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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妃子提议后,那些闲来无事的妃子都喜欢看看这桩热闹事儿。
琉璃的心如灌满了海水,膨胀在胸口随时随地都能够跳跃出来,她摁住了自己小手跳动的虎口处,那里快爆炸了,那双清澈蕴着一些慌忙的水眸望着白瑾泽。
原以为他会有所神情,原以为他会在乎。
但是他那张清冷的俊容上写着‘云淡风轻’四个大字。
咬着唇,她能够舔舐到自己唇上的血腥。
白瑾泽,你不是一向最有法子的么。
白瑾泽,你不是很聪明的么。
为何,为何不帮助我。
愈想愈委屈,愈想愈难过。
有些时候,琉璃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众人屏息凝神,不由自主的朝皇上望去,皇上用食指捻了捻胡须,眯着龙眸,许久,才慢悠悠地点头:“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皇后的唇角悄悄的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琉璃的心颓了,搅弄着帕子,玉指红红的,抿着唇垂头,几乎想要钻到地缝里去,她却不能说些什么。
今儿是新年,若是在这天惹怒了皇上,那么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太傅喜滋滋的朝皇上恭谨的拂了拂身子,而后招呼着一个小公公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公公点点头离开。
寂静过后又恢复了热闹的谈笑声。
一个个表面上佯装不在乎,实则都扒着脑袋去看门口呢。
这就是宫廷中的凄凉和现实。
一刻钟的时辰相当于一个时辰那般长。
琉璃有些坐立不安了,就在她思忖着想寻个借口躲一阵的时候,门口忽地出现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不算高大。
和白瑾泽是比不了,唉,真是情深入骨,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都觉得没有白瑾泽优秀。
真是中毒至深。
来人一副笑米米的样子,典型的笑面虎长相,小眼睛,眉毛很浓,鼻梁不挺,嘴唇很厚。
总之一个字可以总结:丑。
琉璃不喜欢,甚至于可以说是厌恶!
别过头去,懒的再看第二眼。
那人看了看太傅,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太傅腆着笑脸起身:“皇上,这就是微臣的侄儿叫元赛。”
名字更难听,琉璃心想。
元赛穿的倒是油光水滑的,定是太傅给精心打扮过的。
不过嘛,还是丑。
俗话说,狗鼻子插大葱,装象。
他跪下,一拂袖子,不知是袖袍太长还是他胳膊太短,大大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有些滑稽,面对皇上有些怂:“草民……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起来吧。”
“谢皇上。”元赛起身。
太傅笑呵呵的说:“皇上,侄儿不懂礼节还望皇上恕罪,侄儿饱读诗书,为人十分老实,性子憨厚,性情温顺。”
真能夸。
琉璃嫌弃的撇撇嘴。
还性情温顺,以为是他家养的狗狗吗?
“恩。”皇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对这个元赛一点兴趣儿都没有。
太傅轻咳了一声,一个在皇后身边做事儿的妃子忽地开口:“皇上,臣妾看这个元赛看上去老老实实的还蛮不错的呢,现在这种饱读诗书,认真谦虚又有上进心的青年真是少多了。”
“是呢。”另一个妃子也附和着。
太傅哈哈一笑,上前拉着元赛来到琉璃前。
琉璃正捧着茶盏喝水,见到他过来了,惊的不小心撞翻了茶杯,水洒在了自己的水蓝色旗装上。
见状,和乐格格急忙落井下石的掩着唇笑:“咯咯,难道是四格格对元赛一见钟情心动了不成,所以情不自禁的打翻了茶盏?”
