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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战机俯冲时所发出的刺耳尖叫声,一团团巨大的火光在盲目奔跑的人群中升起,一串串激射地机炮、机枪子弹。如同耕犁一般肆无忌惮的收罗着生命的祭品。在那浓烟与火光地映衬中,一具具原本鲜活的躯体,被残忍的撕成碎片,四散纷飞的肉块与肢体,毫无规律的散落地面,它们用活生生的事实,向这个世界阐述着战争的可怕,阐述着血肉之躯在铁甲飞弹的面前,是如何的脆弱无力。
身处战争中的人都具有劣根性,这句话在实施进攻的苏军飞行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驾驶着屠戮生命的战机,这些战机每一次俯冲都锁定了人丛最为密集的地方,看着那些在地面上仓皇奔逃的人们,他们往往是一个俯冲中,先投下两到三枚的炸弹,然后就是机枪、机炮全开的一轮扫射。看着那些倒地呻吟、四处翻滚挣扎的伤者,这些飞行员才能体会到心中的无比快感 ̄ ̄他们已经打红了眼睛,哦,应该说是杀红了眼。
二十七分钟,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空袭整整持续了二十七分钟,当四十架苏军俯冲轰炸机志得意满,升空返航的时候,他们身后那原本完好的地面,已经成为了满目疮痍的陈尸场。用哀鸿遍野、死气冲天似乎都不足以形容那里的凄凉。就在这短短二十七分钟的空袭中,滞留在这个车站的日本移民,共有三千余人伤亡,而且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儿童,真可谓是损失惨重。
同样是在这一天,原本预定要跨过鸭绿江,向朝鲜半岛清津一线发起进攻的罗米佐夫部苏军兵团,突然抽调一部分兵力,向南发动了攻势。该部苏军沿鸭绿江西岸向南延伸战线,直插吉林东部地区,并力图向吉林南部继续推进。与此同时,三线方面军的两个德军机械化师,沿哈尔滨至长春的铁路南下,他们避过了正面日军的堵截,将兵锋的利刃,直插到长春与吉林之间的要害地带,彻底切断了这两个地区间日军部队的联系。
截至到十五日,苏军三线方面军的德军部队,同四线方面军两部,在吉林南郊地区成功会师,从而,预示着集结在吉林地区的两个日军师团以及近十万人的日本移民,成为了瓮中之鳖,其灭亡之日屈指可待。
通过十二月份的半个月的攻势,日本关东军指挥部门察觉到了苏军这一步的作战意图,毫无疑问,他们是打算在这个阶段的战役中,夺取包括沈阳、长春、吉林乃至于通辽、抚顺在内的满洲大部分地区。同时,苏军一部对朝鲜半岛全罗道地区的攻势,也预示着苏军对朝鲜半岛的军事企图。总结这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内的战况,关东军司令部的所有指挥人员心中充满了绝望,短短不到两个月。关东军共损失部队将近八个师团,这还不包括战役发起之初就已经全军覆没地空军力量。这场该死的战争该怎么打?还有没有出头之日?包括梅津美治郎在内的关东军高层没有丝毫的把握,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感觉到失败的阴影正在向他们的头上聚拢。
就在前线苏军连续向日军防御纵深地带大规模挺进的时候,满洲苏占区内,楚思南的一系列新命令开始下达。就在返回东线战场的十一日夜晚,在哈尔滨的远东战区临时指挥部内,楚思南会见了东北抗日联军周司令员,经过彻夜不休地交谈,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协议。
