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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骁爬过来抓住他捶着双腿的手,哭喊道“你别这样,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下了山我给你找大夫,你不要折磨自己”
“你滚啊……”寒魇拖着身子在地上匍匐,心中五味陈杂。
扫帚落地,正落在他面前“施主……”房泠月开了口却不知说何。
说他的腿断了,还是说他走不了路呢?男子大好的年华……这叫她如何开口。
…………
傅雨骁给家里写了信,说自己一直在静月庵和二娘在一起。
整整七天,她一直守在寒魇身边,心跟着他的坚持一块儿痛。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救她,寒魇的腿根本就不会有事。
连续几天都没下过雪,地面上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寒魇持着拐杖在静月庵门前来回的走动,右腿还是没有知觉,但已不像先前那般浮躁。
傅雨骁上前扶他在庵前的屋檐下坐着。寒冷的风将他的发丝吹在脸上,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倔强的汗水。
傅雨骁将帕子拧干递给他“娘常说我倔强,其实寒魇哥哥比我还要倔强”
擦汗的手停顿在额间,寒魇慢慢地放下手,转脸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你的腿是才变成这样……”傅雨骁抿唇,垂下头愧疚难掩。
寒魇将帕子还给她突然想知道那天她的心态“在竹楼,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救我?”
“我也不知道”傅雨骁手里握着半湿的手帕,站起来走在他面前“和寒魇哥哥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寒魇后来性情大变,吼过她,骂过她,却从来不会真正的伤害她,更多的是救她于险境。
亲切感?!
寒魇冷哼一声,拄起拐杖继续往前走。这一次他不是锻炼,而是……离开。
傅雨骁坐在原地等了他很久,久到树梢上的最后一块积雪融化,夕阳的余辉洒下,她才意识到寒魇的离开。
“二娘,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傅雨骁想屋里交代完,拔腿就朝寒魇离开的方向跑去。
房泠月出来时,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她叹了口气,手中的念珠伴着细碎的口型不停地转换。
寒魇的腿受了伤,动作迟缓,即便走了很久也才离开静月庵不远,傅雨骁很快就追上了他。
“你要去哪里?”她很想说你的腿现在还想去哪儿,可还是忍住了,因为不想伤他的心。
周围还有少量的积雪,坑坑洼洼,黑黑白白。与寒魇血红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寒魇拄着拐杖,动作迟缓地转身,眼前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脸上极力隐忍着怒意从而显的愈发的可爱。
他孤自笑了笑,笑的无奈又嘲讽“自然是哪里来回哪去”
“竹楼那么高,你这样能上的去吗?”女子声音自喉咙里发出,微微有些泣意。
“那又怎样”男子转身,倔强地往前走。他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永远都是!
傅雨骁跑到他面前,张开手倔强地拦住他的去路“你跟我回家,我让爹找宫里的御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如果治不好呢?”男子反问。
“我陪着你当你的腿!”女子大声喊道,周围的空旷不停地返着她的回音。她不信老天真的这么残忍,一定可以治好寒魇的腿,她相信!
“如果是一辈子呢?”眉下的眼睛里闪着炯炯的光,就像荆棘堆火,他再等她的答案。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一辈子治不好,她是不是会遵循自己的诺言,一辈子当他的腿。
等了许久,得到的是她的沉默,双眸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一种难以言表的痛在蔓延,从周围蔓延至全身,包括那条没有知觉的腿。
正当他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女子坚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如果你的腿一辈子都治不好,我就一辈子当你的腿,照顾你一辈子”
“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吗!”不由分说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一辈子,一辈子,一辈子。她连说了三个‘一辈子’。
寒魇在她的搀扶下,脚步变得更加沉重,一深一浅的两道脚印踩在未融化的积雪上。他侧首平视她的侧脸,洁白圣洁的仿佛雪山上的莲花一般。
如果你不是寒漪不是我妹妹,我会为你说的‘一辈子’而开心,甚至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为何命运总喜欢在转角捉弄人呢。
寒魇被傅雨骁带回了相府,以傅家大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住在西边厢房。傅相待他极尽的周到。可是请来府里的大夫,不是摇头就是叹息,对他的腿都束手无策。
相府的西边的厢房靠近傅氏宗祠的院子,很是僻静,寒魇每天坐在华贵的轮椅上看着对面院子里挺拔的针叶松,偶尔有几只寒鸦飞过,站在宗祠屋顶上俯瞰着他。
寒魇身着红衣如火如荼,可他却生性淡泊寡凉,尤其自己住的地方,更是清静幽深,如今的相府虽不及碧水潭和竹楼清幽,却也是极静的。
再静的地方,一旦人多,便嘈杂了。
傅夫人早就听说了女儿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带回来,只是忙于寿宴之事一直未能亲眼相见,这会儿,由小莲搀着匆匆赶来。
寒魇正坐在轮椅上与寒鸦对望,身后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这位应该就是雨骁常说的寒公子吧”
犹如晴天里的霹雳,寒魇眼中炽热的杀意惊飞了屋顶上所有的寒鸦,四周寂静了然,他扶着轮椅缓缓地转身,手指甲深深陷进椅子的木头里,地面上属于轮椅的辄痕蜿蜒又狰狞,好像一道鬼面崎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