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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璟跪地谢恩,接过圣旨后才缓缓起身,向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表示了谢意。
那小太监是新到皇帝身边办事的,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战神欧阳璟的模样,看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已是惊为天人,再见到站在他身边清丽绝俗的柳倾城,小太监的眼睛都有些发直,看起来呆呆的。
听到欧阳璟开口感谢自己,小太监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躬身,极为恭敬的说道:“璟王无须客气,您是咱们苍夏的大功臣,只是圣上龙体抱恙,无法亲自前来迎接王爷凯旋,圣上为此很是遗憾呢。”
“龙体抱恙?圣上他是不是旧疾又犯了?”欧阳璟拧起眉头,崇成帝年事已高,早年因身负重伤而落下顽疾,后来又受到欧阳骁的毒害,身体更是大不如前。虽然妙玲曾悉心调理过他的身体,但终归无法枯木回春。
小太监沉沉的叹了口气,他拉过欧阳璟向前走了两步,轻声的说道:“圣上其实是心病,一直为前线战事忧心劳神,这不马上就到了前太子的忌日了吗?圣上他这几天伤心着呢……而且,圣上他嘴上不说,但是咱家能看得出来,圣上他心里一直都牵挂着……”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表达,思索了良久才小声的以极其晦涩的口吻说道:“一直都牵挂着在外面的那位公子。”
听他说话时犹犹豫豫,特意避讳没有说出那名公子的姓名,欧阳璟就知道他所指的就是欧阳骁。
由于欧阳骁之前的种种作为,崇成帝将他贬为庶人,下令圈禁万佛寺,因此欧阳骁不再是皇子身份,而他也成为了皇室王族的禁忌,许多人提起他都只能晦涩的称其为“那名公子”,不会直呼其名,以免引来祸端。
欧阳璟回身忘了一眼身后的大军,在队伍中央的马车上有着那名人人避讳不敢提及的公子,他的眸色微微暗淡下来,在斟酌该何时将欧阳骁带至圣上面前接受发落。
这时,那名小太监见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继续多言,便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一指,道:“璟王,请即刻入京吧,圣上还盼着早点见到王爷呢。”
闻言,欧阳璟也不再耽搁,他沉声的应了一声,转身对身后的大军下令道:“卸剑进京,各自回营听候军令。”
“是!”
响彻云霄的应答声宣告着他们的凯旋,城门徐徐打开的那一瞬间,早有闻讯赶来的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不绝于耳。
欧阳璟翻身上马,回眸看了一眼在他身旁的柳倾城,只见她将满头青丝高高束起,一身银装铠甲高坐于马背之上,修眉斜飞入鬓,飒爽之姿丝毫不逊于他身后的任何一名士兵,他心情大好,展露笑颜道:“回京了。”
柳倾城望向城门里夹道相迎的百姓人流,又偏过头看向欧阳璟明亮的笑眼,她感觉十分激动,体内的血液都似乎要沸腾一般,如此陌生的体会令她握紧了缰绳,坚定的“嗯”了一声,随即做了一次深呼吸以缓解自己内心的亢奋。
等身后的大军整队就绪,欧阳璟作为主帅率先行在队伍的最前方,而柳倾城与高烈则分列他的左右两侧,一起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骑马缓缓行进京城。
当马蹄踏进城门的那一刻,那些夹道相迎的百姓突然默契的纷纷跪地,冲着欧阳璟行跪拜大礼,人群中还有人在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号,可见在这些人的心中,欧阳璟成为了捍卫他们平和生活的英雄人物。
见前来相迎的百姓纷纷叩首跪拜,欧阳璟并没有显露出十分开心或是骄傲的神情,他的眉宇之间反而露出几分忧容,一旁的柳倾城也是同样的反应,只有大大咧咧的高烈笑着不断朝两侧的人群挥手致意,显得很是开心。
望着前行的队伍中坐在马背上的高大背影,坐在马车里的欧阳溪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转头看向一旁不停的瘪嘴摇头的沈慕飞,眼睛里露出一抹挑衅的神色,似乎在用眼神无声的对他炫耀自己哥哥的赫赫功绩。
而沈慕飞则有几分不服气的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哥哥如此受百姓爱戴,只怕会功高震主,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到时候你可别哭。”
闻言,不等欧阳溪有所反应,妙玲先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敲了一记板栗,不无嘲讽的嗤笑道:“你少担心别人了,先关心一下自己待会儿见到皇帝该如何为自己争取下好的待遇吧。”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沈慕飞与其他几人的关系倒是有所亲近,他唯独害怕妙玲与柳倾城,每次见到她们的身影他就心里打颤,所以妙玲的话一出,他也不敢反驳,只能向欧阳溪的方向蹭了蹭,垂下头不再说话。
车辙碾过青石板街,一圈又一圈,在百姓的跪拜欢呼声中,摇摇晃晃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