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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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爹爹还久吗?”

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宇文熠城点了点头,“嗯。”心中却是终不由的掠过丝丝的悲哀。

他是认识那个女子比祁清远早的多,可是,真正在一起呢?算下来,他与她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竟不及她与那个男人的这五年的时光……

是他浪费了曾经那样大把的时间。

若是不曾有这五年的分离,他与她从最初的相遇,到现在,已几近十年……

十年人事几番新。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

他与她没有在最美好的时间相遇,曾经有过的幸福机会,后来也错过了……

后悔吗?

曾经宇文熠城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能够叫他后悔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无论将来如何,都不会后悔……

可是,这五年来,他却没有一日不在后悔。

后悔他当日没有早些认清他对那个女子的心意,后悔自己当初为着皇位,为着其他的女子,曾经那样的伤害过她,后悔他不曾好好的爱她,终至失去……

若是一切能够重来,该有多好。

过去的这五年,他没有一日不在乞求,上苍能够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让他回到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将结局改变……

也许上苍真的听到了他的乞求,让他在五年后,再一次找到了她……可是,她却早已嫁作他人妇,还与那个男子,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而她,却再也不想回到他的身边了……

失而复得的那一刻,有多么欣喜若狂,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时候,便有多么的痛苦……

心底惨痛,像是被人拿着刀子千刀万剐着一般……疼到宇文熠城甚至想,若是能够就这样死去,也不错……

若是没有那个女子,若是她真的不再爱他,那么,活着,于他,反而是一种磨难。

不如死去。

至少死了之后,大抵便感觉不到疼痛了吧?

绝望像决堤的潮水一般漫延在宇文熠城的心头,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来不能呼吸的惨痛,叫人像是被剜去了心一般。

长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他的眼中,是她不能明白的悲伤和痛苦,她想到旁人嘱咐过她的话,不由开口道,“侍卫们说……你是坏人……你是来跟爹爹抢娘亲的……”

说起这些的时候,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嗓音中,本能的带了些防备和敌意。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跟爹爹和娘亲是什么关系,但她看得出来,自从这个人出现之后,爹爹就一天比一天难过……

爹爹不喜欢这个人,所以,她和哥哥也不喜欢这个人……

她甚至觉得,总有一天,娘亲一定会被这个人抢走的……到时,她与哥哥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小丫头心中突然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你会抢走娘亲吗?”

紧紧扯了扯面前男人的衣袖,长乐明亮乌黑的一双大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不由的浮了一层泪膜,瞧着极之可怜,“……娘亲到时候是不是就会不要我和哥哥了?……”

望着面前的小丫头,满眼含泪,如同经历着世间最恐怖的一件事般的悲伤,宇文熠城心中忽而就是狠狠一疼,不由伸出手去,就想抹去她眼角晶晶亮的泪意……

“乐儿……”

一道温润如水的嗓音,就在这个时候,蓦然响起。

听得这熟悉的嗓音,小丫头似瞬时忘了方才的问题,一扭身,就飞快的向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男子怀中扑去,口中还软软糯糯的带着委屈和撒娇般的唤着,“爹爹……”

那样的亲昵与依赖,是宇文熠城拼命想要拥有的,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人拥有……

伸出去的手势,还停留在半空中,冰冷僵硬,如同这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房间一样。

半响,宇文熠城方才缓缓将手势收了回去。指尖蜷在掌心,任由平整的指甲,将那凉彻入骨的掌心掐的出血,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祁清远却仿佛没有察觉这房中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一般,蹲下身子,与面前的小小孩童持平,白皙之间抬起,轻轻帮她捋了捋额前因为贪玩而凌乱的几缕头发,清润嗓音,是父亲对着心爱的小女儿特有的宠溺与纵容。

顿了顿,道,“你娘亲方才还在找你……”

男人提到白冉冉的时候,是那样的亲昵自然,他用的是“你娘亲”……是啊,那个女子是面前小小孩童的娘亲,而他,则是他们的阿爹……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四口……

而他宇文熠城,于他们,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罢了……

他就像是闯入别人家里的一个不速之客一般,明知道这里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待见他,却还是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儿,徒惹人厌憎罢了……

宇文熠城阖了阖眸,不敢再看不远处的那副近乎美好的画面……

“你娘亲准备了好些你爱吃的糕点,快跟哥哥去吧……”

那边厢,祁清远温声笑着,将一双儿女打发走了。

宇文熠城听到小女孩欢欣雀跃的一声欢呼,以及,哪怕是不看他们,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双儿女中的哥哥,临走之际,带着敌意与防备的讳莫如深般的望向他的那一眼……

是啊,对两个小小孩童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想要跟他们爹爹抢他们娘亲的坏人罢了……

他们不喜欢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因为他们是那个女子的孩子,他却仍不由的如此期望着,他们也能够多一些亲近他……

但终究是妄想吧?

是啊,他原本也没有这个资格,这个立场,来要求他们亲近他……

他多想,他们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那个女子的骨肉……

哪怕不是,他也愿意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疼爱……可是,却没有人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或者,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真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是一场空……

心底悲哀,激烈翻涌,刺骨的疼痛,一瞬像是要将宇文熠城淹没。

目送着一双儿女走远了,祁清远方才缓缓回过身来,仿佛直到此刻,才发现屋中的男子一般。

“宇文陛下,请坐……”

径直走到桌前,将随身携带的小药箱放下,祁清远温声开口道,语气平静的就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宇文熠城瞧着他拿出针灸用具,想来一会儿要为他施针……

“夏以沫呢?”

宇文熠城听到自己涩然开口相问。

这些日子,除了第一日,那个女子随着祁清远来看过他之外,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在躲着他,还是压根再也不想见他?

只是,又有什么分别呢?

听他问起那个女子,祁清远似乎也并不意外,手中展开卷着银针的布包的动作丝毫未停,就连一把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清和,“冉冉这会儿在收拾行李……便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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