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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曦兮,我就是冰儿,本名韩以冰。”韩以冰向尹若曦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不由蹙眉,“你的手好冰,哪里不舒服吗?”
尹若曦收起错愕,淡淡笑着同她握手:“你好,我是尹若曦。”
她没有回答韩以冰的话,到是韩以墨在一旁道:“若曦昨天晚上还在发烧。”
韩以冰愕然,连忙拉着尹若曦往机场外面走:“怎么不早跟我说?如果我知道你病了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让你来接我的。先送你回去休息,我到你家附近找个酒店安顿下来就去看你。”
“没关系,我已经好了。”尹若曦哪里好意思丢下韩以冰一个人去休息呢?
韩以冰才不管她的抗议,对韩以墨道:“哥,你负责把若曦压回去,把我放在若曦家附近的酒店就好。”
果然,回到家之后,尹若曦又开始发烧了,韩以墨连忙把她安置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拿了暖壶和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这次再有什么理由我也不会让你再出门了。”韩以墨不悦地道,就好像尹若曦是他的女儿一样管教着。
尹若曦看着窗外,没有理睬他的话,像是在想事情。韩以墨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说话,便坐了下来:“若曦,刚吃了退烧药睡一会儿吧,醒来烧就退了。”
“以墨,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尹若曦没有看他,依旧望着窗外,除了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就是碧蓝的天空。
“你是说……以冰的事情么?”韩以墨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替她暖着,而她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尹若曦没说话,表示默认。
“你真的想听么?若曦,你确定?”韩以墨似乎在提醒着尹若曦什么。
然而,尹若曦并未觉察到他这句反问里面的意味,点了点头,转过脸来望向他,看到他目光里璀璨的色彩,突然有那么点儿后悔,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确实很早就知道你了,若曦,早到什么时候呢?大概是从我妹妹刚被找到带回家的时候吧!”韩以墨的唇边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说明这个过程,他认为是幸福的。
“以冰……她之前是怎么被送到山里面的?”尹若曦疑惑地道。
“我这妹妹命途多舛,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卖到了山里做童养媳,只可惜那家的儿子夭折了,那家人家很善良,干脆就把她当女儿养着,让她上学,后来还送到县里面去上初中和高中,当然,这里面跟你对她的资助是分不开的。以冰对我说过,她拥有的第一套文具,是你送给她的,她没舍得用,到现在都留着。”
尹若曦仔细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情,连她都忘记了那套文具是什么时候寄给冰儿的了,她的家境从小就不错,又是独生女,零用钱从来都不缺,所以她经常会攒起来一起寄给冰儿,文具之类数不胜数。
她当时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听老师说,在一些偏远山区里有些小朋友吃不饱穿不暖,更不要说上学,再加上电视上也在宣传希望工程,尹若曦就想为那些小朋友做点儿什么,便自告奋勇的让学校帮忙联系了一个“手拉手献爱心”的对象,一帮扶就是十几年。
尹若曦陷在回忆之中,冰儿给她写的所有信她都留着,从开始的不会写字用拼音代替,到后来流畅的连笔字,那么多年,她们一直都是用书信交流的,却成了非常好的朋友。从冰儿的文字里面,尹若曦就可以看出冰儿是一个很奋发图强的人,即使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她都没有放弃过好好生活。
现在想想,看到韩以墨和韩以赫,他们韩家的人应该都拥有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那种永不言败的精神吧,所以他们都很优秀。
“若曦,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帮了以冰那么多年,我衷心地谢谢你!”韩以墨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此时,她的眼中隐含着淡淡的水雾,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或感动或伤感的事情。
“可你却瞒了我这么久,以墨,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一切,对不对?所以,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故意设下局引我上钩的,我说的对吧?你的心思真的很缜密,居然瞒到我现在。”尹若曦闭上了眼,她不想看韩以墨,怕自己会失望。
当她发现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的时候,她就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一点儿都不想。
“你的话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故意接近你没错,但我的真实目的是想帮助你。我知道令尊的公司出现了一些状况,本想直接出手帮忙,但就在这个时候凑巧听竹青说你在找她牵线,我不想让你吃亏也不想惊动到你,我明白你跟以冰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纯粹,所以我才瞒到你现在。”
一句不想惊动她,就把所有问题都解释了,韩以墨还真是个高手啊!尹若曦从他的手心里把手抽了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韩以墨知道她不高兴了,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并不准备为此而道歉。
“拍卖会上,那个镯子,是你故意跟宋华楠抢的吧?”尹若曦突然问道。
韩以墨一愣,镯子,尹若曦不说他差点儿忘记了,那个镯子,他还准备送给她的,因为以冰说她曾经送给尹若曦一个玉镯,她很喜欢,但尹若曦从没有戴过那镯子,让他有些犹豫,所以至今都没有送给她。
“不是。我拍下来只是想送给我想送的人。我知道以冰从前送给你一个镯子,但你知道么?那是她的养父母在她回韩家之前送给她的家中最珍贵的一件物品,以冰把它送给了你,我只是想为那个镯子配个对而已,这样你和以冰就能人手一只了。”
尹若曦仔细想了想,虽然韩以墨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并不是说不过去,看得出,他和韩以冰的兄妹感情很好,她真的没有必要揪着这件事不放。
“以墨,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韩以墨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睡会儿吧!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
听到韩以墨关门的声音,尹若曦立刻用被子蒙住了脸,悄悄地哭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同她做对一样,连韩以墨,她都不能完全相信了,她又失去了一个心理依赖。
她记得从前看过一本书,叫做《懈寄生》,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株懈寄生,不断地寄居在她身边的朋友身上吸取养分,而结果就是,一个个寄主渐渐离开,而她也渐渐枯萎。
哭够了,当她把被子掀开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了韩以冰的声音,尹若曦连忙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装睡。果然不多时,韩以冰悄悄打开了卧室的门,朝着她张望了一番,看她睡着了,便出去了。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韩以冰和韩以墨兄妹俩谈话的声音。
“哥,你认识若曦多久了?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韩以冰问道。
“我认识她很久了,但真正跟她相互认识,也不过近半年的事情。怎么今天在机场见到我的时候,很意外么?”韩以墨淡笑地问道。
“意外,简直意外极了,不过我当时没敢刨根问底。”
“所以,你现在准备开始刨根问底了?”韩以墨笑道。
韩以冰咧嘴一笑,脸蛋上还泛起了两个小酒窝。
“说吧,是不是因为我对你讲了若曦的事迹之后,你就开始喜欢她了?别回避我的问题,我很严肃的。”
尹若曦躺在无力,不由攥紧了被角,她恍然想起卓应辉从前对她说过,韩以墨对她的感情,并不是冲动的,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早到她不敢想象,难道就是在说这件事?
“是,但也不是。”韩以墨的声音轻轻的,让尹若曦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