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谍战(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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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高山为平湖,人为改变一片地区的水利状况,甚至地小气候和当地民生地质等等各类情况,放在太平盛世,徐元或许怎么也做不到的。但是在今时今日,又有谁能管得了他?这里,他就是王!

奔腾的澜沧江到这里被叫做湄公河,在高山峡谷中一个巨大的之字形令她的流速减缓,但上面的两条支流却令她水量增加,尽管此地降雨量不如下游,却仍旧令她浩浩荡荡汹涌澎湃,除了这些疯狂的人,大概没有谁想过要把这里截断,那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中国人做到了,在不惜人命和资金的全力投入下,这里开始变成奇迹一般的存在,当那些崇信小乘佛教的民众看到一座百多米高的巨大坝体拱形拦截在峡谷之间的时候,他们惊呆了!他们认为,这是佛祖显灵铸造的奇迹,没有他老人家的大能加持,人类的力量岂能锁住这么一条狂龙?

如果他们知道七十年后,有一座更大的水坝居然将长江都截断,“截断巫山,高峡出平湖”,那样的胸襟气魄,世间何人能敌?

龙清啸没有看到徐元的脸色,仍旧陶醉在自己的畅想之中,一手叉腰,一手用草帽比划着千里山川,慨然叹道:“有了这座水电站,不仅可以为湄公河上游增加至少两百公里的水运交通便利,提供周围几座主要城市的电力供应,还可以大大提高当地水产养殖,相信不久之后,小环境气候得到改善,也不会这么炎热,干旱季节,也能够提供周围主要稻田产区的供水需要,正可谓一举多得啊!不过很可惜,这里还不是我们中国的领土,要等到真正独立自主了,人民才能享受到这样的便利!”

徐元淡然一笑道:“龙先生太悲观了!我们来到这里之后,这里已经是中国的领土,以后,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地盘!”

龙清啸疑惑地扭转头,用异样地目光打量着徐元年轻沉静的脸庞,不解的问:“徐司令这话从何说起?那样我们岂不是跟英法殖民一样了?这里就算独立了,也应该是人家老挝人和暹罗人的国土吧?”

徐元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仰面朝天淡淡地说:“龙先生何其愚也!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我中华上国的藩土,向不曾亲自治理而已,所谓国土,乃国人所有,我们才是国人,他们,都是些没开化的土人。现在我们来了,一切便要回归正途!英法殖民,那都是野蛮地强盗,岂能与我们文明华夏相提并论?我们带来的是和平展,他们,只会劫掠屠杀!”

这不强词夺理么?!龙清啸一下子给噎住了。按照他受到的教育,和这些年受到革命思潮的影响,这个世界应该是公平地,没有压迫,没有被压迫,人民都应该是独立自主的,而作为亚洲文化的秉持,中华民族是全亚洲人民的救星和希望,若不是为了支持东南亚各族人民的独立自主,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辛苦操劳,有什么意义?!

现在,徐元却说要把这里变成中国地领土,华夷之辨说得如此明显,这是不是有点太民粹了点?这样的做法,怕是不大合适吧!

龙先生想不明白了!但是又没办法指摘徐元地论调。身为中国人。再怎么说也要先考虑到中国地利益。没有这个核心。他做地一切就全无意义。只是。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妥!

徐元见多了这样地人。在他看来。这些人地脑子都是坏掉了!华人就是华人。汉人就是汉人!中国人。就是中国人!讲什么天下大同地歪理?这世上归根到底。每一个团体都是在为自己地利益而存在!家庭如是。组织公司如是。国家如是。民族亦如是!

东亚。从来是中华文明地属地。以中华为核心地核心体系领导着周围无数小国寡民和小宗族地展繁衍。没有中华文明。哪里来地他们地今天!没有中华文明地输血。这些人仍旧在树林子里啃香蕉呢!现在中国人来亲自带领他们继续奔走在世界前方。有什么不对?

不识时务。螳臂当车。那就是自绝于世界文明进程地潮流。这样地人和民族。只有淘汰!你可以说这是霸道。这是歪理。这是侵犯人权。这是大民族主义。有用么?世间道理。终究是占据了话语权地人说了算!萎靡了许久地中华或许暂时被人拉下。不过这都是将要过去地事情了。她终将崛起。终将再次领袖群伦。傲视于世界之巅。愿意跟从地。那就融入到这个大家庭来。放开那些无谓地坚持。作为坚定地一份子而存在。不愿意地。那就是非我族类。自绝于天下。没有存在地必要了!

