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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裴天舒紧急召开了会议,武将们全都开始走起斯文含蓄的文艺路线了。
大声喧哗地不要。
肆意大笑地不要。
与人争执地不要。
张牙舞爪地不要。
每天上朝的时候,个个呈45度角扬起他们略带忧伤的脸庞,只要一被喷,就得先红了眼眶,还得一声不辩,最后再低下头委曲求全。
端的是那叫一个人见人怜。
至于眼眶不红怎么办?
好办,裴天舒给他们一人发了一袋花椒面。
众武将反应,好用是好用,拿小手指头沾上那么一点儿往眼周一摸,那刺激简直酸爽的没法形容。
重点是,量不好控制。
譬如前几天那些御史和文喷子们实在是没什么好弹劾的了,遂休整一天,然后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的主意,开始翻起旧账来了。
武将武将,个个都爱舞枪弄棒,还心眼子不多,以至于个个落了一堆的黑历史,这就人人自危了起来。
第一个倒霉的是新婚燕尔的林枞。
他被弹劾的事情——不是弑叔杀婶,这事儿太大,文喷子们怕真的说起这事儿来,那个杀将林枞真敢发飙砍人。
退而求其次,说的是林枞千里斩了卫单的首级,然后不告而别的事情。
御史们说,他也太不把先帝放在眼里了。
文喷子们附和,藐视皇权罪很大的好嘛!
林枞的小日子这些天过的很舒心,那可不,夜夜搂在小媳妇,渴了有人倒水,热了有人擦汗,就是半夜踢掉了被子,也有人给拾起来,再重新盖盖。
那叫睡得一个安心。
一听自己被弹劾了,一点儿都不生气,手往袖筒子一摸,抖了点儿花椒面在小指之上,又擦汗似的胡乱摸了把眼睛。
哎哟,这可不得了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御史和文喷子们有点儿傻眼,心说,难不成那群土鳖换策略了?不玩怀柔,改来直接的了?
宝座上的皇帝也觉得不太对劲,虽说以往林枞也哭过,可没有哪次哭的这么痛过。
才刚这样想,再一瞧林枞,我去,那货直接趴在了地上,正在以头捶地。
这下,连皇帝也傻眼了,慌忙道:“将军,快快请起。”
而后,还罕见地发声道:“先帝在世之时,可有说过要治安北将军的罪?既不曾,你们也别再提这些陈年旧谷的事情。你们只要谨记,一心地辅佐朕,朕便会一心地待你们,这……就是告慰了先帝的在天之灵。”
众大臣齐声道:“是。”
皇帝摆摆手,一旁的春宝吼了一嗓子:“退朝。”
直到皇帝走远了,林枞还趴在地上没起来呢。
裴天舒路过他身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踢了他一脚,坏心眼地小声道:“多哭一会儿。”就不会那么辣了。
林枞:“……”混蛋,手指粗的汉子伤不起。
此番阴差阳错,倒是没人再敢翻旧账了。如此消停了一阵儿,就到了七月初七,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
也是咱们的新晋御史大夫高秉光高大人,过大寿的日子,据说过的是五十整寿。
但据知情人透露,其实高大人篡改了年纪,报小了整整五岁,实打实的是在装嫩。
这些事情本来和裴金玉没有一点儿关系,就算是高家给她下了请帖,她不去又能怎样呢。反正,就连皇后娘娘请她,也多半是请十次她才去一次,御史大夫的脸再大,敢和皇后娘娘比嘛。
是以,当头一天忧心忡忡的刘彩,问起她去不去御史大夫的寿宴。
裴金玉斩钉截铁地说:“不去。”
刘彩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也郑重地道:“好,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反正,她一个人也是斗不过高如意。
谁知,到了第二天,才踏进武陵长公主府的刘彩,还没能走进学堂,就被裴金玉的丫头嘉荣给截了胡。
一问才知,是长公主要去御史大夫的寿宴,因着许久没穿女装,突然得了选择障碍症。
换句话说是,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
刘彩给裴金玉挑了套玉色的交领襦裙,又给自己挑了套丁香色的,这才问她:“不是说不去的嘛,怎地突然改了主意?”
“哦,就是突然想去转转,就当是散散心。”裴金玉的神情很严肃,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是要去散心的,倒和要去打架的无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