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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姑姑说到这里,早已经忍不住泪落如雨,一边拿起帕子来擦泪,一边哽咽道:“御医来看,说太后是急怒攻心,虽说只晕了一下就醒了过来,但太后午膳不肯用,一个下午都辗转反侧,直到了晚上,沈昭容去哄着,才吃了一小碗清粥。我也是看着太后好容易安稳睡了,才敢出来。”
邹充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而自己却坐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桑九这时候恰好低声开口:“师父,你不要太难过。太后已经病倒了,您要是再憋病了,跟上回似的,你们身边再没个贴心贴肺的人,可怎么办呢?还是我回去照顾好了你们再说?”
邹充仪听了忙道:“我看这个主意使得!姑姑,不然让桑九回去一段时间吧?”
余姑姑叹口气,摇摇头,拉了自家徒弟的手摩挲不已,朝着邹充仪点头道:“娘娘的心意我领了。桑九现在却不能回去,我身边也有几个小宫女使得挺顺手的,不缺人。只是有些事情,前因后果和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们并不能明白。所以我也就是来这边跟你们念叨念叨,心里自然就舒服些了。”
邹充仪只得罢了,便道:“姑姑不要跟我客气,有什么事只管招呼。我这里的人手、东西,您要是有合用的,尽管拿去。太后那里,我不敢置喙,怕太后触景生情,更加心伤。这阵子我会交代沈昭容多多去陪太后,您也多宽慰宽慰老人家。如今宫里乱着,朝里也乱着,加上老将军身子时好时坏,她老人家再倒下,圣人就要焦头烂额了。”
余姑姑点头:“就是这话了。太后也知道,所以还强撑着。不然,早就是一场大病了。”
邹充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乱局要怎么解,便叹息了一声:“好歹也是亲生母女,何至于此啊!”
余姑姑叹口气,也摇头道:“公主现在鬼迷心窍了,若是太后还想徐徐图之,将来不知道会酿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事来,也只好使出这样的当头棒喝了。只是可怜太后这么大年纪……”
邹充仪越想心里越难过,起身走到当地,给余姑姑大礼跪倒,口中道:“儿媳不孝。如今不但惹来这样的乱局,还不能侍奉在婆婆身边,只能请姑姑代婆婆受了我这愧疚之礼!”说着,也忍不住滴下泪来。
余姑姑叹口气,放开桑九,拉了邹充仪起来,道:“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会替你照看好太后。”
桑九见二人相对哭泣,连忙岔开话题:“不说三公主了,前几天听说,安宁四公主正正挑女婿,不知挑得怎样了?”
余姑姑便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还说呢,还是充仪娘娘给圣人提了几个条件,太后和太妃听了,都觉得好,如今就照着这个条件在挑呢!内侍省还没把人的底细摸清,所以安宁只是知道自己肯定能嫁个好人家——如今且一心一意地在新射殿绣嫁妆,半步不出房门呢!”
邹充仪听了微微笑起来:“安宁倒是聪明人,她这样一来,别人寻不到她的不是,便牵连不到她母妃。倒是母女平安了。”
余姑姑一下子想起福宁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有聪明的就有蠢的!我告诉你一个笑话儿,包你爱听!”
邹充仪和桑九对视一眼,隐约知道是在说福宁,但少见的看到余姑姑幸灾乐祸的样子,便都也跟着凑趣:“是什么笑话儿?”
余姑姑嘴角一歪,笑道:“福宁不是在你这里耀武扬威说赐婚那个刘氏是被她打落了胎么?因为事情越闹越大,所以这个话就传到了赵尚书耳朵里,赵尚书不敢打福宁,还不敢打赵大郎么?赵大郎因此被一顿板子打得屁股都烂了。待知道是什么事情,气得回去就往福宁脸上挥了一拳,虽说立马被福宁挠花了脸,但至少是敢出手管教福宁了。要说,尚书夫人才是妙人,一听这个事儿,立即亲自去公主府把赵大郎接回了家,好吃好喝好保养,又请了御医去给看脸上的伤。但有人问,就把个齐头故事讲给人家听。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福宁被驸马给打了。前天贵太妃来长庆殿,哭闹着请太后做主惩治赵大郎,被太后指着鼻子一顿臭骂赶了出去!”
桑九便冷笑:“贵太妃儿女双全,媳妇闺女齐上阵,挑拨得我们太后好好的亲闺女都要变作仇人了,她还好意思去太后那儿闹?这是去看太后的笑话的吧?”
邹充仪皱皱眉,当着余姑姑的面不好太过严厉,只狠狠地瞪了桑九一眼,才笑着对余姑姑说:“上一辈很多事情我们并不清楚,但既然有人送上门给太后出气,在我看来却是好事情。如果回头太后再有不痛快,不妨再请贵太妃去长庆殿坐坐。”
桑九刚被瞪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这会儿听得邹充仪这话,抬起头来傻了眼:“娘娘,你这主意……”
邹充仪若无其事地看自己的衣袖:“损了点。不过,对待贵太妃母子,正大光明以礼相待是行不通的。”
余姑姑倒是拊掌而笑:“好主意!多少年太后为了名声都懒得搭理他们,倒好,一里一里地赶上来,恶心死人了!还不如放下那层顾虑,当年怎么收拾她,现在还怎么收拾她!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着,看看外头的天色,便道:“聊忘了时间,都要二更天了,怕太后起夜找不到人,我先去了!”
邹充仪忙命将去岁晒的桂花给余姑姑带了一包,道:“香气重些,让太后开开心胸。”
余姑姑笑着拿了,脚步轻快地去了。
桑九送了人回来,邹充仪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九娘,你说余姑姑将这些事尽情告诉我,是不是在说太后对新后非常不满?”
桑九摇摇头:“未必,也许是来警告咱们,以后的日子太后恐怕帮不上忙了。”
邹充仪不置可否,疲倦地摘下束发的碧玉簪,道:“累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