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霍士其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南郑。”他低下头,不敢和商成的目光对视,继续说道,“他听说南郑的县令出缺……”
商成久久没有言语。
他突然敏感地意识到,他为了尽快地在燕山推行一些政策和措施而把霍士其提拔起来,虽然看起来很有效果,但这其实是犯下了错误——他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虽然他了解霍士其,知道这人很能干,可自己如此提拔和重用他,落在别人的眼睛里,就只会看见霍士其是靠着他在飞黄腾达——这其实是掩盖了霍士其本身的种种优点,而且也抹杀了霍士其的功劳……
他沉默了半天,然后说:“这事不行。官员的升迁调动自有制度,要有上司衙门的考评,要由巡察司稽核,要经吏部审批,然后才能说到其他。”他的口气有些严厉地警告说,“这事我不会帮忙,你也不能插手。让霍伦自己想办法和乔准缓和关系,或者请端州府帮他们协调关系。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向州府衙门提出调动。”说着他突然停下话,朝屋子外喊道,“苏扎,滚去把驿馆的人喊过来!这指甲盖大的屋子,用得着点这么多蜡烛?是想招蚊虫还是想烤人油?还说敦安是个穷县,这蜡烛比我在提督府里用的还多?穷?穷个屁!”
驿丞听苏扎传话,赶紧过来灭了一半的烛火。商成还是觉得太亮,而且蜡油燃烧时散发出的油烟气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一边擦着眼泪汪汪的眼睛,一边吩咐驿丞把蜡烛都拿走,换两盏油灯来。
驿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马上就按他的吩咐换上了油灯,两盏灯豆粒大的火头只照亮了小半个屋,刚才还亮堂堂的上房立刻昏暗下来。
等驿丞收拾好灯架出去,商成才又对霍士其说:“另外还有个事情。卫牧府转运司要在燕水边的葛平新设个大库,方案已经通过了,正在斟酌主事管的人选。陆伯符推荐你去做转运使,我也答应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霍士其有点手足无措,急忙间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现在的职务是提督府六房鉴枢,权柄重,位置也紧要,听着也好听,但是论说官职却只是个从八品;而转运使是正七品……大赵因袭前朝旧例,官做到正七品,就开始就有一系列的实惠和好处——正七品才有朝廷颁发的正式“官身”文件。这文件的好处不胜枚举,可以凭此领取年资给俸,有实职还有度支公使钱,夏天有冰耗,冬天有炭助,连家里雇佣仆妇朝廷都发补贴;还可以凭此减罪抵刑,只要不是犯下谋逆造反的滔天大罪,便可以凭此“官身”请领复职;最关键的是,他的子孙后代从此就能凭借他的资历而“荫袭”,不用再象他或者他六哥那样小心谨慎举步艰难地在官场上受煎熬,在考场上受磨勘……
“好”字已经滚到了他的唇边,他突然想到商成。
他想都没想立刻就说:“我不去。”
和尚的位置还没坐稳,他哪里都不能去!不然别人会怎么看他?只有等和尚的提督不再是“假职”了,他才能替自己着想!
但是商成的态度也很坚决。他根本没有询问霍士其为什么要拒绝这样的好事,就斩钉截铁地说:“你不去也得去!这事是卫署的安排,没有商量的余地!”
商成武断蛮横的口气让霍士其很不舒服。他冷笑了一声,语含讥讽地说道:“卫署的安排?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安排?”
屋子里的气氛蓦然紧张起来,连门口站岗值哨的两个亲兵也悄悄地朝廊下挪动了一下位置。商成恼怒地说:“就是我的安排,那又怎么样?”
“我就是不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完全小儿斗嘴的两句争吵又让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缓和下来。商成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再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没什么可想的。我不去。要么你让我继续做个八品鉴枢,要么我就辞官。两条路,随你挑。”
商成正要把眼罩戴上,听霍士其这样说,就把抬起的手又放下来,鼓着两只眼睛瞪视着霍士其。他是真有点生气了——不去就说不去的理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用辞职来威胁!难道说你是在为我做官?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扎在门外禀告:“督帅,敦安县县丞冉涛冉大人求见。”