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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着继续慢慢品茶。他最知道得人心的道理。卓慕云一定是记恨着段家陷害自己家的事情,如果运用这个矛盾,让卓慕云去抑制段家,又可以保住自己的位置,最后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买卖。
卓慕云退出皇上的寝殿之后,脸上的感动神情立刻收敛了起来。既然皇上能调查处自己过去的事情,那么段家陷害自己家的事情他一定也是可以调查出来的,但是皇上现在却让自己去调查,还要去抑制段家的势力,恐怕是借自己的手去收网。既然如此,自己就将计就计,在皇上翻脸之前保护好自己的地位。
卓慕云回到寝殿,一夜没有睡。第二天却被顾烟华那熟悉的琴音给吵醒了。
卓慕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在床上躺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顾烟华的琴音,立刻披着外衣跑出了房间。
一开门,果然看到了一身素色衣衫坐在那里弹琴的顾烟华。她的神采飞扬,与之前郁郁寡欢的样子大相径庭。卓慕云之前和顾烟华就约定过,如果顾烟华还想要争斗的时候,就在自己寝殿门口继续弹奏曲子。
顾烟华这一次弹奏曲子,就代表着自己真的想要再回来参与争斗了。这是卓慕云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卓慕云走过去一把拉住了顾烟华的手,琴音戛然而止,顾烟华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卓慕云。卓慕云看着顾烟华,脑子旋转了半天,最后才开口道:“我不想让你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
顾烟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卓慕云道:“你在说什么啊?宫廷里面的争斗不是你想不参与就不参与的。你怎么会突然这样优柔寡断了?”
卓慕云愣了一下,随后松开了顾烟华的手,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一脸沮丧不知道说什么。
顾烟华歪着脑袋看着卓慕云,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你好像是昨晚没睡好啊。”
卓慕云叹了口气道:“岂止是没睡好啊。我一整晚都没有睡。”
顾烟华更加疑惑,伸出手来轻轻探了一下卓慕云的额头,发现他并没有生病,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这是怎么了啊?”
卓慕云犹豫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说去。顾烟华很是无奈,用手使劲敲了一下卓慕云的脑袋道:“你这是有毛病了?说话犹犹豫豫的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卓慕云没有办法,只好将昨晚皇上见自己的事情告诉了顾烟华,并说皇上其实应该是利用自己,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利,如果这时候顾烟华和自己扯上关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顾烟华听完卓慕云的叙述,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卓慕云的脑袋道:“你就是担心这些啊?之前你的自信去了哪里?你不是说皇上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一定会宠爱我的吗?他肯定不会狠下心来伤害我的。怎么到头来你又想不通了?”
卓慕云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吞了下去。不是自己想不通,而是关心则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害了顾烟华,自己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顾烟华脸上还是挂着笑,眼睛里面却是冷若冰霜,她看着太后寝殿的方向道:“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没有太后害我,我还是比较好的。”
卓慕云皱着眉头看着顾烟华,一脸担心道:“咱们两个真的逃不掉命运了吗?”
顾烟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道:“也许是我们并不想逃离命运吧,命运把我们连在一起,就是要我们同生共死的。”
她想起来自己前世就是和卓慕云一起被赐死了,也许从那时候开始自己的命运和卓慕云的命运就连接在了一起。
卓慕云还是不明白的看着顾烟华,顾烟华却不再理会他,继续开始弹琴了。
琴声袅袅,吸引了附近驻足的小鸟。鸟儿们听着顾烟华的琴声,慢慢落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顾烟华,一切就像是当初两个人偶遇的时候。
卓慕云突然怀念起了那时候,他们两个还是两个无忧无虑的人,每天除了斗嘴之外也不会去参与什么争斗。
如今自己就要面对这样的变故。他这时候才明白,其实人并不是不会活得幸福,而是在应该幸福的时候选择了放弃。
小鸟跟着顾烟华的琴音轻轻鸣叫着,卓慕云跟着琴音也慢慢唱了起来。他觉得以后再想这样会很困难了。自己生辰那天看月亮时的平静也是永远不会出现了。
之后的生活,将是充满艰难险阻、阴谋诡计、步步惊心,以及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