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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老夫人又和她说了什么，冷月微微一笑，道：“舅母对我的好我知道。”当年一碗毒药下肚的‘好’她怎么能忘记？这已经不用人再来提醒她了！冷月说着抬起头看，目光中闪动着动人的光芒，“我是不会忘记的，将来无论到了何种地步，都会报答舅母，报答许府的。”说着敛下长长的睫毛，微微一笑。
李姑姑便笑道，“有姑娘这一句话，太太算是没白疼姑娘。”
李姑姑又坐了一会儿，回去将冷月的话说给许夫人听。
许夫人点了点头，沉吟道：“这丫头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但愿真如老夫人所说，对她好些，她就能死心塌地对着咱们。”
李姑姑微微有些愣，不明白许夫人的担心，在她眼底，秦姑娘可比之前的三姑娘听话多了。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底，太子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五月初五。
虽然大事都准备停当，皇宫和韩府放眼望去仍旧是异常忙碌。
韩府下人也都喜气洋洋，“我们家真的要出凤凰了。”
这国婚，六礼不可废，纳彩，闻名，纳吉早在许烟雨被废的当天，就送到了韩府。
剩下的纳征，请期也在四月里做足了派头。
五月初二，皇太子受金册，开始为期三日的焚香斋戒。
五月初三，皇帝与皇后亲自祭告天地，诣宗庙。并派庆国公夫人亲自来韩府下帖做大媒。
初四，韩海涵及韩海磊还有韩老夫人和韩大夫人、韩二夫人、韩三夫人亲自去了祖庙，告了祖宗。
晚上韩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从宫里源源不断地运来鲜花鲜果。这正门口，摆满了大朵大朵的牡丹盆栽。
这天晚上，连月亮都没有。只有那摇曳的烛光散落在青色的地砖上，凄凄冷冷的。
望着挂在衣架上的翟衣，这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礼服却没有让灵梦有丝毫的开心。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置原本该属于许烟雨的，她不过是一个临时替代品，这宫里的人会怎么样看她呢？
还有太子，太子的心还会在她身上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外头就有小丫鬟急忙进去向韩灵梦通禀，“姑娘，二老爷来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当家老爷竟然来姑娘的闺房？众人都没遇到过这种事，顿时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才好。
香兰、艾兰赶紧从炕上下来，慌慌忙忙的收拾着屋子。
倒是韩灵梦一副淡淡的样子，吩咐何兰道，“去给二老爷泡茶来，就用母亲刚给我送过来的毛尖。”
话音刚落下，韩海涵就已经撩帘子进了屋。
韩灵梦忙上前去行礼。
韩海涵连忙将韩灵梦扶起来，脸上带了些怒意，“快起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从明日起，你就是琉璃国的太子妃了，未来的国母，怎么可以向我行礼？”
韩灵梦拢了拢袖子，退到了一遍，“是。女儿谨记。”
二人相对坐下后，韩海涵便亲自给端坐的韩灵梦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你看起不是很开心，能告诉为父，为什么吗？”
韩灵梦也亲手斟了一杯茶，给韩海涵递去，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鼓起勇气开口道，“父亲，大伯是不是特别不看好我嫁进皇家？
韩海涵冷笑一声，“你大伯那个老古董，还守着祖上留下的那不成文的规矩。”他说着仔细思量了一下，才道：“你担心的不是这个，对吧？你不说，为父也能猜得到，是因为许氏？”
韩灵梦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眉心那个深深的川字印证了韩海涵的猜想。
“你觉得那个孩子可怜吗？”
韩海涵突然开口问道，让韩灵梦一愣。
可怜吗？得了太子眷恋，被陛下钦点，甚至有太学院护着的许烟雨可怜吗？
不，她不觉得。
但说不可怜吧，就在她要得到一切的时候却又……又被自己的父亲和舅舅们设计害死。
她说不清，到底是可怜还是不可怜。
韩海涵见她不说话，知道她还是没想通，于是便又道：“那个孩子的死，你觉得为父为何要照实告诉你真相呢？为何不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单纯的嫁过去呢？”
韩灵梦再看向了韩海涵的脸色，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懂，父亲之前为何要告诉她，许烟雨真正的死因。
“为父这样做的原因，不是想要你纠结！”韩海涵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厉色看向了韩灵梦，“为父需要你的觉悟！”“觉悟？”韩灵梦不解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