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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羽听着连天的话,只淡淡地留下三个字,“霜满天。”
“霜满天……”连天嘀咕着这三个字,随即淡淡一笑,“很有意境的名字。”
乌啼闻言,翻了个白眼,朝着连天道:“走走走,要去医馆赶紧的去,别磨叽。”
说着,他便强行将连天扯走了,以免他继续和苏惊羽套近乎。
而苏惊羽同月落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与连天的距离愈来愈远。
一路上,苏惊羽都并未开口说话,最终还是月落先出了声,“惊羽姐姐,乌啼的确是偏激了些,但我认为他并没有错,不管那个连天人品如何,是真的好心还是怀揣着某种目的,你都不应该与他牵扯过多。”
“你也想教训我了是么。”苏惊羽悠悠道,“你们究竟是有多不信任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不要与他牵扯过多,你们以为,我想与他有牵扯?我倒是希望再也不用见着他,省得你们总是在我耳畔念叨。”
“惊羽姐姐,我们并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担心此人想要刻意接近你。”月落道,“此人对你有好感,我们谁都看得出来。他若只是一个纯粹的小白脸,只想求锦衣玉食,那倒没什么大不了,怕就怕他阴魂不散,总想来博取你的关注。”
“我明白你们的忧虑,无非就是怕阿尧知道了会气得跳脚。”苏惊羽说到这儿,笑了一笑,“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心态。摆正心态,你们看到的顶多只是一个姐姐对待弟弟的关心,更何况,我也并未糊涂到真的把连天当成自己弟弟,我早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对他好,全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我知道,以阿尧的性格,一定会介意,可关键是,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他吃醋。”
许多时候,她觉得阿尧以及他身边的下属太过偏激。
重点表现在,她一旦与雄性生物有来往,他们就会表现得十分不悦,直接将该生物纳入敌人的范围内。
他们根本就没去解析一番,她对待异性究竟是什么样的看法。寻常朋友,乃至于过客,他们都要耿耿于怀。
何必呢。
苏惊羽摇头叹息。
二人回到客房之时,贺兰尧正坐在桌子边上饮茶。
“阿尧。”苏惊羽朝他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坐下,“如何,与公子钰搭上话了么。”
“搭上了。”贺兰尧悠悠道,“尹清罗十分谨慎,无论走到何时何地,身边都会带有死士,任何入口的食物都会有人先给她试吃,就寝的时候房门外也是守着一群护卫随叫随到,小青目前还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看来她的警惕性很高。”苏惊羽沉吟片刻,后道,“无妨,再等等,就不信她没有放松警惕的时刻。”
“不提她了,说说,今儿你们都去哪玩了?”贺兰尧说着,瞥了一眼月落手中的纸袋,“买什么好吃的了?”
他回来的时候,客房里没有一个人影,走进屋子里,便看见压在茶杯下的字条,是苏惊羽留下的,说是带着月落乌啼出去逛街。
“就知道吃。”苏惊羽一时失笑,将月落手中的纸袋子接了过来,当着贺兰尧的面打开。
还冒着热气的烤串呈现在三人眼前,看得人食欲大增。
贺兰尧随手拿起了一根肉串,并不急着吃,而是又顺手拿了一个茶碗,随即用筷子将竹签上的烤肉全拨到了茶碗里。
苏惊羽见此,挑了挑眉,“为何不直接拎起竹签整串吃?”
“拿着竹签整串吃,很容易将竹签上的油蹭到嘴角边,显得邋遢。”贺兰尧慢条斯理道,“像我这样,全拆下来吃,就像吃菜一样,不会沾得满嘴油。”
苏惊羽:“……”
烤串的传统吃法就是拿着竹签子整串吃,哪那么多破讲究。
油沾到嘴角就沾到嘴角呗,这儿又没有外人,吃个东西还至于顾及形象。
“为何只有你们二人回来。”贺兰尧看似不经意地道,“乌啼呢?”
贺兰尧此话一出,并未得到答复。
他有些疑惑地抬头,却见月落低垂着眼,似是在斟酌着怎么回答。
贺兰尧见此,顿时敏锐地眯了眯眼。
回答乌啼在哪儿还需要犹豫?
