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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佳木看着抓着她手臂的男人,怔忪了半晌,才想起来他是谁,不由得感叹了下他出色的容貌。那天他的脸被揍花了,又是晚上,看不清楚模样,如今虽然脸上还有一些小小的痕迹未恢复,但已然能够让人细致分辨出五官,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形容不出来地好看。
她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很捧场地接过话茬:“我好像是有点迷路。”
沈良铭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身后,一脸漠然地对房内的男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她第一次来这里,不太熟悉方向,所以走窜了门,希望没打搅到你休息。”
男人端着高脚杯喝了口酒,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就快离开。
沈良铭即刻关上门,接着便把袁佳木七拐八弯地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一进门他便放开了她的手。
这个房间是他最近为了躲避沈老佛爷的追踪定下的暂时栖居地,他一向喜欢有格调的东西,所以沈老佛爷大概是万万想不到他会住在这里的,很好。
袁佳木一脸的莫名其妙,抱怨道:“先生,你毁了我的一桩生意……”
沈良铭眯起眼,“生意?”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
他微微笑了笑,唇角的弧度高深莫测起来,“你知不知道那个房间里住的是什么人?进出荷花间的女人都是什么身份?”
她理所当然地摇头。
“那个人,是……”他顿了顿,本想委婉地提一下荷花间里那货的身份和小外号,这样一来稍微知道点商业圈的人就立刻明白过来,可是看她迟钝的样子,他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算了,这么说吧,荷花间里在进行性.交易。”
袁佳木的反射弧僵硬了几秒,然后下巴掉了一寸,“……你的意思是,嫖.娼?”她的反射弧又僵硬了几秒,然后下巴又掉了一寸,“我不是在卖!”
她终于明白他那种微妙的眼神是为什么了,也终于明白他在听到“生意”这两个字时诡异的表情是为什么了,他怀疑她在卖!
她赶紧解释:“我在酒店下面卖花,有人让我送一束花上来,说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用的,于是我就送上来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他在骗你,”沈良铭说得云淡风轻,“房间里的是个男人。”为了防止她没看清楚,他又强调了一遍。
她左思右想,继续说道,“说不定是误会呢?也许……他们两人是gay?所以他女朋友……其实是个男人?”
沈良铭又笑了。
他是头一次觉得,跟智力不在地球平均水平的人沟通其实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对她,他算是有耐性的了,每次他跟小宋说话都恨不得他从没认识过这个人。嗯,这个奇妙的情况很值得探究。
袁佳木思忖片刻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不靠谱,她挠挠头,低声问:“好吧我信你,可是,如果你没有及时出现,我会怎么样?被强吗?”
思维水平终于跟上了,至少她怀疑的事情很在点上。他倒了杯果汁给她,没有给出确切回应。其实会不会被强他不清楚,有的人的拜金本能隐藏得很深,必须在诱惑出现的情况下才会透露无遗,某些看似很品行端正的女人,在大把的金钱面前,一样会俯首称臣前仆后继,所以,大多数一开始被骗进那个房间里的女人,说不定最后都堕落成自愿。
他不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如此,但是,他莫名地不希望如此,所以反常地干涉了,要知道这类的事情他一般只会冷眼旁观。
“如果他真的霸王硬上弓,我可以告他啊。”现在社会上对强.奸罪的容忍程度比对故意杀人还低。
沈良铭问:“你收没收钱?”
袁佳木答:“收两百……可是,那是送花的跑腿费。”
“只要你收了,他们就能颠倒黑白,告没有用。”说得难听一些,法律是用来约束平民的,富人自一落地便开挂到入棺。他递果汁给她,“这些都不重要了,你把钱收好,当一切都没发生就行。”
此时,房间的门被人欢快地敲了起来。
沈良铭去开门,一个女人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门口,还十分可爱地说了声surprise,结果一看到房里的袁佳木,表情瞬间变沉,开始哭闹。
“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那么冷淡,甚至连跟我上床都不原因是为什么,今天我明白了,原来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了!”
袁佳木一惊,原来是他女朋友,天,好严重的误会!
沈良铭的解释很苍白,“你想太多了。”好吧,可以说是根本没解释。
女人本想看看他会怎么为自己辩白,结果他说完这句话后不吭声了,气得她脸色通红,破口大骂:“你这个渣男!劈腿的渣男!亏我为了你……为了你……”她喘了几口粗气,把话憋了回去,猛地将火力转向了袁佳木,声嘶力竭地说了句:“贱女人,我诅咒你会因为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之后便哭着跑走了。
袁佳木呆若木鸡,“你女朋友……?”
“嗯。”他答得敷衍。
“你不去追一下吗?你们这样算是分手了啊。”
他笑了笑,“没事,她去隔壁荷花间了。”劈腿的其实是她,到最后来指责他的还是她,人时候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丑化别人,殊不知这时候他们为别人建立起来的丑恶形象就是他们自己。
他女朋友走后,就有服务员送了一桌烛光晚餐上来,说是他女朋友精心为他们恋爱满一百天准备的,看到房间里的袁佳木后,服务员眼神微微变了变,僵硬地祝他们用餐愉快后便撤了。
袁佳木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今晚谢谢你救我,我们扯平了,我觉得现在貌似该走了……”
沈良铭把盘盖掀开一看,印第安烤土鸡腿,意式椒燃牛扒,还有加了青椒和鸡肉的蔬菜沙拉,嗯,好巧,全是他不喜欢的,唯一一个看得过眼的是那瓶干邑白兰地。
“不饿吗?要不要吃点?”他转头问她。
“不是很饿……”下一秒她的肚子便咕噜起来。
他挑眉,“你不吃,我就扔了。”
袁佳木瞪眼。
于是她不仅吃了,还吃了很多,她的食量让沈良铭叹为观止,他真不懂,她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才把土鸡这么干涩且口感如同嚼蜡一般的肉咽下去的。
这场烛光晚餐,袁佳木像只战斗机横扫所有美食,而沈良铭全程只喝了两杯酒。
时间太晚,沈良铭觉得袁佳木自己回家不安全,便开车送她,原本对沈良铭没有丝毫好奇的袁佳木,却因为他的车对他充满了各种想象。
“你住那么好的酒店,怎么开这样的车呢?”车的牌子她不会认,但好旧还是分得清的,这辆车看起来就像快报废了啊!
沈良铭不解,“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所说的好的酒店是指南华?”
“对啊。”
“如果南华的老总知道你对他们浮夸的包装那么满意,一定会痛哭流涕。”
他觉得他的爱驾深受侮辱,他的爱驾居然沦落到连南华都配不上的地步了?在他眼里,就连拖拉机配南华都绰绰有余。
袁佳木的亲戚家距离市区还挺远,开着开着,沈良铭都有种进入了偏远山区的即视感,那一片居然还有未开发的绿化区,这对于这座高度繁华寸土寸金的城市而言实在难能可贵。
他开了好久,才发现,袁佳木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他趁着红灯的当口去看她,才隐约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皱起眉,“你怎么了?”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大,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袁佳木摇了摇头,艰难地问:“先生,能不能开窗?我有点晕车。”以前她都不晕车的,今天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