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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若呆呆的抬头，正对上周谨陌寒冰一样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低下头摇了摇，无声泪落。
就这样败了，容不得她不服。
“好。”方言夕冷声道：“从今以后，在方家，你不想死的话就照我刚才说的话去做。切记了，胆敢再伤害任何人，我会让全北疆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有多丑陋，有多恶毒。”
失去一切，对方玉若而言才是致命的打击。比让她死更让她害怕。
周谨陌一言不发，扶着方言夕再次离去。
冷风吹来，吹散了方玉若本就凌乱的头发。她趴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断断续续的悲泣声传开，在这寂寞的深夜，成了真正的鬼哭狼嚎。
回到红楼，周谨陌让人打来水，亲自给方言夕清脸，细心的擦拭着。而方言夕，此刻竟是呆呆的，一言不发。
短短的一天两夜，经历了人生中最痛和最狠。她只觉得好累，人生好累。
她无故招惹是非，偏偏是非不断，打扰她平静安乐的心境。更有了生命的威胁。
真的是她风头大盛惹来的祸端吗？
不。而是她太软弱了。
一年来，她总是百般忍让，以为这样可以避开灾难。殊不知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怨恨便会日积月累。
“阿陌，你说如果我从小没有那么软弱，是不是可以避开今天的劫？”
周谨陌愣了愣，轻叹一声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非要说如果，你也许根本没机会长大。”
方言夕暗淡的低下头。
“也就是说，不论我怎么做，方玉若都会视我为掠夺的一方。软弱也好，强硬也罢，她都容不下我。”
“这还用说吗？”周谨陌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重重的叹息一声，抓住周谨陌的手臂，顺势靠了上去。
这个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丝毫刻意和做作。
周谨陌的心激动的跳了一下，心头的喜悦涌出，他伸出手，揽过她的肩头，就这样轻轻的拥着她。
发丝间的气息，和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道，犹如那一道花茶，清新缭绕在鼻息之间，浸入他的身体里，与他融合。
“你觉得我狠吗？一个女人何苦这般为难另一个女人。”
“我并不觉得你有多狠。一开始我想你一定会将她的罪行公诛于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家眼中温婉的大小姐，其实心理有多限暗，有多丑陋。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手指摩挲着她的肩头，周谨陌顿了顿，又道：“阿夕，你为什么不让大家看清楚真正的方玉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他意有所指。只有方玉若的罪行被大家知道，必定会失去太子妃的赐封。而她，就有机会成为太子妃。
方言夕却闭上了眼，淡淡道：“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就是不愿意。
周谨陌早已猜到她的顾虑。依她的性子，方玉若今日犯下的罪行是不可以得到饶恕的。可是她，放过了她。他知道，她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太子之位，和帝王之位。
在这条争斗的路上，方长天是他不能失去的一个牢固的依靠。
在心里，他感谢方言夕为他做的，也更加心疼她。同时，他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阿夕，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他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可是许久过去，她依旧不说话。他低头，看到她紧闭的双眼，均匀的呼吸，唇角不禁勾起一个笑容。
这个时刻，他只想享受，这种彼此相依的感觉。
门外，传来一声轻唤。他睁开眼，听出是万简明的声音。这个时候还来找他，必定是有急事非禀不可。
他小心的将睡着的方言夕抱到床上，让她能够舒服的睡一觉。又站在床前看了许久，直到门外的人在催促，才不舍的离开。
天快亮了，远方天际已经出现了鱼肚白，一丝晨光乍泄。
万简明告诉他，已经抓到了放火的两人。据两人招供，与他们联系的人是洛梅。那场火确实就是方玉若安排的。
周谨陌点头，这个案子算是有了了结。方玉若主使了纵火案，又让人把前去复仇的白清打成重伤。如此恶毒女人，却是当今御赐的太子妃，真是可笑致极。
“太子，恕属下直言。这一次您正好可以将太子妃之位替换，相信圣上不会阻拦。”
周谨陌只是摇了摇头，有意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大门，叹息一声。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交待相关的人不许走漏风声。”
“是。太子，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
“据我们的人发来的消息，景王已有所行动。”
“什么？”周谨陌的目光突然锐利无比，射出万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