谈。”

李千昊更是觉得奇怪,不知道唐献帝为何会突然将魏央留下,赶忙说了句:“母后尚未见过魏姑娘,怕是……不如叫魏姑娘先随儿臣回去吧。”

“你若是当真想娶魏姑娘,这婚前一个月也是不该再见面,”唐献帝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直接摆了摆手,“行了,你先退下吧。”

李千昊心中憎恨,可又不敢在唐献帝面前表露出来,唐献帝怎么可能是对什么北汉诗词感兴趣,瞧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明明是对魏央感兴趣!

难怪巫灵说,魏央注定是皇室中人,难怪巫灵说,他要想娶魏央,唐献帝就会是最大的阻碍,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将魏央带进宫里来,做什么要取得唐献帝和皇后的同意,自己直接将生米煮成了熟饭,瞧谁还能说个不字!可如今,当真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李千昊咬紧了下唇,也不敢当面驳斥唐献帝,想了想也只好先行回去,回头再做打算,可他刚刚想告退,就听得一阵敲门声,门口一个人说了句:“禀告皇上,方丞相找到了!”

李千昊心里一颤,赶忙抬头望向唐献帝,唐献帝却是连看都不看李千昊一眼,直接吩咐了人进来,然后又找了人将魏央带到后殿,这才吩咐人将方丞相押了进来。

“罪臣参见皇上,罪臣参见大殿下。”方丞相被人一推,连滚带爬地进了殿,给唐献帝和李千昊都行了礼,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李千昊心中很是忐忑,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只厉声说了句:“方丞相,做出此等祸国殃民的事情来,你还敢回来!”

“行了,”唐献帝见方丞相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李千昊,似乎是想要反驳他,便挥手说了句,“说说吧,近来过得怎么样?”

方丞相赶忙跪下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配着这些日子四处逃窜而沧桑了许多的打扮,整个人都显得极其颓废,“回皇上的话,罪臣后悔了,罪臣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来,罪臣辜负了皇上对罪臣的厚待,是罪臣对不起皇上,可罪臣……罪臣有苦衷啊皇上……”

“有何苦衷,但说便是。”唐献帝面色如常,李千昊却是听言便白了脸,他不知道方丞相会说些什么,可是他从方丞相看他的眼神里察觉出来,方丞相的话,一定对他不利。

方丞相看了李千昊一眼,又是叩头道:“皇上……罪臣……罪臣是被大殿下威胁的啊!”

“你胡说!”李千昊暴怒,恨不能上前踹方丞相一脚,“本殿何时威胁过你!又是用何威胁的你!”

唐献帝倒是不像李千昊一样生气,只拨弄着手指问了句:“是啊,大皇子是何时威胁的你,又是怎么威胁的你呢?”

“回皇上的话,”方丞相哭得满脸是涕泗横流,说出的话也是句句情真意切,当真是叫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大殿下用罪臣的女儿相威胁,要求罪臣帮他私铸钱币,贪污军饷,私下里查找铁矿,铸造兵器并且笼络大臣……罪臣从前鬼迷心窍,帮大殿下做了不少的错事,大殿下将罪臣的女儿纳入了府,罪臣以为装作不欢喜自己这个女儿就会瞒过大殿下,谁知道大殿下还是用罪臣女儿的性命相要挟……”

方丞相的话当真是情真意切,而且他是真话假话掺杂在一起说,倒是叫李千昊不知道从何下口反驳,只咬着牙说了一句:“胡言乱语!”想要踢方丞相的那条腿还未抬起来,就被唐献帝出言呵斥住。

“继续说,你都帮大皇子做了些什么错事?”唐献帝面上微微有几分愠色,可这比大发雷霆更叫李千昊害怕,他的右手不住地颤抖着,便是连脚也是紧紧地按压在地,稍稍抬起来一点就是抖个不停。

李千昊听见自己上下牙相碰撞的声音,他说了句:“父皇……”

“昊儿,容方丞相把话说完。”唐献帝抬手阻止了李千昊接下来的话,只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方丞相,像是要将他穿透一般。