当然。像龙先生这样地实在人还是太多了些!好在只需要他们做好自己地事情就行了。世界如何走向。不需要他们来过多地关心。这世上。领头地人原就不需要太多!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两个人重新恢复到沉默地状态。过了一会。一个黑瘦地年轻参谋急匆匆奔来。在徐元地耳边嘀咕了几句。

徐元点点头,凛冽的眼神中放射出丝丝热烈的光彩,想了片刻,他跟龙清啸打个招呼就走。

望着远去的矫健身影,转头再看看那些忙碌着的人们,龙清啸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烦躁的情绪,第一次对自己的这次壮举产生虑,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做的越多越成功,将来造成的麻烦会越大,这个足可称之为奇迹的大工程,或可能成为某些不好事件的帮凶!

因为,有徐元这样的一大群人,在主导着这个地区的忽然想起来,似乎听说这里生活着不少土著的,但为什么几年来见到的很少呢?

徐元乘车匆匆回到景栋基地。沿着加固的山体,在郁郁葱葱四季常青的树木掩映下宽阔地水泥公路,他地坐车一路狂奔,几个小时后到达北部山区中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吉普车在里面开了足有十分钟才嘎然停下,前方高达四五十米的山腹穹窿下,一座巨大的铁门封住去路,门口站着两名手持冲锋枪地卫兵,警惕的看着每一个过来的人。

出示了证件之后,徐元与参谋疾步走进去,转进一个全部用白色材料包裹起来地实验室,一名同样年轻的研究人员穿着连体隔离衣,冲着徐元用力敬礼,而后急急的汇报道:“魁!s型气体已经完成工业生产实验,可以立即投入到大规模制造当中。l试剂也完成实验论证;另外,d型锈菌体也试验成功,是否马上展开规模化实验?”

“你们做的很好!我会向老板为你们请功!”徐元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说道。

s型气体,是这里的生化实验室一直在研究的多种特种武器之一,除了已经应用于战场的芥子气、光气、路易士气之外,寻找一种价格低廉、便于生产、效力极强的化学药剂,就成为他们的当务之急。这个课题,在总部和其他几个分部都有小组在自行研究,而徐元这里,却是完全来自于“雏鹰训练营”不断输送出来地人才担任,他们清一色的年轻,性格坚韧,不轻易动感情,做起这种杀人武器,毫无心理负担!

s型气体,来自于陈晓奇地论述构想,在另一时空,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沙林毒气”!

“生产成本和效率计算出来了吗?”徐元已经见过这种s型气体地威力,故而并不惊奇,他关心的是,这种毒剂能不能变成武器化。

研究员立刻答道:“是地!按照我们的计算,跟普通杀虫剂相差不大!完全可以在普通化工厂中生产,只要保护措施得当,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好,立刻作出生产计划,按照二级标准速度生产,不需要请示!另外两种,都是什么?”

研究员答到:“l型试剂,原本是为兰芳和马来基地的橡胶林制造的落叶剂,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所有植物大面积脱叶枯萎,但毒性较为持久,人暴露在里面时间过长,会被污染。实验现,有一定概率造成白鼠和猩猩育畸形、罹患各种疾病。”

“这样,对我们丛林作战不利,暂时先做储备生产,以后看情况。d型锈菌是什么?”

徐元知道有个d计划,是专门针对敌对势力进行“超限战”而开的生化武器体系,其中最核心的东西,是针对主要农作物的锈菌,包括小麦、大米、大豆等等,一旦散开来,将造成农作物的大面积减产甚至绝产,这在播种之后收割之前,对于没有防备的敌国是相当要命的做法。除此之外,各类针对人的“鼠疫”、祸乱、登革热之类就不胜枚举。

“d锈菌,就是针对稻田的锈菌种类,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实验成功,最近一次偶然现,不过培育和生产,需要相当长时间,并且起效比较慢,所以一直没有回报!”

研究员一边说,一边指着玻璃隔离室内正在摆弄着的一些大型培养皿介绍道。

徐元看着灯光照耀下,一小片已经干枯黄的水稻植株,点点头,沉思片刻,说道:“先制造十个单位,做过大面积试验后,看看效果如何,在做改进,在此其间,加紧研究。

另外,除菌药剂要做好准备,一旦储备完成,马上向我汇报!”

“是!”研究员用力敬礼。

徐元转头出来,顺着宽阔的通道慢慢走向下一间实验室,那个参谋始终亦步亦趋的跟随。沉默片刻,他忽然回头说:“安排一架飞机,运载部分d锈菌撒到湄公河三角洲去!”

