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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瑟利斯特就看到空气中出现一个圆球状的半透明物体,仿佛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肥皂泡泡,但是只存在了一刹那就消失了。
瑟利斯特还以为出现了错觉,但是他分明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并且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泡泡--准确地说,是一个圆圆的水球,这个水球只有一半在机舱里面,另一半在机舱外面,瑟利斯特甚至可以透过水球看到外面的天空。
水球的存在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它立刻就散开了,水花四溅,而水球所在的位置那一整块正圆形的机舱壁不翼而飞,金属的切口处平整光滑得就像镜子一样。
机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半人高的大洞,内外压强差使得一个飞机上的工作人员马上被强烈的气流吸了出去,瑟利斯特也差点被吸走,幸亏贝多芬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地牢牢抓紧了飞机上的横杆。
飞机已经接近了海岸线,机长大声喊着要迫降,但是在强烈的气流中瑟利斯特什么也听不清,狂风将他的军帽都吹飞了出去,他也没空理会,因为下一秒,一块浑圆的大石头就突兀地出现在了机舱里。
这一次,一个试图过来拉瑟利斯特的飞行员很不幸地正好站在了石头出现的位置。
石头严丝合缝地镶嵌在机舱地板上,那个飞行员的大半个身躯从光滑得仿佛被精心打磨过一般的石头旁滑落下来,就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切走了一个完美的弧面。
“天啦噜,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贝多芬才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觉得手臂一痛,他的半只手连同整个瑟利斯特一起消失了,一大坨球形的垃圾、瓦砾和灰土出现在了瑟利斯特刚才在的位置。
***
瑟利斯特感觉自己一下子头重脚轻,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甩了好几圈似的,本来就运动神经不发达的他稀里糊涂地跌在一个坑里,差点被四周倾泻下来的瓦砾灰土给活埋了。
瑟利斯特脑子里还在嗡嗡直响,他挣扎着,艰难地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坑中爬了出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周围。
这看上去应该是一大片陈年废墟,在离地表很近的地方突然被挖空了一整个球形的体积,导致周围结构松散的土石瓦砾倾泻了下来,那个倒霉的飞行员的一部□□体和贝多芬抓着他的那只手也落在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坑里,现在已经被埋得几乎看不到了。
瑟利斯特惊魂未定地检查了一下自己,他的手肘上破了一个洞,衣服和皮肤被整齐地削去了一块,头发也少了一部分,而且现在浑身又是血又是泥,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更让他心慌的是,过去他要是不小心把自己弄出了什么小伤口,总是很快就会痊愈,但是这一次,伤口甚至都没有自行止血,还是瑟利斯特解下了礼服上的武装带扎紧了伤口上方,才慢慢地止住了流血。
他的大半个袖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伤口并不深,却因为爬出来的时候被砂石灰土弄脏了,一阵阵地抽痛不止,瑟利斯特试图和平时一样在脑中呼唤玛斯,但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瑟利斯特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大概地猜测一下,也许是吞噬者用一种就连何霄也没有见过的新技术扭曲了空间,将一个地方的空间和另一个地方随机交换了一下。
大概是技术还不够过关,不管是大小还是位置都掌握得不太好,他又比较幸运,没有像那个飞行员一样只有一半的身体被“换”走了,而且也没有被“换”到什么死定了的地方去,比如说深海、高空或者岩层中什么的,哪怕他出现的位置再深个五米十米,估计都只有被活埋的份了。
瑟利斯特四下张望着,试图分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根本是徒劳的。
在美国的废墟上生存的人们将那一片土地称为废土,可这个地方比废土都还要荒凉得多,根本就是一个污水遍地、寸草不生的荒原。
瑟利斯特蹲下来拨开了地表的一层焦土,挖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蓝色玻璃碎片,从厚度和裂开的方式来看,这很可能是一块玻璃幕墙的碎片,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城市的废墟,至少是一个还算发达的城镇,可是放眼望去,这片土地就好像被炸弹反复犁过好几遍似的,连一点建筑物的断瓦残垣都没有。瑟利斯特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辐射污染或者其他污染到底有多严重,只知道这片焦黄色的土地上,就连最顽强的杂草都长不出来。
他休息了一阵,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就站起来,紧了紧扎在伤口上方的皮带,勉强辨认了一下方向,就向着太阳升起--也可能是落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