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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以墨颤抖地拿出手机,给韩以冰一遍遍拨着电话,因为刚刚发生过地震,整个通讯线路都是乱的,可他不能停,他必须立刻找到她们的位置,他要确定她们是安全的才能松一口,可是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顺着凌乱的道路一直往里面走,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宋华楠!
韩以墨立刻上前拉住了他,道:“宋华楠,若曦呢?你没跟她在一起吗?”
“没有,她不是应该和你妹妹在一起么?给她打电话找她们,快!”
“打不通,我一直都在打。”
眼下,场面如此混乱,两个男人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目的来这里了,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尹若曦的安危。
宋华楠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有些恍惚:“她们一定在旅店里,一定是……”
“旅店在哪?”
这一刻,韩以墨真的希望尹若曦和韩以冰跟宋华楠在一起,至少,她们会像宋华楠一样是安全的,可是没有,她们没有!
“你面前的,就是她们住的旅店……”
韩以墨定睛一看,这里那里有一点儿旅店的样子,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难道她们被压在下面了?
韩以墨不死心,他继续一遍遍打着电话,终于,他打通了,听筒里面十分嘈杂,只听韩以冰的声音还十分镇定。
“哥,我们这里地震了,若曦她……”说到这里,韩以冰顿住。
“若曦她怎么了?”韩以墨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以冰,你快说,若曦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你现在在哪里?”
宋华楠听到韩以墨的话立刻站了起来,帖到他的手机跟前,希望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满脸的焦急。
“以冰,若曦她没有跟你在一起吗?你别着急,慢慢说。”韩以墨竭力地安慰着韩以冰,可他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一样,很痛苦。
刚刚还十分镇定的韩以冰,听到韩以墨的话突然就哭了:“哥,我正在学校门口的街上,若曦比我去得早,到学校里面备课了,我来晚了,还没走进学校大门,就地震了,我眼看着学校的房屋倒塌,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哥,我该怎么办?”
“你确定若曦在学校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说着,韩以墨就挂断了电话,按照导航上面的路线朝学校走去,小镇不大,所以学校距离旅店也并不远。
找到韩以冰的时候,她除了身上有一点儿尘土之外,整个人都是好好的,她是幸运的,当时她在街上,并没有被倒塌的建筑物砸到受伤,可是她却是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建筑一个个变成豆腐渣。
“以冰,若曦她在哪?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韩以墨焦急地问着韩以冰。
“韩小姐,若曦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吗?她现在人呢?”
韩以冰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道:“若曦早早地到学校去备课了,今天她原本是要给孩子们上课的,都怪我,我就该跟她一起去的。”
“以冰,你先不要自责,你现在安然无恙,我们才知道若曦的位置,你确定她在学校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
眼下,韩以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必须第一时间把尹若曦找到,哪怕她已经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他也要找到她,他的动作越快,尹若曦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大,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韩以冰和宋华楠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韩以墨的背影,久久傻站在那,尤其是宋华楠,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几乎已经放弃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要把尹若曦从废墟里面找出来。
他现在以为,尹若曦已经死了,他真的以为尹若曦已经死了!
“你们都站在那里做什么?宋华楠,你像个男人一点儿,你不是很爱若曦吗?现在到你向若曦表达你的爱的时候了,快过来帮忙!”
韩以墨的吼声震天,传到宋华楠的耳里无限放大。对,他不能放弃,说不定尹若曦现在被埋在里面等待着救援,她被困着出不来也说不定,她一定在等着他,他这是怎么了?连这点儿事儿都经不住吗?
“以冰,这个学校不大,若曦会在什么位置,你说哪里,就从哪里开始找!”
这间学校是一个二层小楼,教室也不多,只要他找到大体位置,就可以开始动手。
韩以冰闭了闭眼,思考着尹若曦会在哪里准备,她既然是备课,一定是要在教室里面,站在讲台上演习的,那样才不会怯场,对,一定是的。
她凭着自己脑海里面的记忆,指了一个位置,道:“大约是这里,若曦应该在这个教室里面。”
韩以墨点头,立刻还是挖了起来,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他就用手挖,把那些大小的砖块水泥一点儿点儿移开,在救援来之前,他绝不能闲着,挖一点儿是一点儿。
看到韩以墨忙碌的背影,宋华楠和韩以冰也动起手来,不管怎样,他们的信念不变,他们相信尹若曦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倘若真的不幸出了事,他们至少要找到她的尸体,他们绝不会轻易下结论。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四个小时过去了,三个人都是筋疲力尽,双手布满血迹斑斑,韩以冰累了,坐在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呆滞地望着远方,后来,宋华楠也累了,他停了下来,脑子里全都是从前他与尹若曦的过往,就好像这些回忆都要渐渐离他而去一样。
只有韩以墨,在不停地挖着,他的双手到处都是伤,他也不管,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
救援队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地震的时间过早,学校这边还没有学生,所以救援队先去居民区那边去救援,韩以墨借来了铁锹和工具,就自己挖,韩以冰和宋华楠干干歇歇好几次,到最后皆是筋疲力尽。
“哥,我们这样下去有意义吗?说不定若曦已经……”
“以冰!你闭嘴!”韩以墨的身形一顿,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丧气话,就算尹若曦已经殉难了,他也要找到她,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救她,哪怕她后半辈子变成植物人,他都要她活着,他绝不会放弃。
“哥……”韩以冰眼泪汪汪的,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单凭他们三个的力气,怎么可能把尹若曦给挖出来?
“韩小姐,我们不能放弃。你是女孩子,累了就歇一歇,这些事我们男人来做。”说着,宋华楠起身,拿起铁锹,跟着韩以墨一起继续挖了起来。
韩以冰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其实她一直都是在故作镇静罢了。她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站在忙忙碌碌的人流之中,放声大哭起来:“若曦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慌乱中低头,竟然是何晨光打来的,这段时间他们虽然联系不多,但却一直联系着,他知道她们在川镇这边。她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时候,除了韩以墨以外,第一个打电话给她的,会是何晨光。
“以冰,我听说川阵那边地震了,很严重,你没事吧?”何晨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但这些关心,却让她倍感温暖。
“我没事,可是若曦她……被压在废墟里面。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陪着她的,都是我太贪睡,怎么办?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面对她?”韩以冰已然语无伦次了,她站在凌乱的街上,望着来来往往匆忙的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这就连夜赶过去,你先让救援队把你安置一下,等着我,知道吗?”何晨光的声音带着安慰的口气,是不想让她再慌下去,可他知道,他电话里的安慰简直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