方丞相也是抖个不停,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在言杀门手中的妻儿以及尚在自己腹中的药丸,他就是伏下身子将这些年来李千昊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唐献帝听,当然,私自铸造钱币一事是方丞相杜撰的,可是这么多年来李千昊一直和方丞相绑在一起,他所说的全部事情都是有理有据,这些事情已经是足够治李千昊的罪,自然是没有人会怀疑这私自铸造钱币一事到底是真是假。

“贪污军饷,买卖官职,虚报伤亡,恐吓大臣,笼络妃嫔,”唐献帝一面说一面点着头,笑了笑说了句,“昊儿,你还当真是朕的好儿子,朕有本事的好儿子。”

李千昊的面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他望着唐献帝,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方谦焉押入天牢,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处置,”唐献帝唤了人上前,咬紧牙说道,“大皇子不许出府,等待查清事实之后,一并处置!”

李千昊忽然觉得脚下一软,想要转头狠狠地瞪方丞相一眼却发现他早就被侍卫带了下去,唐献帝仍旧在上面坐着,李千昊张了张嘴,终究是唤了声:“父皇。”

“昊儿,朕有的时候就在想,明明朕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躲着不敢去看真相。”

“父皇……”

“朕明明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敢去知道罢了,朕决定,以后再也不躲了。”

“父皇……”

“昊儿,朕很失望。”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儿臣,儿臣没有啊父皇……父皇不能相信方谦焉的话啊!”李千昊跪倒在地,磕着头说道。

唐献帝却是不管堂下跪着的李千昊,只是挥手说了句:“行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情,也别忙着娶正妃了,别叫魏姑娘白白跟着你担了罪,若是你当真无罪,朕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父皇真的会还儿臣一个公道吗?”李千昊听唐献帝提起魏央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父皇当真是对北汉诗词感兴趣吗?父皇为何不敢说出自己的真正所想!”

唐献帝听了李千昊的话忽然便勃然大怒,将刚刚未曾发出来的火气尽数发泄了出来,“够了!滚!朕的事情,容不得你置喙!”

李千昊虽是心中有怨,却也只能匆匆退了下去,临出宫前他往金銮殿看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龙椅似乎在他面前闪烁着。

只要他想,只要他想……李千昊豁然转身,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决定。

秋棠在大皇子府上忐忑地等了一上午,却还是没有等到李千昊和魏央的消息,好不容易听见了李千昊回来进院子的声音,秋棠这才舒了一口气,可是她在院子里又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等到魏央回来。

李千昊似乎是在隔壁发着脾气,秋棠也不敢去他院子里问,可是瞧着魏央似乎也是不在李千昊的院子里,秋棠心中越来越忐忑,怎么也坐不住了,终于是起身匆匆往外面去。

冀镡全部的耐性似乎是在那一刻崩塌了个干干净净,他瞪圆了眼睛,望着秋棠一字一顿地问了句:“你说,李千昊回来了,但是央儿没有?”

“回主子的话……是……是这样……”秋棠上下牙不停地打着颤,“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冀镡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抖着,双手握拳青筋毕露,一旁的沈万良也是被震惊在了原地半晌才对着秋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然后又拍了拍冀镡的肩,“你莫急,左右皇上那里还是要比李千昊那里安全一些的。”

“可万一呢……万一唐献帝不知道呢!”冀镡转过身来,觉得这颗心都被人握紧,几乎叫他眩晕到窒息,“万一他将自己对苏锦绣的感情转移到了央儿身上怎么办!”

沈万良听了冀镡的话也是有些担心,不过他还是拍了拍冀镡的肩说了句:“你莫这样想,皇上是魏姑娘的亲生父亲,他总会有所感应的,且你忘记了吗,魏姑娘腕上还一直有那个镯子!”

“可是央儿还不知道!”冀镡转来转去,“是我疏忽了,我怎么能让央儿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行,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你先冷静一下,”沈万良听着冀镡的已然清亮了的声音心中也是忐忑得很,深呼吸了一下方说了句,“总会有办法的,咱们宫里还有人,你莫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