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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对于苏锦痕来说,无比痛苦。
先前跟云骁学习各种尝试的时候,他以为就已经够痛苦的了,可是哪成想,轮到云老爷子亲自出马的时候,他的疲劳程度翻了十倍还不止。
原本的那些常识性的知识,他只要熟记就可以了,并不怎么耗费脑子,可是云老爷子教给他的商场经验、为人处世的技巧等等,才是真正考验人的东西。
失去了记忆,他也就等于失去了自己前面积累下来的所有经验,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重新学习。
偏偏云老爷子的授课进度还特别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给他讲完了全部的基础金融知识,第二天是管理知识,第三天开始就逼着他进行情景模拟了。
这样的速度,实在让苏锦痕吃不消,他甚至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能梦见各种云老爷子在换着花样的考自己。而自己一旦答错了,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睛的,一点儿都不像他先前认识的那个慈祥的爷爷。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爷爷是不是被人调了包,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格转变这么大呢?
可是他哪里知道,云老爷子心里着急啊。他一天不能继任家族掌舵人,云骁就一天不能进入EK组织接受治疗啊。而以云骁现在的恶化速度,哪里还等得起呢?
时间每过去一天,云骁的记忆就消失一分,要是拖得严重了,只怕到时候连EK组织都着急。
老爷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压榨苏锦痕,逼着他尽快成长起来。
如此高压之下,苏锦痕的成长速度,也的确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甚至就连云骁,都不得不感慨:“他的进步速度,其实比我当初快多了。”
云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当然了,那时候我心疼你,怕你累死了,特意放慢了进度的。”
云骁心里那个汗啊,他那时候忙到每天十五个小时都处于紧绷状态,拼命地学习各种知识,那样还叫做“放慢了进度”?!
不过看看现在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的苏锦痕,他那时候的确算得上幸福了。
他们爷孙俩进行这场对话的时候,苏锦痕刚好也在边上,听了之后心里头无限郁闷,暗暗地叹了一句:爷爷,难道你就不怕我累死了么?
如果过了一个多星期,身为家族掌舵人的基本素养,算是培养出来了。可这些只是最最基本的东西而已,连皮毛算不上,距离真正的精髓,还远着呢。
云老爷子只能继续给苏锦痕加码,后者现在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了。还不只是这样,为了维持充沛的精力和体能,苏锦痕现在每天都得输一种特殊的营养液。
苏锦痕私底下跟云骁抱怨了几句,云骁听了之后沉默了老半天,才慢慢地开口:“如果你觉得坚持不下去,可以选择放弃的。我会替你去跟爷爷说明情况。”
可是苏锦痕却说:“不用,爷爷跟我说过,我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哥哥你才能去治病……我、我其实只是抱怨两句而已,不打算放弃。”
云骁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有点不敢去看他那双纯净无垢的眼睛。
“对不起。”他轻声地说。
苏锦痕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道:“哥,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咱们可是亲兄弟呢,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么?”
云骁的鼻子更酸了,他哑着嗓子说道:“那个……我、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复习啊。”
“哦,好。”苏锦痕继续埋头看自己的笔记。
云骁则走出门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默默地抽着。
灰蓝色的烟雾,袅袅娜娜,似真似幻,那一刻,云骁忽然有种感觉,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梦幻一场。
云、姚两家的恩恩怨怨,他自己跟苏锦痕纠纠结结的过往,曾经都在他的生命里刻下了浓重的痕迹,可是如今想来,竟然如镜花水月一般,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人生如梦,果然不假。
他叹了口气,把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底碾灭,转身回到别墅里,敲响了云老爷子的房门。
“进来。”老爷子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云骁开门走进去,坐到爷爷的床边,无比诚恳地开口道:“爷爷,不要那样逼他了。拔苗助长,后患无穷。”
云老爷子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是他哪里有选择呢?循序渐进地来,只怕他就要彻底地失去云骁这个孙子了。
苏锦痕虽然也是她的孙子,但是到底从小没有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程度,根本没办法与云骁相较量。
老爷子长叹一声:“阿骁,你应该明白的,凡事都要讲究个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