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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收到任何回信。很快就要入冬了,可曼谷没有冬天,这让生长在中国北方的我很不适应,我心里烦透了这种湿热的气候,要是在家乡这个时候应该快要下雪了。
这天中午,欧迪像往常一样陪着我在院子里练拳。
欧迪虽然还只是个17岁的高中学生,但身体素质却非常的好,他酷爱军事和武术,跟我很谈得来。我也很喜欢这个性格开朗的小兄弟,所以一有空就会教他一些拳脚功夫。
练了一会儿,欧迪有些累了,他停下来抓起矿泉水喝了一气儿,然后边用毛巾擦汗边对我说:“海儿哥哥,下星期我要休学到扎玛寺出家了,以后不能再陪你打拳了。”“哦!那你会在寺庙待多长时间呢?”我一边奋力地击打着沙袋一边问道。“嗯!大概要三个月的时间吧!”欧迪回答。
我一记重拳打在沙袋上,停下了动作。我接过欧迪扔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将早已汗透的汗衫脱了下来,笑着对他说:“寺庙的生活会比较清苦,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天哪!海儿哥哥,你都经历些什么?”欧迪看到我身上的伤疤十分震惊。我笑着说:“没什么,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军人都是这个样子,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欧迪说:“海儿哥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有时间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战斗的故事。”“好,等你还俗回来以后,我一定讲给你听。好了,不说我了,还是说你出家当和尚的事吧。寺庙生活清苦,你受得了吗?”欧迪说:“那点小苦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那就好,那祝欧迪小师傅早受佛语甘霖,早得大乘之法了。”说着,我举起矿泉水瓶与欧迪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谢谢你海儿哥哥。”欧迪笑着说。
“欧迪哥哥你果然在这里练拳呀!快看谁回来了!”就在我们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小米晃着小脑袋从外面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个子高高的姑娘。
“啊!曼琳,是你呀,我可想死你了!”欧迪看到高个子姑娘高兴地冲过去抱住了她。曼琳说:“听说我们的欧迪要出家修行了,所以专门回来看看。”欧迪说:“你能回来我太高兴了,来曼琳,我给介绍一个新朋友,这是海儿哥哥,最近才搬到咱们家隔壁的。”紧接着,欧迪又对我说:“海儿哥哥,这是曼琳,我们家的老大。”曼琳看着我,笑着伸出手,说道:“你好,海儿!”我轻轻地握了一下曼琳的手,说道:“你好曼琳。”欧迪说:“海儿哥哥,曼琳难得回来一次,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想了想说:“不了,晚上我要到公司加班,等以后有时间吧。”其实我晚上并不加班,只是因为自己身份特别,所以不想太多地涉入别人家的生活。欧迪听到我的回答,表现地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欧迪过来找我聊天。我问他:“你不去陪你的姐姐,跑我这来干吗?”欧迪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她回芭提雅了,再有,曼琳不是我的姐姐。”“嗯?你昨天不是还说她是你们家的老大吗?”我疑惑地问。欧迪说:“严格地讲,曼琳应该是我的哥哥,但是我不能这样叫她。”“怎么回事?”欧迪这样的回答令我很不解。
欧迪说:“听母亲说,因为家里非常穷,所以曼琳从小就被家里送到了‘艺班’,现在她在芭提雅做‘公主’,曼琳真得很不容易,为了这个家她真得付出的了很多。”欧迪的回答终于让我明白了,曼琳就是传说中的泰国“双面艺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人妖。
在泰国,像欧迪家这样为了生计,把家里漂亮的男孩送到“艺班”做人妖的并不在少数,这本来是一个社会发展的畸形产物,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上百年来这种违背人性的行为一直长生不灭。也许贫穷是罪魁祸首,但人们追名逐利的浮躁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一畸形产物的推手呢?
我看欧迪提到曼琳有些伤感,于是劝说道:“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人生是多样的,在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人生不如意十有**’,人生无非几十年,要乐观开朗地面对一切,没有任何一种生活是公认的幸福,既然曼琳付出了这么多,那你将来就好好努力,给她一个快乐的生活。”欧迪点点头说:“谢谢你海儿哥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欧迪出家前的那天晚上,在欧迪的强烈邀请下我破例到他家吃了一顿饭,算是为他送行。我们都少量地喝了一些白酒,并天南海北的聊到了很晚。散席以后,曼琳把我送出她家后,心血来潮地想让我陪她到街上散散步。虽然天色已晚,但与欧迪一家共进晚餐的快乐氛围让我找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我也没有半点困意,所以欣然答应了曼琳散步的要求。
街道上静静的,没有了白天里的喧闹。路灯照射下的树影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天际的星光依稀可见。我与曼琳并肩慢慢走着,脚步声轻轻地响在幽静的夜色中。因为曼琳、欧迪和他们的家庭,也许还有街头每一个与我擦肩而过的人们都不是我的世界里的人,他们与战争无关,与流血和死亡无关,他们只是平淡工作、平淡生活的人。因此我们并没有太多可谈的话题,一路上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这样走着。
后来,曼琳打破了这份沉静。曼琳问我:“海儿哥哥,听欧迪说你曾经是一名军人,还打过仗是吗?”“是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淡淡地回答。曼琳问:“怎么想到来泰国发展了呢?”我想了想回答:“退伍后我在边境开矿赔了钱,正好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在曼谷这边做生意,所以在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就到这里投靠了他。”“哦!那准备在曼谷长期待下去吗?”曼琳问。我淡淡地回答:“也许不会,我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中国了。”曼琳说:“哦,是这样,海儿哥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走出困境的。”
我笑笑说:“但愿如此吧。”考虑到了曼琳的敏感身份,我跟她说话非常谨慎,生怕哪一句话说得不妥伤到她的自尊心。曼琳虽然从小就被送“艺班”接受教育,从头到脚,言谈举止,甚至心理上都是个女孩,但我还是不知道该把她当男人看还是女人看。但是曼琳的言谈却很大方,甚至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人妖身份,这让我发现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曼琳问我:“海儿哥哥,你来泰国这么长时间了,可去过芭提雅。”我回答:“没有。”曼琳说:“到了泰国如果不到芭提雅看看我们‘公主’的表演,那岂不是等于没有到过泰国吗!海儿哥哥,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到芭提雅岛东方公主号观看我们的演出,不知道接不接受啊。”我回答说:“嗯!好吧,有时间我一定去。”曼琳说:“什么有时间呀,就这个星期天吧。”我笑笑说:“好吧!就这个星期天。”曼琳高兴地说:“好,那不见不散了。”
“哟!这不是芭提雅的曼琳‘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