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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院判眼睛在变化、涣散,紧紧盯着冷月不放,他开始害怕。
冷月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她的声音极轻:“陛下,太后的死并非自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谋害太后,动摇国祚祥瑞。妾身恳求陛下彻查此事,以告慰太后的在天之灵。”
皇帝的眼中闪过雪亮的恨意,冷冷道:“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敢谋害太后!”
韦长国看着暴怒的皇帝,却是气定神闲,“查,当然要查。臣也想知道,是谁如此丧心病狂,谋害太后,到底是想做什么?而这段时间内,能进出长春宫的,除了修成君、太子殿下和陛下就没有别人了。当然,臣敢打包票陛下和此事绝对无关。”
言下之意就是说,凶手就只有冷月和太子两个可能。
“韦侯爷此言差矣,除了妾身和太子殿下,这长春宫还有一些人何以随便进出,那就是御膳房送膳食的内侍和太医院送药来的小童。所以陛下只要命人去遍查这些来过长春宫的内侍和小童就行。”
皇帝二话不说,便令易志平带人而去。
很快,易志平已带了人匆匆进来,福了一福道:“陛下交代的老奴都已经做了,果然在在其中一位小童的屋里找到了一包香料,还请陛下过目。”
易志平将那包朱砂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取过轻轻一嗅,目中的瞳孔骤然缩紧,那种厉色,汇成一根尖锐的长针,几能锥人。他失声道:“是那个香味!”
易志平便道:“皇上所言不错,老奴带人来到太医院后面的厢房检查时,就有一个小童深色慌张,畏畏缩缩的样子。老奴就责问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就怕得什么都招了。”
皇帝冷冷道:“把他带上来!”
话音落下,两个小太监就押了一个约莫着十一二岁的少年上来。
冷月回首望去,发现少年的脸上还带了些许轻伤,看来易公公还是用了些手段的。
皇帝取过那香料丢在了小少年跟前道:“说,这是你哪里来的?又是谁指使你的!”
少年偷眼瞟着王院判,嘴上却硬:“奴才不知,奴才实在不知啊!”
“不知?”皇帝森冷道,“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或许让你在天牢里待上几天,你的嘴巴会老实点?”
小少年一听天二字,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王院判吩咐奴才这样做,奴才实在不敢不听啊,他对奴才说,只要奴才敢不乖乖听话,就要寻个由头赶我出太医院。奴才上有双亲等着奴才的这点俸禄供养,奴才实在不敢不听王院判的话啊!”
王院判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变成了他指使?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韦侯爷,是韦侯爷!王院判就想开口辩解,却听那小少年又带着哭腔道:“是那日在太医院的甬道里,王院判逮住了奴才,问奴才是不是给长春宫煎药送药的小童。奴才点了头后,王院判就让奴才拿着这包香给长春宫的莲心姑姑。他说修成君不将太医院放在眼里,如此嚣张不就仗着给太后撑腰,若是她治死了太后,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他还说奴才若是不做,他赶了奴才出宫后一样可以找别人做。奴才万般无奈才答应了的。”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王院判气得浑身发怔,心口一阵阵发寒,仿佛是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里,只觉得四周越来越寒,却不知自己究竟要掉到哪里才算完。
韦长国轻笑一声道:“原来是王院判?这也难怪了,嫉妒有时候真的会令人失去神智。”
王院判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韦长国,韦侯爷是把他当炮灰了?
皇帝微微地眯着眼睛,有一种细碎的冷光似针尖一样在他的眸底凌厉刺出,却不是看向王院判的,而是韦长国。他隐忍片刻,缓和了气息道:“只有一个人的证词,不能作数。”
韦长国轻轻颔首,恭敬道:“陛下所言甚是。臣也觉得一面之词不可轻信,这小童不是说香料是交给太后身边的莲心姑姑的吗?陛下何不召了连心姑姑来问问?”
易志平道:“已在殿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