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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问:“果真是她,灵鹰,可有打探到我想知道的消息?”
侍卫扮做的随从冷峻说:“属下使了点手段,她的贴身丫鬟交待,她四十天前被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卖到兰桂坊,公子是她接见的第一位客人。”
唐蒙十指微扣到桌面,抬手间留下五个深深的指痕,说:“查一下那个麻子,把他送进刑部大牢。”
他跨步到窗口,居高临下看着大厅内人声喧闹,一字一句道:“派人给我盯着兰桂坊那老女人,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大厅里通明的烛光突然熄灭,喧闹的人声截然而止。
箫声徐徐而来,由远及近。
渐亮的烛光里,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伴着箫声缓缓飘下,流衣宽袖、曼妙无双,如凌波仙子从天而降。
薄而轻的面纱被丝丝轻风扬起,若隐若现的容颜勾人心弦,她伴着箫声飘然起舞,箫声里隐现一段荡起回肠的爱情故事。
箫声初起,轻柔清逸。
翠鸟栖在绿叶间双双啼鸣,湖水随着微风荡起微微涟漪,公子与少女两相凝望,于草亭桥畔双双跪拜。
少女与公子依在花繁满枝的树下,公子从书中抬头凝望她,少女含羞掩眉,心内欣喜,轻轻移近树下的公子。
林荫小道上,他和她执手相握,依依不舍,似知道一相隔咫尺天涯,重逢无期。
箫声起伏,暴风雨即将来临,似要在湖面掀起一场滔天巨浪,公子与少女隔湖相望,公子伤心欲绝,少女含泪悲泣。
旋律突变。
一身嫁妆的少女跪在公子坟前,坟墓突然开裂,少女走进墓内,他们的魂魄双双化作蝴蝶,在空中交融缠绵,永远相依相守。
箫声渐止,烛火忽明忽暗,美人莲步轻移,退下舞台。
大厅内一时寂然,回音绕梁,一个纨绔子弟大叫一声:“好。”在人堆里一声炸开,喧闹声再次彼起此伏。
唐蒙静静倚在雅间窗口,直到倩影无踪,才回过神叹息一声,说:“青萝,你真令人惊喜。”
兰姨步上舞台,眉开眼笑道:“各位爷,老规矩,谁出的银子多,又能得我们青青姑娘欢心,谁就是今晚兰桂坊的佳婿。”
“不如,让如烟姑娘再弹一曲琵琶,为各位爷助兴?”
人群里一个肥胖的公子粗鲁嚷嚷:“谁要听什么劳什子琵琶,起个价吧?”
心急难耐的纨绔子弟一阵嘘声,纷纷附庸肥胖公子。
兰姨风情的眸子一扫他,嗔道:“哎哟哟,吴公子,谁不知道吴家富甲天下,看来公子急不可耐,兰姨我不卖关子,起价一万两。”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兰姨给的价太高,国库一年入库的钱银不过区区千万两,一个青楼女子起价一万两,无异于天价。
蠢蠢欲动的来宾纷纷掩旗息鼓,有人唏嘘说:“一夜风流一万两,价太高了。”
“美人无价,天下只有一个柳青青,机不可失,各位公子想好了。”
兰姨意在雅间黄公子,不愠不火。
一个精瘦的汉子跳出来说:“二万两,买回去做我第十五房小妾。”
“万兴粮行的钱公子出二万两,还有谁愿意出更高价抱得美人归。”
兰姨柳眉微竖,扫一眼底下的人群。
那肥胖公子与钱公子一向喜欢流连欢场,争艳斗富,吴胖子嘴角抽动说:“三万两,娶回去做第十八房小妾。”
人群里再次发出一阵唏嘘声,唐蒙扶在雅间窗台上,窗框的木头在他手上碎成粉末,纷纷跌落。
他朝窗外的灵鹰使个眼色。
灵鹰一步跨出,朗声说:“我家公子出白银十万两,买下青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