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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山雄震惊得无以复加，那晚她已经昏死过去，为何还知道他把她吊上房梁的事儿？
他用力推开管家搀扶的手，刚要说话，身子一歪，重重地撞在了矮几上，哗啦一阵响，刚注了沸水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每个人外露的皮肤上都溅到了炽热滚烫的水滴。
管家急忙扶起殷山雄：“老爷！您怎么样了？”
殷山雄缓缓抬起头，脸上、颈项上和手掌上，一道道细小的血痕和斑斑烫伤，再加上他震惊过度的双眼，实在很渗人。
雷捕头和管家两人，将殷山雄扶到一旁休息。
殷素云默默地取出笤帚，将一地碎片扫得干干净净，又取来抹布将桌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她做事不算麻利，却十分细致，很快就清理干净。又站回角落里，做一名平静的丫鬟。
殷山雄气得浑身发抖，骂道：“上次巴巴地要来做丫鬟，被人拒了，还差点把我的老脸给丢尽了。来治伤，变成了丫鬟，就敢和我断绝父母恩情？”
他一抬眼，看到了惶惶不安的殷夫人，满腔怒火全都发到了她的身上，继续骂道：“养不教母之过。你不是大家闺秀吗？你是怎么教的？如果今天她敢不跟我们回去，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素云字字清晰地回敬道：“殷老爷，我想您大概是摔胡涂了。今日无论如何，我、娘亲和徐娘都不会再回殷宅，从此与你再无瓜葛。如果您执意纠缠，我就去县衙告你杀人未遂！”
殷山雄捂着胸口，手指颤抖地指着殷素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片刻以后，就蹲在地上。
朗清疏开口了：“李伯，麻烦你看看殷老爷这是怎么了？”
李伯见此情形，判断殷山雄发生了急症，立刻上前诊脉，思索半晌，回答：“殷老爷这几日，饮食不调，气血混乱，方才怒急攻心所致。”说完去了卧房，从药箱取出几粒药来，给殷山雄服下。
过了好一会儿，殷山雄涨得通红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只是蹲着，不说话。
殷素云仍然安静地站着，就算方才殷山雄死在她眼前，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殷夫人念着夫妻情分，有些不忍，问管家：“老爷从未这样，他这是怎么了？”
管家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夫人，小姐，你们有所不知。严知县三五不时地找老爷的茬，先后罚了我们上千两银子。好几天前，老爷为了保住采购货款，挨了五板子……挨了板子以后，老爷行走就有些不便，本以为过几天会好，谁知现在越来越严重，在家只能躺着，无法坐下来。”
殷夫人立刻走到李伯身旁，行礼后才敢问：“李伯，他……殷老爷这是得了什么病？您能给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