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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凌依的话,倒是让男子有些意外。情深且不自知是常见的事情,但情深,却同样深知,却是极少见的。既知情深,又能述之于口的,却又是少之又少。眼前的崔凌依,是一个不同的人。
见男子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崔凌依收敛了笑容,眉头轻拧:“你在看什么?对了,还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男子收回了神思,轻笑了一声:“书汝,不过是一个到处流浪的老头子,又有什么可以记得名字的呢吗?”
“书汝。”崔凌依心中轻念了一下书汝的名字,深呼了一口气,“先生,如此,你可否告诉我,你是为什么会知道苏毓的眼睛有眼疾?”
“眼睛若是有眼疾,断然是无神,如此,只要一眼便可以看出苏毓的眼睛患有疾病。看苏毓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想来,他的眼疾已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了吧。”书汝拿着手中的茶杯,仰头将茶水喝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
书汝的话说的在理,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他的话让崔凌依对于治愈苏毓的眼睛,有了更加多的信心。崔凌依一下跪倒在书汝的面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既然你能够一眼知道苏毓的眼疾,想来断然是有法子治愈他的眼疾的。还请先生施以援手,治好他的眼疾。”
崔凌依走进这里的时候,书汝便知道她的来意。如今崔凌依说出来,也并没有什么感到意外的。书汝轻叹了一口气,故意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倒是也想治好他的眼疾,只是呢,他的眼疾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想要治愈断然是要花费很大的精力的。我是为巫王而来,又为什么要为了他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花费这么多的精力呢?”
书汝的话虽让崔凌依听了心中很是难受,但却又是不得不承认的实话。按照护国夫人的说法,苏毓的眼疾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想要根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看眼前这个书汝一眼便看出了苏毓的眼疾,崔凌依也不会抱着希望来寻找他。
崔凌依垂眸沉思了许久,猛然抬眸道:“你不是要寻找新的巫王吗?我知道是谁,我可以替你找到她,将她带到你的面前。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医治好苏毓的眼疾。若非如此,我断然不会让你见到巫王。”
书汝既然说,他是为了寻找巫王特意前来,巫王这个身份便是崔凌依手中最好的筹码。崔凌依便是巫王,若是她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够逼迫她去见任何人。书汝有兴趣的是崔凌依的幻术,以及巫族的巫术。没有崔凌依,他也不可能走进巫族。
崔凌依的话,的确让书汝有些忌惮。他追寻巫族多年,好不容易得知新任巫王竟然走出了巫族的结界,来到了这里。若是如此匆忙赶来,都不能够见到的话,这次机会便又是错过。
如此好的机会,只怕是错过一次,便不会再来第二次。书汝垂眸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应下了崔凌依的要求:“听你这么说,便是胸有成竹。想来,我若是不答应你的要求,你断然不会告诉我巫王到底是谁的。好吧,那我便答应你这个小丫头的要求。”
“好,我这就带你去见苏毓。”崔凌依从地上站起身,拉着书汝便要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对了,我的名字是崔凌依,不要再叫我什么小丫头了。我的年纪,并不算小。”
“眼看这不过十四五岁的丫头,怎的还说自己的年纪大?你如此说,又该让我这老头子何处容身呢?”崔凌依口中的年纪不小,指的自然不是书汝口中的十四五岁。今生,她的确只有十四五岁,但加上前世,她的年纪,早已经过了三十。
自然,这些书汝是不可能只晓得。崔凌依抿唇一笑,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不过是不喜欢别人叫我小丫头罢了,以后先生称呼我凌依便好。如此,我们便不再这里浪费时间,赶紧去见苏毓吧。”
崔凌依带着书汝到了苏毓所在的营帐,苏毓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便知晓是崔凌依带着书汝前来,眉头轻拧。他跟着崔凌依前来,便意味着这个人的医术的确如同崔凌依所料十分的高超。
但他既有着高超的医术,却又装疯卖傻,不让旁人发现,便意味着他是一个十分冷漠的人。崔凌依不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够将他请来,想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书汝见了苏毓,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苏毓的手腕,便要替他把脉。苏毓心中担忧崔凌依是答应了书汝什么过分的要求,便将手甩开:“凌依,你是否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他才会答应来给我看病?”
“不错嘛,夫妻两人都是如此的聪明。看起来,还真是绝配呢。”见苏毓拒绝了他的把脉,书汝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这小丫头答应我,只要我治好你的眼疾,便会带我去见巫王。这样,我才会乖乖来替你看病,你以为我老头子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