说着,又咯咯的笑翻了过去。
放屁。
琉璃在心里恨恨的爆了句粗口。
闻言,太傅笑着让元赛上前。
唯唯诺诺的元赛见到琉璃后,那双老鼠眼眯的愈发的紧了,眼缝儿里塞满了桃心儿,嘴角差点儿流出来口水。
这个元赛原本是乡下的,就是因为祖坟多长了一根草,让他有个太傅这样子的亲戚,要不,估计他现在还跟地里种土豆呢,怎能踏入这金晃晃的皇宫城门呢。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张猥.琐的面容让琉璃看着就有些反胃,他还有些口气,每说一个字都熏的琉璃呛的直咳嗽,掩着帕子,她狠狠的瞪着适才说话不嫌腰疼的和乐格格:“和乐格格,若是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何必在元赛面前故意展露风头呢,我看和乐格格倒是惷心动诶。”
“你……”和乐气结,鼓着腮帮子瞪她。
琉璃不再看她,她愿意瞪就瞪去。
元赛傻乎乎的笑,以为两个格格都看上了他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所以心里美的不得了。
流着口水看着琉璃,将那双布满茧子的手伸出去想同琉璃握手,琉璃抬眼望去。
天啦撸,元赛的十根指甲里居然有黑黑的洗不掉的泥巴。
这是才刨完土坑吗?
太傅真是欺人太甚。
虽然琉璃和缅甸王子的和亲之事没有成功,但是她好歹也是个格格,身份尊贵,怎能胡乱寻个人来打发他。
一股子无名火‘噌’的窝了上来,冷眼看着元赛和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太傅,嫣然一笑:“你是才挖了土豆吗?”
此话一出,太傅自然能听懂,怒瞪琉璃。
琉璃不以为然,那元赛的脑子有些问题,居然眼睛亮了,热情的回应着她:“是啊,四格格也愿意吃土豆啊?下次给你多带一些来。”
这句话引得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皇上轻咳,鸦雀无声。
“格格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傅不乐意了,当堂质问琉璃。
“话面上的意思,难道太傅听不懂吗?”琉璃不想给太傅留面子,有些人愈纵容愈得寸进尺,轻笑,掀起眸子看他:“难道太傅土豆吃多了吗?”
又是一阵忍耐的低笑。
太傅喘着粗气,声音噶重:“四格格,你怎么跟老夫说话呢。”
“你都不带着人来跟我说话,我凭什么跟你好好说话。”琉璃温怒,不管是否得罪人了,因为她近日实在是太委屈了。
见状。
元霜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四格格,你怎么跟我阿玛说话呢。”
听及,琉璃也起身,气势上比元霜要高傲:“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
她是福晋,只是皇上的儿媳妇,自然身份没有格格要来的尊贵。
“你……”元霜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永礼拽着元霜的袖袍,声音冷冷:“坐下!”
“永礼你……”元霜满含委屈。
剑拔弩张的味道愈发浓烈。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摸着龙须,拍下龙把手:“行了,新年是让你们来吵架的吗?”
琉璃一拂身子:“皇阿玛恕罪。”
“琉璃,你坐。”皇上捏捏眉心。
“太傅啊,这四格格嫁人一时……”皇上没有直言,太傅看向皇上,皇上模棱两可的犹豫:“看他们两个吧,让他们自己相处。”
在台下静坐着的白瑾泽忽地一愣,长指抚着大氅的貂绒,他觉得皇上的变化实属太大了。
似乎在有意偏向太傅,又或者说,有些害怕太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琉璃许是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番话来,闷着头,暗忖了许久,再次起身,朝皇上盈盈一拜:“皇阿玛,琉璃有些闷,想出去走走,望皇阿玛批准。”
“……”皇上一愣,手里摸着一个紫红色的瓷瓶,似乎心思都在那儿上,点点头,反应有些迟钝:“哦,去吧。”
白瑾泽的视线牢牢的锁在那个紫色瓷瓶上。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见过两次。
这个紫色瓷瓶儿里装的是什么?
皇上为何如此重视?会跟太傅有关系吗?
恍神之际,琉璃雪白的水貂绒大氅早已飘出了白瑾泽的视线,她带着宫女秋葵出去透气了。
太傅随即给元赛使了个眼色。
宫外。
四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大红灯笼挂在了每个宫殿的殿门口。
喜气洋洋的氛围让琉璃的心里有些酸涩。
抚着自己酸涩的眉眼,悲伤的一无是处。
秋葵拉着琉璃的袖袍,安抚着她:“四格格不要与某些人一般见识,那元赛就是个粗劣之人,怎能配的上四格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