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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槿自然脸色挂不住。
不敢贸然去富阳,快马加鞭一路来回都需十余日,更何况要在富阳城中寻人?而有人是料定他着急,一定会大费周折在京中各处翻一遍。若是不翻,阮少卿真去了富阳,不知等到何时才回!
拿捏不准阮少卿脾气,只有四处去寻。
一直从晌午寻到黄昏,片刻未停,才在城西茶馆门口寻到阮少卿,将好把他告知的地点通通寻完。
而阮少卿抬眸便笑,戏谑风凉,“邵兄,巧?”
巧?分明他让来此处寻他的,邵文槿脸色并不好看,又不好作罢,便沉声问道,“她何时回京?”
没有直接问阮婉可好,是因为阮少卿都已返京,阮婉该是没有大碍。既然没有大碍,却没有传回只字片语给他?
阮少卿缓步上前,轻声言道,“不回来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哪好意思一直让妹妹冒险?婉婉没有告诉你?”
字字戳中软肋,邵文槿蓦地怔住,诧异转眸看他。
阮少卿心中舒坦得很,正欲离开,邵文槿伸手相拦,“她在哪里?”顿了顿,“我去寻她。”
阮少卿便笑得更欢,“她从小就喜欢画画,说是四处游历作画去了,本侯哪里知晓她去了何处?邵将军莫要强人所难才是。”
言罢轻笑,又拎起折扇,推开他挡在前方的手径直离开。要寻阮婉,想得美!过了他这关再说!!
邵文槿敛眸不语,叶心在一旁欲言又止,阮少卿却唤,阿心!叶心只得歉意点头,继而飞快跑开。
……
整个五月,阮少卿都有意刁难。
邵文槿回回问起,就在阮少卿处日日吃瘪。阮少卿还与他不对路,公然挑衅更是常有之事。
过分的时候,便连邵文松都有些气不过,阮少卿!
邵文槿一把拦住,宁正不在京中,只有阮少卿知晓阮婉下落,他没有必要与他冲突。
他想见阮婉。
而在旁人眼中,昭远侯却是朽木开窍。朝堂之上,不似从前那般默不吭声,或是宁正一开口他便赞同。
如今的昭远侯,离了宁正上得台面,也在朝堂上噎得死人。好似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一般,却又分明还是从前那个昭远侯。
收到阮婉书信,问起他在京中近况,还有大半篇幅是问及旁人的,阮少卿不满得很,叶心捂嘴偷笑。
合上信,遂又想起阮婉过往的评述。
南顺京中那些贵二代,各个是奇葩。陆子涵就是个尖嘴猴腮的,高不平动不动就刚烈,至于邵文松,多动哑巴加蛇精病。
还果真贴切得很。
陆子涵见了他,是一里开外就绕道走的,虽是绕道走,却还是趾高气昂,不落人后。
西郊茶馆交手过后,高入平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不时看他,却不知心中作何猜想,反正对当日之事绝口不提。
邵文松起初见到他,还意出望外,而后就是怒目相视。
……
最麻烦的,当数睿王宋颐之。
宋颐之每日必到侯府哭闹一场,骗子,把少卿还来。旁人拖也拖不走,唯有等他哭够过后,气鼓鼓就走。
阮少卿头疼得很。
回京之前,阮婉多有交待,宋颐之从前待她很好,要他多照顾小傻子,不许明里暗里欺负小傻子。他没有欺负,只是同傻子实在难相处,不知阮婉平日里哪来的耐心?
宋颐之少有安静的时候,就是同他下棋之时。
宋颐之人虽傻,棋艺很好,而且棋路同父亲在世时如出一辙。不消宋颐之说,他也知道宋颐之的棋是谁教的,父亲肯教宋颐之下棋,决计不是逢迎,是父亲很喜欢宋颐之。
阮少卿错愕看他,他却认真落子。
阮少卿如此,宋颐之同样如此。阮少卿的棋路他熟悉无比,他喜欢同现在这个假的阮少卿下棋,总让他想起,阮叔叔。
下棋的时候,宋颐之便是安静的,下过之后就恢复原样。
若是阮少卿赢了他,他便闹开,“假少卿!少卿赢不过我的!!”
阮少卿无语,便又只得输他,结果输了他,他还是闹,“少卿从来不唬我,假少卿才唬傻子。”
阮少卿想死,不知阮婉从前是如何同他相处融洽的?
好赖天天吵,还是愿意天天往他这里来怄气给他看,阮少卿司空见惯,倒也不像从前那般措手不及。
宋颐之闹宋颐之的,他该如何便如何。
若是天气晴好,他去南郊马场看阮婉那匹巴尔进贡的宝马,宋颐之也寸步不离跟着,“不许骑!那是少卿的马!”
“偏要骑!”气死你!
宋颐之“哇”得一声哭开,叶心只得上前相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