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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像毒瘤,明明逐日溃烂痛不欲生,想要除掉,却要遭受更大的折磨。更痛之后,就不会再痛了,就像一个人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一切都变得麻木了。
李晓星一直感觉到疼痛,是因为她还没有麻木。在美国和詹士德重逢以后,她就不那么觉得痛了。疼痛和难过并不画上等号,她还是难过着,不会痛,却很难过。
难过明明想要和他在一起,却一味地拒绝着,明明心里想着不要在一起了,却又放纵着自己和他一起生活着。
在美国的日子里,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这个梦里照进了温和的阳光,到处是柔软的色彩,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就算只是肩并肩地坐着,一切也是幸福的。
李晓星无法摆脱这个梦,却又不愿任由自己沉溺下去,她盼着终于有一天,自己突然窒息醒悟。
一月的气候越发寒冷,漫天飞雪厚重地覆盖在屋顶上,连街边的小路也被皑皑白雪遮挡了原本的模样。行人匆匆,严冬的风打在他们脸上,打在路边的树上,沉重的雪哗啦啦地从树上打落,落在地上又是一片洁白。
李晓星爱漫天飞雪,因为世界似乎在雪落下来的那一刻变得安宁纯净,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是看着世界变得纯白。就似她的大脑和心脏,都会变得如白雪一般不染尘埃。
屋内开着暖气,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落地窗前,屋内的暖与屋外的冷,使玻璃蒙上厚厚的一层雾。
她的手藏在衣袖里,指尖微微颤抖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来,在玻璃上写着。
Aar……
“Even。”门忽然被推开,明安从玄关处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
李晓星擦掉玻璃上写了一半的名字,回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问:“你怎么来了?”
她把手里的伞挂在伞架上,向里走来,解释道:“外面雪太大了,听舅舅说你来了画馆,顺便过来看看。”她走到她身旁站定,看着玻璃窗上一片刚被擦过的痕迹,“你在写什么?”
李晓星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外面。”
明安回头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画,“你很多年不画画了。”
李晓星回头看了看,点头道:“是初雪。”
“为什么突然想画初雪?”明安问道。
李晓星冥思想了会儿,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只有初雪,才能让我觉得片刻的安宁。”
明安笑了笑,转身拉过李晓星的手,把她抱住,“那么拥抱呢?”
李晓星的手搭上她的背,回答到:“拥抱吗……拥抱让我觉得温暖。”
“那就更温暖一些吧。”明安更紧地抱住她,“Even,听舅舅说,你以前是个很活泼的人。”明安笑着说道,“实在很难想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可爱。”
李晓星偏过头靠在明安的肩上,目光看向窗外,却什么也看不清。她否认道:“以前的我并不可爱,反而很吵。”
明安无奈地说着:“你应该开心一点,发自内心的。”
她们认识多久,七年了。明安一直觉得李晓星是一个娴静温和的女孩子,可是那种感觉往往在她注意到李晓星眉宇间的忧愁时顿时消失。大概是女生的第六感,无论李晓星在他们面前呈现出如何的样子,明安始终觉得她是不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