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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尤为深刻的是他那张涕泪纵横的脸,以及紧紧扒住自己大腿不放的肉团,“呜呜呜……表姨,我不要走,呜呜呜……母妃,默儿不要离开表姨!”
面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脸那么不同,却又奇异的融合了。
她看到小少年起先在门口站了一瞬,然后迟疑着,审视着,慢慢往自己走了过来。
渐渐的,小少年眼中的迟疑审视完全变成了压抑的激动,直至他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和眼神,却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两人相对站立,一高一矮,一时都没有说话。
而注意到这怪异气氛的可乐,在仅仅盯了那小少年一会后,眼里的戒备慢慢的变成了惊喜。
“九……”
她话还没出口,就见自家小姐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乖乖闭了嘴。
“默儿,好久不见!”
苏娇露出一个微笑,用非常轻的声音对面前的人说道。
沈默只觉得鼻头一酸。
默儿,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这样唤过他了。
他脸上毫不掩饰流露出的脆弱让苏娇的心也跟着酸了起来,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低声道,“你长大了,都这么高了!”
她的声音一直都压得极低!她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听着他们说话,也隐约猜到既然默儿来了这里,那国师想必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但是却没有人来点破她,也不知道那国师要搞什么鬼!
既然如此,她也就当作不知道罢。
只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年脆弱的眼神,她却不忍心不和他相认。何况,她始终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当年还那么年幼的孩子,现在仍然能一眼就认出她。
这让她觉得安慰,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默沉默了良久,也轻声说道。
“我……”苏娇苦笑,“本来想溜出来看看你,结果就被你们那个国师给抓起来了。”
早在两个月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孩子要到大夏来的消息——作为越国向大夏求和遣送来的质子身份,而不是昔日大夏长公主爱子的身份回来。
这对于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苏娇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担忧,于是就有意去搜集一些关于他在越国的信息。
知道得越多,她心里就越发的憋着一股气。
当年那个肉乎乎软绵绵的孩子,现在的处境居然这么难堪?
生母早逝,父亲漠视,受尽排挤,小心翼翼的攀附着国师才得以保全自己至今?
这些消息,就连远在大夏的她都能轻易查到,可见他在越国过的日子,远不止这样艰难。
总所周知九皇子的生母,是大夏国当今皇上的嫡长姐,当年也算是名扬一方的大长公主!却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远嫁给了当初的越国国君,因当初不顾反对的远嫁使得她和自己的胞弟——也就是当今的夏皇几乎闹翻,以至于一去几年都没有音讯。
再后来她突然回来,已经是带着刚满5岁的沈默。
姐弟间的嫌隙终归敌不过血脉亲情,夏皇把她母子接进宫,住了半年之久。
她为什么会忽然回来,这个问题如今已经没人知道了,半年后长公主带着九皇子回了越国,再然后没多久就传出长公主病逝的消息。
而随即夏皇就对越国发动了战争。
当时很多人猜测,长公主的死或许并不是病逝那么简单,而夏皇之所以和越国开战,应当也和当初长公主忽然回来然后又病逝有关。
战争持续了四年,然后就到了现在。
在这样环境下独自长大的孩子,可想而知究竟吃了多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