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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和日丽,气候隐约有些春之将晓的迹象了。河岸边有黄发垂髫,闲适得令人心生向往。
顾钦辞围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结实健壮的肌肉被晨光勾勒出流畅的弧线,熠熠生辉的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流下去,神秘诱惑得引人遐思。他顺手从浴室外的墙柜里抽出另一条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打开衣柜的门,修长的手指依次经过各种样式的衬衫,他像个挑剔的客人,又像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为自己寻找一套最合适的铠甲。
人靠衣装,这是他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也是他的第一资本。
在过去的几年里,顾钦辞也会注重仪表形象,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有种要去打一场硬仗的感觉。
手机的铃声响起时,静如止水的黑眸终于泛起一丝波动,顾钦辞接起电话,是胡有方,问他怎么还没到场,拍卖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顾钦辞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盯着吧,我就不过去了。”
他回来到澳门,完全是为了给石老个面子。如果是想请顾家出席拍卖会,石老大可以在邀请函上写海晏的名字。但事实却是,石老把顾钦辞三个大字印在了精致奢贵的信函上。这足以说明,石老是有意请他来,既然是有意请他来,自然不会是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拍卖会。
所以这个拍卖会,他去不去都一样,换言之,就算他不去,石老一样不会生气。只要他来了澳门,只要石老非见他不可,无论如何,都会找到他头上。
聪明人之间打交道最方便的地方在于,彼此之间不需要把什么都说透。
然而,十分钟之后的一个电话,却让已经坐上去葡京赌场的车的顾钦辞忽然吩咐:“马上掉头!去河岸明珠!”
司机一惊,还是依言在前面的路口调转了方向。
顾钦辞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霎时间乱了,他抬手摸了摸口袋里昨天刚被Eric派人送来澳门的东西,没想到今天就要派上用场了。
会场里气氛极尽奢华,香腮胜雪的招待踩在价值不菲的绒毯上,步步生莲,身姿摇曳。酒香四溢的会客厅里四处可以听到独属于上流社会那套虚伪的恭维逢迎,明亮的灯光配上高雅的欧式古典音乐,还没开场,就已经可以料想到,这必定是一次非常成功的拍卖会。
这里的男人各个有权有势,这里的女人各个才貌双全,所以当收到社会关注不小的张家大公子推着一个轮椅上带了面具的女人出现时,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不少眼尖的记者立刻抓紧时机迎了上去,全都被张煜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他身上有股久居豪门世家的气场,光是耍耍浑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威胁。虽然不及顾钦辞一半稳重内敛,但也绝不是这些小鱼小虾惹得起的角色。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也安静极了,她从进场之后就没开过口,只是明眸微微扫过全场,光芒黯了黯。
她的半张脸竟然比整张脸还要惹人注目,也许是因为留了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然而若拙却无心关注其他人的反应,从来到这里她就发现了,顾钦辞不在。
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张煜的邀请。
可能是为了他眼里差点烫化了她的真挚和祈求。
也可能是为了戴上面具,像一个路人一样远远看看那个曾经在她身边,如今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们之间还没有个结果,而她却不得不提前退场了。
若拙实在过不去她心里的那道坎。
那道坎害得她险些遭人侵犯,害得她险些葬身火海,害得她时常精神恍惚,害得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怎么能轻言原谅?
“拍卖会即将拉开序幕,请各位来宾就坐。”台上的主持人仪表堂堂,笑起来温雅极了,他好听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来,在四面集音的会场里回响。
人们各自笑着说完了最后几句寒暄的话,依次按照名牌的码放,坐在了对应的位置上。
张煜将若拙推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若拙的意外让他一夜间长大成熟,开始向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蜕变。
目的很简单,他不想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请主办方代表致辞。”主持人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主办方代表,香港商界的龙头老大,石元正。
连若拙都忍不住抬眸望向台上,四盏追光灯同时引到了幕后与台前交接的上场位置,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穿着罄然的中山装走了上来。
他的眼睛深沉如海,若拙从未见过比这更加包容而辽远的目光。不同于顾钦辞的沉稳和锐利,他的眼神是具有渗透性的,从四面八方像水一样漫过来,包裹着别人的思维。
他的个子不高,背有点佝偻,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如他的名字,石元正,他的周身都凝绕着一层看不见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