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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鸽诧然扭头,只见顾子谦怒红了眼,用一种近乎扭曲的神态盯着她,“我有话跟你说!”
冰冷的语气掩饰不住言辞间的怒气。
楚鸽心头一紧,隐藏的委屈和怨怒也窜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和其他女人一样流泪尖叫,越是爱之深,越是恨之切,而她越是怨恨委屈,反而表现出来越是平静冷漠。
“顾大少。”她缓缓垂下眼睛,凝视着他青筋暴露的手背,“很疼,而且,您的未婚妻会误会。”
陆妍雅的脸色早已变了好几次。
而身为顾家大秀的身份,以及素有的涵养让她忍耐下来,上次领取了教训,他她自然不会像上次一样像街头泼妇那样大喊大叫,而她之后,也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失态。
顾子谦这才如梦方醒,扭头看向陆妍雅。
还没等顾子谦发话,陆妍雅先微微一笑,“我先进去,你和楚秀好好聊聊,记得,不要欺负女士。现在女士维权行动可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她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然后仪态大方地进了医院。
楚鸽凝视着陆妍雅地背影,不得不承认,她比上次要好说话得多,想必也是因为顾子谦重新纳她入未婚妻的原因吧。
陆妍雅这样的女人,越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
那么,自己是不是已经招惹了陆妍雅呢?
答案显而易见了。
她闷声一叹,心想,楚鸽啊楚鸽,你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会不会变成女人的公敌?明明自己也是女人来着!
直到顾子谦拉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她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跟上。
“痛!”楚鸽拧着两道细眉瞪着顾子谦的肩膀不满地道。
顾子谦回头,眉毛皱得比她更狠,“你给我闭嘴!”
楚鸽一愣,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心里再是憋屈,她也不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地,现在顾子谦是备受睹目的人物,而自己现在臭名昭著,也饱受关注。
她已经不想再做焦点了。
“你先放开我,我不想再背一个勾引别人未婚夫的罪名!”
楚鸽声音不高不低,足够顾子谦听清。
当然了,这声音中的反抗意味,也是满满的,顾子谦听后突然停下来,手腕一用力,把她拽到面前,红着双眼瞪着楚鸽,眼睛一眨不眨,“为什么?”
“嗯?”楚鸽被这没头没脑的问话给问住,“什么为什么?”
“你和小炀”顾炀吐字清晰,像冰豆儿砸在盘子里。
和他平静的语气完全相反的是他的表情,这种愤怒无端的让她想起裴瞻琛满脸怒意的样子。
瑟缩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这好像和你没关系。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是麻烦你下次不要多管闲事。”她甩开顾子谦的手,却并没推开,反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替顾子谦理了理衣领,“顾大少,你如今是顾家的乘龙快婿,麻烦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了”说到这儿,她抬眼看着顾子谦,“你想要的,已经从我这儿得到了,男人不都是喜欢猎捕么?我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留着骨头还有什么意思,做纪念么?我想你们的订婚典礼还有婚礼什么的,我都没机会参加了,先祝福你们好了。”楚鸽两眼一弯,似笑非笑,“我们可以仰时间把离婚证办了,我能跟你有一次婚姻,我很开心,也很满足。“她失了失神,这抽姻视乎不到一个月,现在就谈结束她眼底的落寞被藏的很深,顾子谦并没有发现,随后她继续道,“不说再见了。”
见她要走,并且还提出离婚,顾子谦一咬牙,这次抓住了楚鸽的后颈,用力一拧,迫使她面向自己,“为什么?你跟裴瞻琛是迫不得已,那么你跟顾炀呢?你难道也爱上他了?”
顾子谦的声音陡然高了好几个调。
楚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子谦,愤怒暴躁,好像她给不出他满意的回答,他就要把她一点一点捏碎的样子。
原来,每个人都有另一面!
即使冷漠淡然如顾子谦,也会在触及底线的时候,暴露出他的负面。
就好像她当初被梦嫣逼急了,暴力得把梦嫣打得遍体鳞伤一样!
“够了!”楚鸽觉得顾子谦的话,就像倒刺一样扎在心头,疼却疼得不能喊不能叫,“麻烦你不要说‘也’,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爱上他了,现在我爱的人,就是顾炀,而不是你顾子谦,也不是裴瞻琛,那又如何?;了吧你,请你好好地去做你的新郎,别再来纠缠我,我受够了!”
楚鸽的脸也变得异常扭曲。
没有哭的余地,没有解释的余地,就这样吧!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好结局!
“你!”
顾子谦扬手,作势要打楚鸽耳光。
楚鸽猛地抬眼朝他扬起的手看过去,突然就泪如泉涌<span class="url"></span>。
怒道极点的人仿佛被泼了冷水,突然间冷静下来,冲天怒火就那么被浇灭。
“对不起!”
他忽然搂住楚鸽,双臂越收越紧。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容易动怒,情绪也变得这么容易起伏了?
他自我反省!