“乌啼带连天去看大夫了。”苏惊羽道,“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连天?”贺兰尧眉头轻拧,“那个小白脸?好端端的,带他看什么大夫?我不在的这两个时辰里,发生了何事?”
他不在的这会儿,小羽毛又与那小白脸碰面了?
苏惊羽并没有打算隐瞒贺兰尧,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我寻思着,他是因我而被误伤,理当带他去看大夫才是。于是,乌啼自己提出要带他去医馆,我与月落便先回来了。”
“一早上碰见他两回,真巧呢。”贺兰尧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他被地痞流氓殴打,正好在我们住的这家客栈楼下,之后你吃烤串,他又正好在场,你就丝毫不怀疑他的动机?”
“动机?”苏惊羽闻言,轻挑眉头,“他被流氓围殴的那次,我可没去见他呢,是月落乌啼不愿我为难,主动要求去相助的,第二次在烤串摊边会面,只能算是偶遇吧?你为何要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行,且当做是偶遇。”贺兰尧不咸不淡道,“那么他为何要出手帮你?你与黄衣女子发生争执,与她打斗,那黄衣女子只有三脚猫功夫,你打她就像是在耍猴,正常人也能判断出谁处于优势才对,他却还要上来帮你,显然是多此一举,目的,只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
“阿尧,我知道你一向谨慎,但有时候,你未免把人心想得太过复杂。”苏惊羽顿了顿,道,“也许,他只是纯粹想要帮忙,很多时候,帮助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只要看人家顺眼,出手相帮就是合情合理的事,至于你说他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你以为,就凭他这样的举动,就能打动我么?我的心还不至于那么柔软,大多时候,还是较为坚固的。”
“就你理由多。”贺兰尧冷哼一声,“你以平常心待人,可他的目的却并不单纯,他极有可能是想接近你,与你套近乎,试图留在你身边,你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风月场所里出来的人,不仅脸皮够厚,还鬼心眼多,你一旦对他好,他便如同糖稀一样黏上来,无比烦人。”
“他若是想跟我套近乎,那是枉费工夫。”苏惊羽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将此人留在身边,我甚至并不想与他见面。”
“可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落脚的地方。”贺兰尧淡淡道,“将东西收拾一下,换一家客栈住,下一次若是再让我碰见那小白脸,可别怪我心狠。”
贺兰尧此话一出,苏惊羽眉头微蹙,“阿尧,你讲点儿理成不成?此人与我们没有恩怨,顶多也就是个缠人的家伙,下次再碰到,不理会他就好了,何必找人家的麻烦?我们都在这帝都之内,或许下一次还会偶遇,难道因为偶遇,你就准备收拾他?”
“有些人,不给教训他根本不知晓回避,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你面前找存在感,这种风月场所里出来的人,最是有耐心,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你若是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压根不懂收敛。”贺兰尧目光渐凉,“怎么,你还想帮他说话不成?我之前说要找他麻烦,或许只是气话,但现在我一听你帮他说话,这心里就不顺畅,气话,恐怕成真话。”
“贺兰尧,你究竟是对他气恼,还是对我不信任?”苏惊羽听着贺兰尧冰冷的语气,顿时也恼了。
“从我与你相恋,你管我管的还不够多么?先不说我的所有行踪你都要掌握地一清二楚,就连我交异性朋友你也诸多意见,我认识的男子,从月光到古月东杨,再到之后的君氏兄弟,乃至今日的连天,甚至我的亲兄长苏折菊,哪个的醋你没吃过?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与这些人有什么亲密关系么?有勾肩搭背过么?”
贺兰尧不语,面色却阴沉着。
“说不上来了吧?因为你理亏。”苏惊羽面无表情道,“我交朋友不在乎男女,对于男子,我也适当保持距离,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因此我从不胡来,而你似乎并不了解这一点,一旦我对哪个表示关心,你就十分不悦,你晓得友谊这两个什么意思吗?友谊本是人间最平凡的情感,是人性最质朴的交流。我自认为对得起你,可你的占有欲有时强得令我想要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