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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速很快,刻意压低了嗓音,近处的人还是听得十分清楚,红衣少女张了张口,手却叫人握住。
“淳儿,扶我回座上吧。”
一身宝蓝色裙装的北祁太子妃上前,挽过她的手,落座后方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心中有数了便好,与己无关的便罢了,这里毕竟是君国,你看……”
大殿里舞乐重新奏了起来,所有人已恢复常态,各自换上一副笑颜,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豫王君亦衍也面色和缓地坐下了身,抬手示意身后侍从倒酒,却记起手中还拿着东西,目光触及掌中瓷瓶,眉间瞬间染上一抹厌恶,皱了眉,抛在一旁。
叮一声,淬了绿色荷底的瓷瓶落到条案上,瓶身在案角打了几个旋儿,咕咕噜噜跌到了桌下,那男人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仔细擦拭过右手,将帕子也一并弃下,这才端起酒盏,微笑朝对面看来。
见少女也正在瞧着他,君亦衍眉角微微上扬,脸上笑意更深,心情极好地仰头饮下杯中酒,放下杯子后转头向一旁吩咐了什么,那人立即应退,不多一会儿,舞者纷纷退了场,随即一名马夫打扮的小童牵着一匹小马驹上了殿。
那马儿毛色雪白晶莹,身量只有成年马匹三分之一大,与那个子小小的马童站在一起,出奇的可爱般配,一时间许多人都禁了声看来。
北祁人擅骑,便是妇孺孩童出门也多是骑马,关于马的节目更是多不胜举,淳和公主撇撇唇,目露不屑,舞马这样的节目,实在是班门弄斧,转脸却见一旁兄嫂竟目光微讶。
抬头间,只见那小马童正规规矩矩地朝皇帝皇后叩拜,令人称奇那小马驹竟也一同跪倒在地,不似一般的马儿折下前腿俯低马头,而是后腿折跪前腿伏地,马头轻触地面,恭恭敬敬完完全全服帖的叩首,北祁太子率先赞好,跟着殿内立时赞美声一片,皇帝也十分满意,当即打了赏。
乘着叩拜之际,内侍已在场中已摆好皮鼓,从左至右按个头排列大大小小一共七只,叩拜之后,小白马便慢慢站起了身,悠然踱至鼓前,小马童也已退到一旁,站定之后,从怀中拿出一根毫不起眼的竹笛轻轻吹奏了起来。
悠扬欢快的曲调顿时响起,细细一听,正是君国民间的一首极简单的民谣,殿中一时安静下来,连那马儿也一动不动,闭目聆听着,神情看起来竟似十分陶醉。
一曲终结,短暂的停顿后,小马童再次执笛,激越的笛音瞬时从竹管中扬出,场中,那只白马儿忽地睁开眼腾起了前蹄,竖起身子,笛音越加明快高扬,众人定睛去看,随着马尾轻甩,只见那扬起的双蹄轻轻落下,已适当的力道叩击在第一第二只皮鼓上,随后第三第四只……马蹄依次轻盈扣过鼓面,发出高低不一的鼓声,那马儿竟是在用前蹄击鼓,合了那马童所奏的笛音,节点力道与精准度控制得几乎不差与一般鼓手!
惊叹声此起彼伏,一曲终结,白马放下前蹄,与小马童一道再次盈盈拜倒,这次拜得不再是君皇,而是北祁太子。
“好好好!”北祁太子接连赞叹,站起身来道:“想不到我北祁的斗马曲竟得这般演绎,倒也十分新颖别致,豫王殿下奇思妙想,实实叫本宫难忘!”
君亦衍也站起身来,谦和一笑道:“太子殿下谬赞,是这马儿通灵性,亦衍也不过花了些时候去训罢了。”说着又看向一旁,含笑道:“只不知这舞马节目,是否和太子妃与四公主心意?”
北祁太子妃当即点头夸赞,言辞间始终含笑望着对那匹小马驹,十分喜爱的样子。
那红衣少女原本也觉新奇可爱,不由站起身来,想摘下胸前的银锁预备打赏给那位小马童的,闻言却又坐下身,端起酒杯,假意没有听到问话。
北祁太子皱眉,忙冲君亦衍笑笑扯开话题,寒暄一阵后,各人再次落回了座。
见小马童要牵着马儿退下,蓝衣女子拉着丈夫的手,笑道:“那马儿可真漂亮,是雪驹罢!”
男子正要应,一旁红衣少女却满脸不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嫂嫂,这叫什么舞马,还不如我北祁的惊乌漂亮……”
“胡闹!”男人当即板下脸,压低声音严肃斥道:“不搭理人也就罢了,如此当着君皇,任性也要看看场合!”
少女无视他的黑脸,瞥了唇,转而扯了嫂嫂的臂膀,撅嘴委屈道:“嫂嫂,大哥好凶!”
蓝衣女子拍拍她的手,笑道:“你呀,这次你大哥凶的没错!”
闻言少女佯怒,一把松了她的手坐回座位上,重重叹道:“阿兰怎么也学起中原女子,出嫁从夫了,哎,自从你嫁给我哥做了我大嫂后,就一心向着我大哥了,如今连一句好话也不肯为我讲了!”
蓝衣女子忍笑,食指点了她的额头,嗔道:“你可别贫,我若不向着你,此次出使你能跟着来?”
少女眨了眨眼,脸色顿时和缓下来,随即想起什么,皱起眉来,理所当然地哼道:“我的驸马自然要我亲自来挑!”随即抬起下巴,讨好般笑道:“哎呀,我就知道阿兰最好,比我大哥还好!所以呀,我未来的小侄儿一定要更像娘亲哦!”
男子闻言啼笑皆非,终于也失了斥责的心,忍不住笑了,道:“罢了罢了,总归你的事连父皇母后都做不了主,我又怎可帮你拿下主意,今后大哥便不管你了,只一点,记住你的身份和此行来的目的,在人前莫要像方才那般傲慢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