到底还是翻了船啊?!
苦笑,他闭上双眼,就这样吧,“须,给我时间,只一年,一年好不好?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但是……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了,可当我被父亲关在地下室,我发疯似的要见到你,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你,偶然看见你冲向车流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有不能失去的东西,那就是你。”
楚鸽任他搂住自己,始终没有动作。
顾子谦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不知道她垂着双眼,眼泪已经流到了他的外套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楚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眼清明而又坚定,“够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给顾秀吧。”
她眼底满是嘲讽,“你凭什么要求我等?你的确自私的可以。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能失去我,那么,好啊,你马上宣布取消和陆妍雅的订婚宴,带我离开!离开顾家离开g市,我们出国,过我们的平淡日子?”
这样任性的要求够不够让你退缩?
顾子谦诧异地看着她。
她继续笑,“怎么,你做不到是不是?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可以大度到祝福你们,我告诉你,我也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虚伪,以前我说的都是假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祝福你们,一点儿都不想!我们离婚吧!”
顾子谦并没有挽留,也没再说什么。
而楚鸽每走远一步,心就碎裂一分。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希望顾子谦能追上来挽留她。
这其实就是自己要的结果,而当这个结果变成现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失望,多难过!
确定楚鸽确实已经离开,顾子谦这才痛苦地皱眉,撩起外套的袖口,里面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血顺着手臂流到了手腕上。
缓缓地呼吸两次,他转身往医院走,步子放得极慢,而走路的姿态也不想先前那么自然。
陆妍雅从医院门口迎过来,见他额头上疼出一层冷汗,“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是不是?”
她盯着顾子谦袖口的血迹,知道自己问这话纯粹多余,说着又看向他不太灵活的腿,“你这样很容易感染,而且,腿骨里的支架还在,本来你要下地行走已经很勉强了。刚才你拉着楚秀走那么快,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的,知不知道?”
顾子谦挑眉一笑,冷汗顺着他眼角淌下来,而奇异的是,在他的笑容里,却看不出半分苦痛神色。
仿佛这种痛苦根本就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我已经习惯了。”当初在塔尔瓦基地训练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些重得多,那个时候,没有专门的医生,没有人会帮他们处理伤势。
他们全都只能靠自己平时所学的东西,活学活用,就地寻找可用之物为自己处理伤口。
现在这点痛又算什么?
真正的痛,不是伤口,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楚鸽走远,却不能追上去挽留,不能解释自己的做这些选择的苦衷。
不知道未来的一年,是不是会比自己刚被送到基地训练的时候更漫长?
“你其实,很想去追她的吧?”陆妍雅苦笑着望着他微微失神的双眼。
“嗯?”他猛然回神,却没对她的问题表现出多么惊讶心虚。
“没什么,你的伤势似乎又重了,依我看,还是再留院修养一段时间吧。”
陆妍雅提议。
“好。”顾子谦居然没有拒绝。
这样的态度,陆妍雅何尝不知道,也也不过是顾崎放顾子谦出来的交易,只要顾子谦娶陆妍雅,那么顾崎便停止索要楚鸽的命。
然而顾子谦同意了。
为了保住楚鸽的命他居然答应下来,但是在顾子谦内心是,这一年里,他掌握顾氏大全,那么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迎娶楚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到了那个时候,早已经物是人非.
起初坚决要出院的是他,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留院修养?
陆妍雅转念一想,突然变得了然,楚鸽出院了,那么,顾炀就不会天天都跑到医院来对楚鸽献殷勤了,而他就不用看着他们两个相处了吧?
顾子谦住院的时候,她推顾子谦出来晒太阳的时候,不止一次看见顾子谦死死盯着顾炀往楚鸽病房跑来跑去的身影。
偏偏顾炀不知趣,就是要拎着送给楚鸽东西来顾子谦面前转悠。
兄弟两个看上去很和气,可暗地里波涛汹涌,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感觉的气氛紧张。
重新住院之后,顾子谦看上去配合多了,只是对工作变得争分夺秒起来,只是陆妍雅办理手续的短短时间里,顾子谦已经让助理带来了他的工作电脑和需用文件。
“子谦哥,你该多休息。”顾子谦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陆妍雅,半晌点了点头,“这里有些紧急文件,必须马上处理。处理完毕之后,我会好好休息。”
陆妍雅微微一笑,“那好,我回去给你准备些鸡汤。”
顾子谦的目光已经移回电脑屏幕,“好的。”
陆妍雅离开之后,顾子谦始终都没再抬头,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操作,全神贯注工作到几个小时之后,陆妍雅拎着鸡汤回来……
下决心离开顾子谦已经不是第一次,然而,没有哪一次能让楚鸽这么痛苦。
她知道,这次和顾子谦之间,是真的玩完了<span class="url"></span>。
面前漫漫长路,很多的行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丢人,可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收拾一下自己。
就这样茫然地走了许久之后,她在路边的一个休息长椅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