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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沐枫洛眼中闪过失落，口中却只是不冷不热的一个字。
“明凤不是绾墨推下去的。”林绾墨平静的说着，尽管她觉得即便是说，沐枫洛也未必能够相信。“不管王上是否相信，绾墨需要告诉王上真相。”
“为什么？”
“因为这是王上与绾墨之间的买卖，诚信为本吧。”林绾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
“你想说，是明凤自己拉着你跳下去的？”沐枫洛沉吟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林绾墨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床顶的帐幔。
屋中一时间静默无声，沐枫洛在等着林绾墨的回答，而林绾墨此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澜。”就在沐枫洛以为林绾墨不会再多说什么的时候，林绾墨开口，唇见吐出这两个字。
“你是说澜儿也参与这件事情了？”
“王上若是不相信绾墨，此话就当是绾墨受伤之后的胡言乱语。”林绾墨冷声说道。
沐枫洛在心里默默的将事情想了一遍，终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当时的情况下，出手推人的人完全有可能是白澜。”
“所以呢？”林绾墨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会选择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将白澜铲除吗？似乎很有困难啊。毕竟祭祖时候，三位夫人之中唯一能够有机会站在沐枫洛身边的便是白澜。
今朝恩宠，日暮冷宫。沐枫洛，你舍得吗？
沐枫洛负了手，脊背挺直的缓缓踱步，从床头走到床尾，又从床尾走到床头。
若是此时连白澜一并拖下水，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一旦如此，当时他与林绾墨的交易就算是结束了。这也就意味着，林绾墨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他的身边，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停了脚步，沐枫洛道：“只有明凤。”
他舍不得？林绾墨的心钝痛了一下，同时也释然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上疯狂的蔓延起来，一直到她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压制那股情绪。
“绾墨……明白了。”林绾墨无力的回答。“绾墨恭送王上。”
她的逐客令下的向来明显。恐怕在燕国，能够如此直接了当向着沐枫洛下逐客令的也没有几个。沐枫洛微微笑了一笑，目光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忽然想起在祭坛上看见的林绾墨的脸。
那抹血迹挂在嘴边，似若蹭歪了的胭脂。
“你……是怎么回事？”就在沐枫洛还在犹豫问不问的时候，他的话已经先于思考冲出口了。
林绾墨怔了一下，疑惑的问：“什么？”
“血。”沐枫洛朝着林绾墨伸过手去，屈了手指在林绾墨的嘴侧点了一下。
温热的触感让林绾墨浑身一僵，竟然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于是，睁大了眼睛瞪着沐枫洛，眼中黑白分明，没有任何情绪。
“怎么回事？”沐枫洛不得不第二次开口问道。
“啊？嗯……许是方才跌落的时候撞破了什么地方吧。”林绾墨如实回答。
沐枫洛摇头，想要接着问，却又忽然觉得很无力。这样的回答，是在遮掩什么还是在逃避什么？亦或者他本就没有同她分享的资格？
“你这一次手伤得不轻。”沐枫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
林绾墨缓慢的抬起自己的手，仔细打量着青紫的地方，手指轻微的活动了一下。食指连心，疼痛让她皱起眉头来，连表情都变得很痛苦。
沐枫洛忙上前用手轻柔的拉住林绾墨的手，将它安防在自己的掌心中，低声道：“不要着急动，会落下病症。”
“伤在右手，呵。”林绾墨自顾自的苦笑了一声。
她用右手持匕首，指间匕首转动，随时应变，这是她的基本功。可现在，就算是不留下病症，恐怕以后也不会如此灵活吧？
“我知道，拿兵刃的手就是刺客的性命。”沐枫洛放开她的手，竟也不着急站起身来。“林绾墨，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都不能再做刺客了？”
“没有。”林绾墨干净利落的回答。“还有左手。”
右手慢了还有左手，林绾墨做事从来不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所以她从来都是，连逃跑都优雅而迅速。不给他丝毫堵截的机会。
本想劝她留下，如今竟是说不下去了。沐枫洛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脚步还没迈出去，只听屋外一阵银铃儿似的声音传进来。
“你让我进去，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