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干的腊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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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山老汉接应我们的地方是他伙计看护参林子的地方,人参这玩意儿,不是所有地方都能栽种的,放山人在野外找到了人参的苗,寻找灵气充裕人少的林子培育林下山参,而林下山参的培育需要几十年之久,他们就在山里头搭建了一些窝棚看护人参,还打一些狍子,飞龙等野味,捡一些松籽啊山核桃啊猴头菇这类的山货卖钱,久而久之,那些窝棚就成了固定的房屋。

放山老汉的伙计在野人沟挖人参的时候栽在了里头,带回来一株硕大的尸参,解爷认为那尸参代表着野人沟有古墓,再加上“组织“曾经去野人沟寻找过日本人的野人要塞,几方面因素综合起来,我们这次必须得来一趟野人沟才行。

反正没有外人,尤其是解爷走了,我就在后面问九叔解爷的事情。

九叔说,解爷很早就想要来一趟野人沟,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因为“时间不对“,这次放山老汉给他带话说”时间不多了“,就说明时间对了,所以我们才能进来。

我又问啥叫“时间不对“和”时间不多了?“

九叔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我们周围的红松木树叶渐渐的枯黄,远远的能看到长白山的余脉,山上白皑皑的雪顶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站在山林子朝着外头望过去,整个长白山和大兴安岭交界处的山岭一道接着一道,绵延不绝,根本望不到头,真的犹如置身于林海。

我以前没来过放山人看参的窝棚,问九叔还有多远,他说快了,搞的我和王癞子边走边抱怨,黑子纵然体力过人,也累的不轻。

放山人看护的参林子,都是非常保密的,一般人找不到,我真的很担心九叔是不是带错路了,于是好心好意的问了九叔两句,又被他骂了一顿。

解放前的时候,在长白山和大兴安岭里头生活的鄂伦春族,赫哲族,满族汉族等各族人民几乎都有采参的,这采参人看护的参林子是代代相传,由“把头“口耳相传”,别的人很难找到这些参林子,一来人参太过于珍贵,一旦暴露出去会引起他人觊觎,二来是因为人参的生长需要安静良好的环境,所以那些参林子都在极其偏僻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我们这次去的放山老汉的看参窝棚就连老猎手都不一定能找到,看九叔在前面走着也像是随便走的,山里也没有路,天色也渐渐昏暗了,我实在是担心要在山里过夜。

因为被九叔吼了一顿,我心里都有点堵,于是我和王癞子走在后头,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议论。

我想起那护林人老王的尸体,说王癞子你觉得那是不是山魈之类的东西把老王给杀了?

山魈,是传说中和萨满教的山神姥爷差不多的东西,萨满”(巫师)是沟通神人之间的使者。萨满教信奉的神灵相当多,都是自然界存在的神,有太阳神、月亮神、北斗星神、火神、天神、地神、风神、雨神、雷神、水神、青草神、山神等等。

这山魈外面和猩猩很像,是一种邪恶生物,说这玩意儿喜欢吸食人血和骨髓。

我脑子里总是闪过尸体上白色的蠕动蛆虫和那些脑花子,一想着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王癞子道:“你错了,那人真的是被野兽整死的,不大可能是山魈,山魈这玩意儿喜欢吸人血,没那么犯事儿还开膛破肚把脑花子都整出来了,我看有点像是人熊或者狼,人熊这玩意儿就喜欢把人扯的稀巴烂,还喜欢嘬脑花子,你看那人的脑袋脑花子不都被嘬没了?”

民间有一种传闻,就是人熊见到人之后,会非常高兴,冲上前来抓住人的两只胳膊哈哈大笑,人会吓的浑身发抖,这时人熊就会一口咬开人的脑袋,吸溜脑花子,那时人还活着,凄厉的大声惨叫,而人熊就极其兴奋,把人像是布娃娃一样撕扯起来……

我想起那白花花的脑花子,顿时觉得一阵恶心,道:“还真是,那脑浆流了一地……”

“你说错了”黑子停了下来,转头笑着道。

“脑浆并不太会流动,脑浆都是一坨一坨的,脑子里只有少量血液,其他的都是脑组织,就像是豆腐”黑子神色自然地解释了一下,说的脑浆像是美味的麻婆豆腐似的,我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总是想起刚刚那护林人的尸体,恶寒了一个,道:“对对对,咱们别扯了,总而言之,这人死的很蹊跷,我们上山要小心,对吧九叔?”黑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这么一喊,九叔也停了下来,我和王癞子见状,巴不得休息一下,直接在地上坐下。

黑子左右看了看,指着我们身后地树道:“桦树?”

九叔也瞅了一眼,顿时笑开了花,道:“秋天桦树汁虽然老了点,但是解渴还是佳品,有刀子没?”

黑子连忙将刀子递过去。

我一看身后居然是桦树,也跳了起来,到处找我身上的工具。

只有王癞子不知道我们为啥这么兴奋,问道:“干啥呀?”

