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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泠殿内,琼楼玉宇,仙雾曼舞。覃曜信步而行,云岂在她身后随心而逛。
覃曜推开一扇古朴典雅的雕花门,里头的书案之上摆放了笔墨纸砚,一扇砚屏,几卷书册。看样子,这里是轻酒的书房。
她看见俊美无双的轻酒坐在书案前,手执书籍看得仔细。片刻,又放了书册,展开一页宣纸,一幅春雨梨花一挥而就。
那湛然的雨滴、飘舞的花瓣,栩栩如生。他提笔在画的右上方落下一行的隽秀小字: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覃曜踱步过去,眼前的景象却如浮光掠影般没了踪迹。她拾起书册随意翻了翻,无非是一些《上古史册》、《酿酒旧术》、《药经》之类的。
覃曜放了书,转身是一扇雕有梅兰竹菊的四页桃木屏风。桃木屏风后头摆着一把秀雅的古琴。
她看到银发碧衫的轻酒埋头弄琴,他纤长的手指抚过丝丝琴弦,传出的琴音清逸悠扬,时急时缓。
覃曜又看向窗外,那是天宫独有无双的奇花异卉,争相开放。
轻酒提来一桶清水,拾起桶中的瓢,小心翼翼地为它们浇灌,盼着它们茁壮生长。梦貘奔了过来,颀长的鼻子吸空了桶中的水。随后旋身一周,将水露洒满了整片花草……
“覃姑娘!”
云岂的声音震碎了她眼前的光景,窗外的一切开始变得影影绰绰,随着身后的脚步声愈发逼近,窗外的奇花异草也逐渐干枯凋零。
“覃姑娘,不是说来偷酒么?你在这方作甚?酒窖在那边啊!”云岂立于覃曜身后,指着窗外的西北方向。
覃曜看着窗外,千年无人照料的花草,一派枯萎败落之象。她回身,眸子沉静如水,道:“哦,我走错了,还请带路。”
酒窖与书房相差甚大,这竟能走错?云岂轻叹了口气,踏出房间,覃曜尾随其后。
覃曜侧身时,瞧见房中一角的金丝楠木柜中立着一个青铜觚。从前,她见过轻酒用青铜觚盛酒喝。
覃曜脚步不移,“砰”地一声,略施小法将柜子撬开。一道银光闪过,将那物件儿收入袖中。踏出房门的云岂听见这动静,回身去看。恰巧看到她收那青铜觚的动作,不免疑惑道:“覃姑娘,你要这旧杯子做什么?”
覃曜没答话,云岂觉着奇怪,又问:“姑娘是不是认得轻酒上神?”
覃曜说来偷酒,进了酒泠殿,不找酒窖,东望西望逛了个够,在这书房也呆了好一阵子。她看着这里一草一木的那种眼神,云岂不大明白,就是觉着有种特别的感情。
“闲云野鹤般的酿酒上神,我一介小妖,又怎会认得?只是同嗜好酿酒,有些崇敬与好奇罢了。”望着一脸狐疑的云岂,覃曜如是说道。她怎会与这个,今日识得,也许明日便辞去的神兽客人说什么实在话,提什么掏心窝子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