“是!魁!”参谋二话不说拿出本子记下,然后跟着徐元匆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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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元旦过后,上海。

下午五点钟,位于英租界的“锦湖大酒店”内外已是灯火通明,离着老远能看到二十多米高的那个竖着贴在楼体外侧的招牌,七彩霓虹灯将中英两国文字勾勒的光彩绚烂。白炽灯下,身穿条绒马裤头戴红色圆帽的门童殷勤的招呼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缓慢旋转地玻璃门向四周反射出一道道醉人地光芒。

一辆黄包车冲上小坡,在门口平缓的停住,坐在后面的长衫客随手递过一毛票子,在车夫一叠声的感谢中拎着黑色皮箱,挥手掸平衣服褶子,扬起戴着礼帽地头来打量一眼招牌,貌似无意的回转头扫视一番,然后朝着上来打招呼的门童一点头,举步推开旋转门走了进去。

大厅内,一米多高地大理石吧台后,四名穿着紫色小马甲打着花式领结的年轻女子立刻站起来招呼,长衫客将皮箱往身前一横,随口说道:“要一间客房,临街,楼层不要太高。”

他的口音,带着一点非常明显的闽南调,不是很容易听得明白。不过这里地女士们似乎司空见惯,面带笑

应着,手脚便捷的办完一应手续,然后由一名侍应生上楼去。

侍应生伸手要去帮着提箱子,长衫客一把拦住,淡淡的说了声:“不用!我自己来!”紧紧抓着箱子须臾不离身,乘坐铁笼子一般的电梯直上六楼。

目送电梯合上、离开,一名女服务员随手抓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后匆忙挂断,脸上恢复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生。

半个小时后,换了一身西装、风衣地那位操闽南语的客人下了楼,空着手出了酒店,挥手招来一辆黄包车,往后面一缩,低声道:“去三星夜总会!”

车夫答应一声把翻皮帽子地耳朵拉下来遮住两腮,带着无指棉手套的两手稳稳抓起把手,打着绑腿穿着千层底布鞋地双脚用力一蹬,车子稳稳的运转起来,沿着石板道颠颠簸簸地跑起来。

一边跑,嘴里呼呼的喷着白色雾气,车夫一边用蹩脚的官话问:“先生不是头一次来上海的伐?”

客人闷闷的低声道:“不要废话,拉你的车!”

“哎哎!好嘞!”车夫讨个老大没趣,自嘲的咧嘴笑笑,闷着头颠起脚步,沿着昏黄路灯下的街道穿入人流。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一间光华闪耀的夜总会前停下,客人起身跳下来,亮的皮鞋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磕的“叭叭”脆响,大概是双腿冻得有些麻,活动两下后,在两边侍应生的高声招呼下信不走进去,随手脱下大衣和帽子递给他们,一手抄在裤兜里,梳理的一丝不芶的脑门下,一双闪烁着晶亮光芒的眼睛迅速在喧闹的大厅里巡视一圈,锁定左侧靠近舞池的一个位子,大步走过去。

圆桌前,一名身穿紫色紧身旗袍,烫着大波浪的卷,唇红齿白,粉面含霜,一手掐着一根白玉烟嘴,一手轻轻用手指抚摸着高脚杯的女郎正独自坐在那里,对身旁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人置若罔闻,微眯的双眼百无聊赖的瞟着前面来去的身影,仿佛跟这里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待到眼前一暗,有人挡住她的视线时,她的一双修剪得分毫不乱的秀美微微蹙起,不悦的翻眼皮瞟过去,恰见一个略有些苍白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随即那人左侧上袋插着的三角形白色手绢引起她的注意,跟别人不同,那手绢的上角,微微显露出一个淡淡的花瓣形状,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女人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低低的问道:“是耿先生?请坐!”

男子毫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拿过侍应生托盘中的一杯香槟,在手中晃了晃又放在桌上,身子前倾,目光略带些贪婪的从女人的脸庞一直看到均匀的削肩和丰隆的胸脯,轻咳一声问道:“是金小姐么?”

女人唇角微露不屑,随手将烟嘴放在玻璃烟灰缸上架起,指尖一翻,亮出一张带着金边的名片,上面用黑色字体写着三个字---“金壁辉”,右下角似乎不小心的被指甲划伤一道浅浅的沟痕,但形状却与耿先生的手绢花纹完全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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