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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那黑脸汉子压低了声音，悄声问道：“兄弟，那上面的字你认不认得全？”
“认得全，怎么了？”柳天涯很是纳闷。
那黑脸汉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嘿嘿，我有几个字不认识，不知道兄弟可不可以帮帮我。”
教人认字，举手之劳，柳天涯洒然笑道，“没问题啊，你问吧。”
柳天涯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引起了附近几个人的注意。那黑脸汉子不禁吓了一跳，赶紧把柳天涯往路边拉了，一边拉着一边低低的连声说道：“兄弟，小声点儿，小声点儿，有巡逻的。”
“呃……”柳天涯不禁哑然失笑，说起来，这也算是作弊了。往世里，考场作弊时大家都这样。
“好了，没人注意我们了，你问吧。”柳天涯低低的笑问道。说着话时，他仿佛觉得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多谢多谢。”那黑脸大汉满脸感激，拱手称谢。紧接着，一连串的问了好几十个字。
柳天涯解释了好一阵子，却见那黑脸汉子还想继续问，不由得纳闷问道：“兄弟，你读过几年书？”
只见那汉子黑脸变红脸，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就读过三个月。”
“三个月？难怪了。”柳天涯沉吟道，“就算我帮你蒙混进了军营，日后被人发现你识不了几个字，又该怎么办？军法严峻，不是开玩笑的。我劝你还是回去再读几个月的书，明年再来参军吧。”
“兄弟，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是，唉……”那黑脸汉子长叹了一声，说道“我现在急等着钱用，不参军不行啊。”
“哦？”柳天涯呵呵笑问道，“你该不会是赌博赌输了，所以急着参军赚钱，偿还赌债吧。”
虚云城离着蛮荒之地不远，有遭到妖兽袭击的危险。且各大修真门派之间若有了争执，多半会跑到这边来恶斗。因此，虚云城城防军的任务要比其他郡城都要重，军饷自然也就高得多。来报名参军之前，柳天涯曾了解过，就算是最普通的一名士兵，一个月的军饷也顶了普通人小半年的收入。想要报名参军的人如此之多，也就可以理解了。
那黑脸汉子急急说道：“不是不是，我已经戒赌十年了，没有赌债。我是为了赚钱给老娘看病，唉，她眼睛越来越不中了，医生说，如果再不治，就会瞎了。”
说着说着，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
原来是个孝子。
柳天涯暗自点了点头，随手从怀里掏出来几枚水之国的金币，递给了那黑脸汉子。
“这里有些钱，你先拿去给大娘看病。然后找个先生学下认字，明年再来报名参军吧。”
说罢，柳天涯不再理会那黑脸汉子，大步走进了军营。
手中突然多了几枚金币，那黑脸汉子不禁呆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柳天涯的身影。
“好人，好人啊……”他嘴里嚅嗫着，目光闪烁的看着军营大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