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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一热,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男人,这王癞子这话说的我脸上挂不住了,所以我死撑着道:“我就不信了,这古墓里的粽子还怕这个?都死掉的东西,莫不成还能翻起来吃人啊?”
王癞子缩了缩脖子,拍了我一下道:“你说对了,昨晚上……那谁不就活过来了么”
王癞子说着对我挤眉弄眼的,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说的人就是放山老汉。
昨晚上放山老汉确实是死掉了,就连那个坏的放山老汉,也被我用瑞士军刀豁开了喉咙,那样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应该没什么东西能活下来,可是眼前的确是有个活生生的放山老汉,他“活过来”了?
马王似乎知道些什么,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见我和王癞子的话题又要扯到昨晚的事情上,他开始催我们快点装东西。
这时放山老汉将自己做的锅盔从屋子里端了出来,在木墩子上放下,招呼我们吃早饭。
他做的苞米面锅盔看起来黄橙橙的,热气腾腾,我有点不敢吃,总是想起昨晚上放山老汉那阴森的脸颊和绿色的眼珠子,但是我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呱呱呱叫唤起来,黑子他们吃的很香,我见状尝试性的拿起了一个吃起来,最后吃了四五个。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整装待发,放山老汉身上穿着一身厚实的袄子,披着貂皮坎肩儿,腰间挎着一把开山刀,他背后背着一把燧发式的猎枪,和我们在白山买的猎枪不大一样,他这枪很古老,需要自己往枪筒里头装子弹。他背后还有个大包,里头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老头子精神奕奕,身后跟着三条土狼,看起来很有气势。
解爷带来的那四个伙计,也都背着很大的登山包,加上我们昨天背进来的装备,这次的行动应该万无一失了。
确定东西都带齐了之后,我们背好行囊,从窝棚出去开始进山。
我们出来不远,就看到远处长白山的山顶,银白色的山顶,距离我们还有一些距离,放山老汉在前面带路,他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我和王癞子都有点腿软,我的亲姥姥哎啊,这么远。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从我们这里到那山顶的部位,中间隔着茫茫林海,全都是灌木丛和松树林子,一眼望不到边际,山里又没有路,从这走过去,不知道要走多久。
放山老汉给我们说,走的快的话应该十几个小时就到了,如果走得慢,可能得走一天一夜。
换句话说,今晚上我们要在山里过夜。
我和黑子都感觉这趟行程肯定很艰难,黑子一直脸色凝重,不时看向放山老汉,我知道他和放山老汉之间必定有事情,可是我又不敢问,而解爷和九叔也不说话,解爷新带来的那四个伙计九叔也不认识,只听解爷的,而马王好像在九叔和解爷之间徘徊,我走了一阵子就发现了不对劲,我们这支队伍,相当不对劲。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我们这支队伍有很多猫腻,放山老汉自成一派,解爷他好像对九叔还有我和黑子以及王癞子不太放心,所以自己又带了五个伙计来,那个矮墩墩的汉子消失了,剩下了四个伙计,看模样也都是老手,但问题在于,九叔竟然都不认识这几个伙计。
九叔跟着解爷差不多十年了,一直是解爷的左膀右臂,许多店面和伙计都是九叔负责的,在明面上,九叔差不多就是我们古董店的真正老板,而且九叔为人处世和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九叔走了,解爷的古董生意要倒一半。
可是这次进野人沟,解爷忽然来了临时换人这么一手,换做我是九叔心里也不会好受,自己老板对自己有戒心了,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自己?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被炒鱿鱼。
难道是解爷有点忌惮九叔的势力?中国人不都常说功高盖主,飞鸟尽良弓藏,九叔的确是风头太劲了,解爷这么做,未必没有防备九叔的意思。
可是这么推测的话,不就摆明了野人沟里的东西很重要,很珍贵,那东西珍贵到解爷担忧九叔会背叛他,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防备我们进去之后,九叔会为了野人沟里的东西背叛解爷?
野人沟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解爷这样撕破了脸皮做,我想通了这一节,又想到昨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觉得这次去野人沟的行程扑朔迷离。
也可能是解爷为了寻找二十五年前他爹进来后的踪迹,动了老底子,目的是确保万无一失的进入野人要塞,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和九叔商量一下,但目前看来,九叔显然是不知道解爷的安排。
而解爷是老板,他怎么安排九叔也没法子过问,可心里总归不爽,所以九叔一直绷着脸,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
王癞子倒是自娱自乐,不时给我们扯东扯西,聊起了他在河南倒斗的事情,他讲故事是把好手,多少缓解了队伍的气氛,不至于那么沉闷。
山里头能听见鸟叫声,我们走的时候不时有野鸡被惊飞起来,有时候能见到成群的飞鸟被我们吓跑,从老树上扑腾扑腾飞远。
王癞子想要开枪过过打猎的瘾,但是我们的三把枪,一把马王保管着,一把黑子拿着,另外一把在放山老汉那里,谁都没有打猎的这个意思,黑子见王癞子跃跃欲试,冒出一句:“秋不打鸟春不网鱼,咱们又不是没有吃的,山里这些东西又没招你惹你,你要打自己去打,这枪是用来保命的,不借”
秋天不打鸟是因为鸟类在秋天下蛋孵蛋,春天的鱼肚子里都是鱼籽,最好不要下网捕鱼,山里过生活的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王癞子见黑子这里没法子,又怂恿我去找马王借枪,我不理他,解爷听见我们在说话,扭头看了看我们。
我见他盯着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解爷一句:“解爷,昨天晚上来的那个矮个子伙计,去哪了?”
解爷神色很平常,道:“他在前头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