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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便不会到了此刻才出来。
但如果没有人出面抗下此事,他们几人之中一定会有人受牵连,逐出京城,才能给到南顺交待。
这殿中,除却沈晋华,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会有此气魄和举动!
两害相权取其轻,荣帝定然是要保自己的儿子的。
几人心中滋味难以言喻,沈晋华平日里与人无争,也从未挑衅过旁人,对几人都施以援手过。
是以有沈晋华在,一路上才给足了李朝晖颜面。
此番竟将拖沈晋华下水,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晓是谁在幕后做了这些事!!
“怀安侯,关你何事!”南顺诸人面前,荣帝自然要做足样子。
“回陛下,其实风烛残年图一事与诸位殿下均无关系,这幅图,是罪臣收集的。”
四下皆是哗然。
阮婉更是惊骇,晋华这是要做什么!!
将要开口,却被邵文槿一把拉住,长风内政,他一个南顺昭远侯想要开口掺祸作何!
阮婉才知险些失言,只得三缄其口,愣愣看向沈晋华。
“你收集风烛残年图作什么!”荣帝语气中的不悦昭然若揭。
沈晋华遂才放下双手,“罪臣父亲生前喜欢庄未画作,尤其是这幅风烛残年图,一直有所耳闻,却没有机会看到。罪臣费了几年功夫才打听到风烛残年图下落,才寻来为父亲做陪葬品的。”
寻风烛残年图是为父亲做陪葬品的,孝字打头,旁人无法反驳。而风烛残年图本是送予死人的,死人又不会介怀,说得便似合情合理。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荣帝一语道破。
沈晋华面不改色,“先前罪臣也不知晓,知道昭远侯提起,罪臣才知其中出了纰漏。今日走得急,画卷并未放回府中,就匆匆往驿馆而去,和昭远侯撞上,想是那时拿错了。是臣一时疏忽,险些至诸位皇子于不义境地,惹陛下盛怒,令南顺与长风生分,罪臣难辞其咎。”
先前的风波实则是拿错了画卷的闹剧?
怀安侯一席话将众人都摘得干干净净,委实漂亮。
邵文槿看向阮婉。
荣帝果然开口,“昭远侯,可有此事?”
阮婉微怔,若说是,晋华免不了平白无故要受牵连,明明就是替他人出面抗下事端,阮婉不甘心得很!
若是说不,晋华苦心白费,荣帝下不得台,长风与南顺也会生出间隙,也是对宋嫣儿不利。
阮婉咬牙,“确有此事。”
沈晋华舒然一笑,“昭远侯肯为晋华作证,感激不尽。”
感激你妹!阮婉气急。
沈晋华又顺势开口,“陛下,此事确因罪臣而起,将接风宴至于尴尬境地,罪臣甘愿领罚,还望陛下治罪!”
从皇子的大不敬治罪,演变到怀安侯无心之失,性质就截然不同。但无端生出如此大的干戈,也不会轻易饶恕。
阮婉垂眸不语。
荣帝缓缓开口,“即便是无心之失,闹得人心惶惶,自然要治罪。自己去大理寺,受一年牢狱。”
“罪臣谢恩。”沈晋华无甚表情,起身拜别诸人,就转身而去。
一袭干戈风波,终以怀安侯闹剧收场。
几分令人哭笑不得。
而宋嫣儿送还圣旨,荣帝却是摆手,君无戏言,岂有收回的道理?
……
沈晋华离开后,阮婉味同嚼蜡。
频频出神,根本食之无味。
再晚些时候,才散席由得车辇送回驿馆。
今日突发种种状况,众人心神不宁,应接不暇。就好似紧绷的弦,突然放松,就觉得疲惫不已。
阮婉倚在马车一角,恹恹没有精神。
最后坑得人竟然是晋华,她闹心得很。
自殿中出得宫门,需有几柱香的时间,行至一半的时候,车辇却兀得停下。阮婉一惊,她是打死也不愿再同邵文槿一车,由着心烦,便也让江离在马车外呆着。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停车?
未及思忖,车前帘栊撩开,一道身影映入眼帘,“叨扰了,昭远侯。”
李卿?阮婉自然错愕不已,他来作何?
“不耽误昭远侯行程,边走边说可好?”
阮婉只得点头,江离便闻声退了出去,李卿既然来寻她,自然是有话要私下里同她说,李卿又是荣帝的人。
阮婉自然听从。
马车缓缓驶动,李卿才看向阮婉,小声言道,“侯爷以为从前的那副风蓝图在何人手中?”
阮婉当即怔住。
李卿莞尔,“想必侯爷也清楚了。”言罢,才从袖中掏出一幅画卷交予阮婉手中,“原物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