我一阵子乱翻,终于找到了一把瑞士军刀,也不管地上脏兮兮的,直接趴在地上,一边给王癞子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桦树汁。

桦树汁是以前山里打猎养鹿挖参的鄂伦春族人喜欢喝的东西,每年春季的五六月份,在桦树根部砍一个小口,桦树汁便会涌出,清澈透明,甘甜可口。鄂伦春人还喝一种称作“弟尔古色”的桦树浆,将桦树的外皮剥掉,用猎刀在树干上轻轻刮下乳白色的粘稠状树液,味道甘甜可口,就像是椰子汁儿,后来在山里讨生活的人都学会了喝桦树汁,春天在山里采摘药材的时候渴了,就会找桦树解渴。

过了春天桦树上的汁液就少了,但是用来解渴还是不错,黑子和九叔已经割开了身边桦树的树根,把嘴巴贴上去吸溜,我也挖开了身边桦树的树皮,顿时涌出来一股乳白色的汁液,粘稠地涌动着,我慌忙把嘴巴贴上去,喝了一口,入口甘爽清冽,还有一种草木的清新,这滋味儿比椰子汁也不承多让。

王癞子也在一边学着我们的模样在树枝上挖了一个口子,吸溜了两口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过两口就没了。

他还准备继续挖几个口子,黑子制止了他。

“这马上过冬了,山上的树皮子长的慢,你割开了口子万一下大雪,这树就被冻死了,在山里走动,要懂得感恩”黑子瞪了王癞子一眼。

“哦哦哦”王癞子连忙道歉,还对着桦树磕了个头。我们在山里行走的人,都比较迷信,山里头的放山人都信奉山神和树神这些的,我们来了山里,自然也要守规矩。这些规矩你说不信,心里又没底子,王癞子自己也是倒斗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走吧,下边就到了”九叔站起来,催促我们。

我们继续上路,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的山岭子中央有一道炊烟淼淼地从树林子里升腾起来,透过树木依稀能看到一堆原木搭建的屋子,还能听到狗叫声。

“终于到了”我长吁一口气,我们在山里走了接近两个多钟头,从白山到蘑菇屯坐车坐了六个多钟头,整个人现在浑浑噩噩的,路上虽然吃了一些面包之类的充饥,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东北人一顿不吃锅贴就两条腿儿打颤,我背后还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我已经感觉前胸贴着后背了,能走下去完全是意念在催动双腿,连忙催促大家加快脚步,向着看参人的窝棚跑去。

我知道,到了这里,肯定有好吃的好喝的在等着我,我嘴里的口水都稀里哗啦的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山里人过的都是神仙般的日子,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比起城里环境好,还自由,没有什么癌症之类的怪病,也不用担心食品安全卫生,都是纯天然绿色有机食品。

这些看参人一般都会养鹿和狍子野鸡之类的,还自己驯养野猪,山里头啥都有,野菜遍地都是,山芹菜,蕨菜,木耳,猴头菇,雨季山里的蘑菇啊蕨菜啊吃都吃不完,他们就捡起来晒干了冬天炖猪肉粉条子吃。

山里的野生水果也多,他们采摘都柿(蓝莓)和桑葚酿酒,这种酒比什么茅台五粮液好喝多了,山里的野果子熟了之后醇的很,放一点点酒曲就自然发酵,度数不高,但是那香味儿浓的像是加了香精,这种果子酒喝了滋阴壮阳,男人喝了壮阳,女人喝了美容,我小的时候山里的那些山货贩子自己编了句浑话,说他们卖的果子酒“男人喝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喝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喝了,那床就受不了了……”

八几年的时候供销社的酒都是几毛钱一两这样卖的,散装的茅台酒那时候也就五毛钱一两,山里的果子酒当时的价格却已经五块钱十块钱一公斤了。现在山里酿的果子酒有价无市,一般人想买还找不到门路,因为野果子只有那么多,所以果子酒产量很有限,这种好东西放山人都留着自己喝了。

山里讨生活的看参人还用自己种的高粱和包谷烧酒泡人参和鹿茸,在地里头埋七八年挖出来,那酒香味儿浓郁的能让人闻一口就醉倒。

我们一路向前走,很快走到了看到了放山老汉的窝棚,是放山人采参摘蘑菇暂住的窝棚。就是一堆木头搭起来的七八间屋子,外面有一圈儿树枝围起来的栅栏,隐约能看到鹿圈和猪圈,还有用渔网搭起来的野鸡窝子,感觉到有生人接近,那院子里的狗开始疯狂地吠吼起来。

我激动地一步冲过去,忽然头顶刺啦一声,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一具干瘪瘪的枯瘦尸体,被红松树挂在树杈上,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我再细眼一看,我头顶的红松树林子上,一具具尸体像是腊肉一样,吊在树叉子上,被吹的微微摇晃,我头顶的就有不下七八具尸体,服饰是黑灰色的,尸体只剩下一层酱紫色的皮子挂在上头,眼窝子深陷,黑洞洞的眼珠子盯着下方的我。

“我靠”

我大吼一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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