自十二日开始。一份份地秘密电文,由临时指挥部下达到了苏占区的各个方向。紧接着,大量头戴兽皮搭帽、身穿灰布棉袄、足蹬布底棉鞋地抗联部队在苏占区内涌现出来。他们手持着有楚思南亲自签名的手令。赶赴那一座座原本由苏军士兵把手的日军军械库。于是,一时间一场别开生面的换防行动,在苏占区内二百七十三原日军军械库前展开了,排成队列的苏军士兵,在与前来的抗联部队进行了简单的洽商与命令核对之后,交出了各个军械库地防务,从而。也将从日军手中缴获的不计其数的武器装备,交到了抗联部队的手中。
据战后的不完全统计,从苏军进攻满洲开始,直到关东军缴械投降的几个月时间内,仅苏军第一、第二两线兵团,就先后向抗联方面转交各式火炮三千七百余门。坦克六百余辆,各式枪械近十万支,日军军用仓库六百八十余处。另外,还有部分松花江日军地水上舰只。据原抗联的一名军官会议,在苏军占领沈阳之后,曾经将日军在该地区最大的军用仓库 ̄ ̄军用仓库交给抗联看守,他们打开仓库,“拉了三天三夜,有步枪两万多支,轻重机枪一千挺,还有一百五十门各种口径地迫击炮、野炮和山炮。”
楚思南这一道命令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似乎不问可知了,短短的两个月之后,大批原抗联的部队,手持着全日式的装备,在大量日制坦克的配合下,开赴关内,从而给于了华北日军最为沉重的一击。
当然,一趟莫斯科之行回来之后,楚思南所下达的命令,绝不仅仅只是这么一条,同离开前相比,如今的他显得更加雷厉风行,更加铁血果断。就在十二月十二日,也就是他返回东线的第二天,伴随着交接防务命令的下达,另一条针对于日军战俘的迁移命令开始下发。
按照这条命令,苏军设立的各个日军战俘营开始向哈尔滨转移,当然,哈尔滨并不是这些日军战俘所要去达的终点站,相反,这里仅仅是他们苦难历程的出发地。
十二月二十七日,也就是圣诞节刚刚过去的第二天,在哈尔滨集结完毕的三十余万日军战俘以及日本侨民,开始在苏军士兵的押解下,向数百公里外的阿穆尔共青城迁移。按照楚思南所划定的路线,这些战俘将经由共青城向西北继续进发,经过埃基姆昌、安特坎抵达斯塔诺夫山脉(外兴安岭),随即继续北进,经斯维特累、阿伊姆、乌斯季米利、阿姆加,最终抵达西西伯利亚的雅库茨克,全部行程长达一千四百六十余公里。按照命令所说的,楚思南是要让这些发动战争的最人们,去雅库茨克劳动改造,以偿恕他们对世界人民所犯下的罪行。但是实际上呢?这近三十万的战俘,真正能够最终走到雅库茨克的,仅仅不过一万四千余人。
“这是一次艰难的旅程,是名副其实的死亡行军。战俘们缺少足够的御寒衣物,却被迫要在以严寒著称的西伯利亚冰原上踯躅而行。沿途,负责押解的俄国士兵,极尽虐待之能事,不供给足够的食物,不供给热水,不给与足够的休息时间,夜间宿营时,战俘没有帐篷,只能在风雪之中挤做一堆彼此取暖。一千四百余公里的距离上,共有近二十九万人倒毙于途,几乎每行走四米,就有一名战俘或是平民死去,人员伤亡之惨重,堪称世界之最。”
“在最初的时候,俄国人还有专门的开车用来收敛倒毙途中的尸体,但是及至进入荒漠,他们甚至连尸体都不去收敛了,而是任由他们曝露在荒原之上,或是被随后的风雪掩埋,或是被野兽残忍的分食……”
后世,日本专门研究二战史的一些书籍上,对这一次战俘的长途行军,做了如上记载。
其实,在楚思南做出这一决定的时候,苏军将领中也有一些不同的意见,只不过反对的声音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在苏俄的历史上,将战俘运往西伯利亚担当苦力,已经成为了不成文的惯例。
随着三十万日军战俘正式踏上遥远的死亡之路,历史的画卷轻轻扇动,旧的一年在硝烟与死亡的弥漫中被掩盖,而充满希望与预示和平的一九四三年,悄无声息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