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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清雅一伙人很快离开,只剩下周杜凡几个人狼狈地坐在地上。不过他们神色都很兴奋,尤其是周杜凡,那表情恨不得冲上来亲吴玉几口。
“吴逸才,你听我说,我都还没揍过肖清雅,你简直胆大包天!”
吴玉被这群人的态度弄很忐忑,肖清雅什么身份她不清楚,她向来与人为善,但不代表无底线任人揉搓。但得罪人终究不是好事,她把不安压在心底,看周立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对周杜凡淡淡道:“别兴奋了,你属下都要被人打死了,还不赶紧找大夫去。”
周杜凡这才注意到周立,笑容收敛了些,转身吩咐泰仁:“去找船医过来。”
泰仁对周杜凡把自己当下人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还是去了。
船医给周立包扎了伤口,周杜凡大气地赔了画舫所有损失,趾高气昂地走人。
回去自然还得翻墙,但是周立从助力变成拖油瓶,泰仁一个人拉不上周杜凡,拉扯半天,吴玉看不下去,顺着泰仁垂下的绳子几下攀上去,然后分别把周立和周杜凡拉上来。
周杜凡看吴玉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很好很好,没想到你深藏不露,也是个好手。行,以后我出去玩你都跟来。”
吴玉扯了扯嘴角,对他的看重不置可否。
回到监生号舍,秦傲泽看见她很惊讶,“你说‘保重’就为了出去这几个时辰?”
她闷闷不乐地爬上床,这才发觉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这是长时间骑马带来的后遗症。
“秦傲泽,你骑马的时候腿会不会痛?”
“哦。”秦傲泽从橱柜里拿出一个药瓶扔给她,“我刚骑马的时候磨破了皮就是用它,效果还不错。”
“谢了。”
吴玉把药膏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心道自己试了这么多次都没能混回家,算了,还是不走旁门左道,好好学习,争取下次考试得到良好,光明正大地回家去。
相隔几片院落的另一个厢房中,沈朗正襟危坐,一边装模做样地品茶,一边悄悄观察肖清雅。
肖清雅靠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自己的发梢把玩,若有所思的样子。
“咳咳!”沈朗实在忍不住了,“清雅,你这是玩什么深沉啊?”
肖清雅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卷头发深思,良久出声道:“仔细想想,那个吴逸才似乎有些古怪。”
沈朗煞有其事地赞同,“对呀,竟然敢打你,实在太古怪了。”
肖清雅白了他一眼,蠢货!
“哈哈,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蠢货,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当然不能和你比。”
“对了,”沈朗一抚掌,“你是不是要报复那个小鬼?要怎么做?那么个小东西还不够我们塞牙缝。”
监生号舍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到了深夜只有为数不多的几盏灯亮着。
吴玉一边打哈欠一边翻书页。
秦傲泽翻来覆去睡不着,猛地坐起来道:“吴逸才你……”
“吵到你了?抱歉,我轻点翻。”
“不是,”秦傲泽的声音带着倦意,“连你都这么用功,我都不好意思睡觉了。”
“那就起来和我一起读书。”
“可是我找不到你那么大的动力,不就是回个家,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想法,回家也呆不了多久,至于这么拼尽全力吗?”
“你不懂,我是被祸害到这里来的,只要能回家,以后的我就能改头换面了。”她想到可以逃出生天,心情不由好了些,“就是彻彻底底的另外一个人了!”
秦傲泽不置可否,折腾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干脆也拿起书来看。
然而,熬夜苦读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睡着了。
“啪!”冯助教一竹板拍在她桌子上,她猛地震醒,自知有错,结结巴巴道:“冯、冯助教……”
“给我滚出去!”
下课后,路过的监生都能看见一个小个子跪在堂外,手举五本书在头顶上。他们议论纷纷,摇头谈笑,走过去。
吴玉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一面是困倦一面是羞窘。
一道人影停在她面前。
“吴逸才!”声音文雅却带着明显的愠怒。
她心里一个咯噔,慢慢抬起头,“哥……哥。”
吴逸轩眉头皱得死紧,又因为旁人把他也议论进去了而有了几分不自在,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你又惹先生不高兴了?”
她可怜巴巴道:“我昨晚熬夜看书,今天上课的时候不下心打了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真的,哥哥,我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